“有啊,我虽没有云兄聪明,但起码五官端正,四肢健全,云兄怎会有如此误解?”
祈墨淮说话时还晃了晃手中的鱼,踢开脚边的石子,证明他有手有脚。
“你……”
这人听不出来,她是在骂他吗?怎的如此无赖。
“若云兄觉得方才喂我吃果子吃亏的话,那我也喂云兄吃一次?”
说完,他细心擦了擦手中的果子,递到云栖晚嘴边,见她迟迟未张嘴,催促道。
“放心,没毒。”
云栖晚无语望天,哦,她还在洞里,望不到天。
“不用了,祈世子你自己吃吧。”
她觉得这人从昨日开始,举止之间便极为怪异,压制住内心想要探寻的冲动,迅速转移了话题。
“我还需在崖底待上几日,出口在……”
“既然一起来,那便一同回,我陪着云兄。”
祈墨淮语气强势,这可是和云兄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他如何能错过,况且留云兄一人在崖底,他也不放心。
见他要留下来,云栖晚并未拒绝,有人陪她说说话也好。
“这是新的解毒丸,一天一颗。”
云栖晚将瓷瓶递给他,解释道。
“这两种解毒丸服用间隔时间差距这么大?”
祈墨淮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好奇地看向她。
“嗯,配方不一样。”
云栖晚转开视线,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昨日没舍得给他贵的。
——
忠勇侯府。
“小姐,宋母想见您。”玉竹道。
江清芷疑惑。
“见我,不是嫂嫂?”
这宋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几日可曾有宋府的其他人上门?”
江清芷看向玉竹,只见玉竹摇了摇头。
宋家人应是早已收到了宋母失败的消息,可迟迟未有行动,是彻底弃了宋母,还是留有后招?
“一刻钟后,将人带到流轩阁。”
“是,小姐。”
玉竹说完便转身告退。
一刻钟后,发髻凌乱,面色憔悴的宋母跟着玉竹,走进流轩阁正厅。
见宋母四处张望,江清芷放下手中的茶盏。
“婶娘不必找了,大夫说妇人产后不宜受刺激,为了嫂嫂的身体着想,所以这几日她都不会醒过来,婶娘见不到的。”
宋母心中失望,如今女儿竟狠心得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念瑶她……,她还好吗?”
江清芷嘲讽她。
“她亲生母亲想杀了她的儿子,婶娘觉得她还能好吗?”
宋母羞愧地低下头,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比起夫君和儿子,她只能如此。
幸好没有酿成大错。
“听说大姑娘已经将昱初找回来了,是真的吗?”
江清芷不想听宋母这些无意义的寒暄。
“这些都与婶娘无关,不必兜圈子,今日找我何事,直说便是。”
见江清芷不接她的茬,宋母收起了那副可怜的神色,冷声道。
“我知大姑娘想通过我,查出背后之人,但我劝大姑娘别白费心思,我是不会说的。”
江清芷神色毫无波澜。
“然后呢?”
“大姑娘既不敢杀我,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何不放了我?”
宋母说这番话时,脸上满是桀骜之色。
念瑶如今生下了忠勇侯府唯一的男丁,她才是忠勇侯府真正的女主人,以念瑶往常的孝顺,无论如何,都不会杀她的。
日后只要她多关心关心,念瑶定会原谅她,偌大的侯府也会为宋府铺路。
江清芷向玉竹递了一个眼神,玉竹会意,一脚将宋母踢得跪倒在地的同时,卸了她一只胳膊。
“啊……”
宋母疼得满头是汗,咬牙道。
“我可是念瑶的亲娘,你们怎敢如此待我?”
江清芷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
“就是因为你是嫂嫂的母亲,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
“若你说出背后之人,看在嫂嫂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
宋母仍抱有幻想,侯府的人如此重视念瑶,江清芷甚至不顾祖宗规矩,进了产房,宋母不相信这人敢杀她。
“不,你不敢,你不敢杀了我的。”
只见江清芷突然凑到她耳边。
“二叔和三叔一家我都杀了,婶娘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你?伤害忠勇侯府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婶娘也无须担忧,顾念到嫂子的感受,我会勉为其难地给你制造一个自杀的迹象。”
说完,江清芷便站了起来。
“等昱初满月,若你还不愿说出背后之人,那便送官,毕竟这谋害忠勇侯府子嗣的罪名,不能只让你一人担了。”
宋府想从此事中摘出去,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不,大姑娘,你不能这样,你会毁了宋府的。”
提及报官,宋母彻底慌了,她不在乎她这条命,但她不能连累夫君和儿子。
“你们想毁了忠勇侯府,我如今毁了你们宋府又如何?”
自始至终,宋母都未曾真心替宋念瑶考虑过,心里眼里只有她的夫君和儿子。
宋母眼底闪过一丝戾色,既然江清芷要毁了宋府,那她便先毁了江清芷。
她突然猛地起身,朝流轩阁的柱子撞去,在快撞上柱子时被玉竹制止。
“玉竹,打晕她,带下去,严加看守,别让她自尽。”
见宋母被玉竹带下去后,江清芷走到屏风后,坐在那的宋念瑶早已泣不成声。
江清芷也不知如何安慰她,拿出袖中的绢帕默默地给她擦眼泪,轻拍她的背,待她平复心情。
“芷儿,我想要断亲书。”
与其终日蒙在鼓里,不如早日认清现实。
当芷儿告知她这事时,她便主动要求在一旁,她没想到,母亲竟然绝情到这个份上。
如今还想毁了芷儿,若真落得一个逼死哥哥岳母的名声,哪有夫家还敢要芷儿。
“好,那嫂嫂可要再见她一面。”
宋念瑶摇头。
“不必了,抢走昱初那日,我便已还清了她的生养之恩,再见一面,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没有什么意义。”
这么多年来,宋府利用她的婚事,讨到不少好处。
如今公公和夫君战死,宋府不仅舍弃她,还妄想用昱初的命去为宋府铺路,从今往后,她与宋府恩断义绝。
她拉住江清芷的手,嘱咐道。
“芷儿,我只有一个要求,此事你别脏了自己的手。”
那毕竟是昱初的外祖家,芷儿为侯府牺牲这么多,她不希望芷儿留下这个把柄,给有心之人挑拨她和昱初关系。
“好,我听嫂嫂的,此事安排给其他人。”
江清芷明白她的用意,虽然她不在意此事,但也担心日后有人会用孝道来为难昱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