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准瞪了她一眼,说的什么混账话。
以自家夫人那性格,若真有那一日,被赶出国公府的人肯定是他。
自家闺女,能怎么办,继续宠着呗。
“所以,你今日是故意暴露身份,乱了太后心神,为的就是让她不再插手此事?”
江清芷语中充满了歉疚,一直以来,晚儿都全心全意替侯府筹谋,如今甚至暴露了自己身份。
见她愧疚的样子,云栖晚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不妨事,这事本就在我计划内。”
“可太后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江清芷抓紧她的手,太后今日撇下云玥的事仓皇离去。
由此可见,她有多忌惮晚儿的存在。
“江姐姐不用担心,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清芷侄女不用担心,有国公府和谢府在,太后如今想动晚儿,也得掂量掂量。”
况且晚儿身后还有渡生门,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听陆准提到谢府,江清芷想起了谢音希,看向云栖晚。
“晚儿,你找到刺伤云玥的人了吗?”
她话才说完,就见云栖晚凄怨的小眼神。
“江姐姐,我是个普通人,不是神。”
她既没有天眼,也没有倒溯时光的本事,要是有师娘说的监控就好了。
湖中那么短的时间,既能准确无误刺伤云玥,又能悄无声息洗脱嫌疑。
那刺伤云玥之人,应在落水之列。
可在寿康宫中,包括贺妍儿在内的贵女都站在表姐这边,这事还真让她无迹可寻。
江清芷轻轻咳了咳,掩饰尴尬,小声道。
“在我心中,也差不多了。”
但凡有晚儿在,不论发生何事,她觉得晚儿都能解决。
云栖晚讶异地放大双眼,她到底做了什么,让江姐姐对她有这种误解。
陆准见这两姐妹的相互打趣,也放声大笑,养闺女的感觉就是好。
幸好自家夫人抢人速度够快,不然这么好的闺女哪里还轮得到他。
——
谢府,晨曦阁。
小厮引着谷清音走到谢知礼和谢澜安面前。
“见过谢太傅,谢丞相,受忠勇侯府所托,在下前来替谢小姐看诊。”
见谷清音开口便表明来意,谢澜安上前扶起他。
“谷大夫不必多礼,音儿在里屋,谷大夫请随我来。”
说完,谢澜安便带着他来到谢音希的闺房。
“有劳谷大夫了。”
谷清音微微颔首,便着手替谢音希施针。
半盏茶后,方收回所有银针。
“不出半个时辰,谢小姐便会苏醒,方才我也替谢小姐排除体内寒气,两位无须担心。”
谢知礼见他如此周到,连希儿躺在寿康宫外吹冷风都考虑到了。
“多谢谷大夫救老朽孙女一命,请受老朽一拜。”
谷清音已经来不及阻止谢知礼,便只得急忙闪到旁边避开。
“受人之托而已,太傅不必多礼。”
幸好幸好,要是一不小心受了这礼,小师妹估计就得欺兄灭兄了。
不管哪一边他都受不住。
见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慌,谢澜安压下心底的诧异。
“祖父,您留下来照看希儿,孙儿送谷大夫出府。”
“好,你一定要好好感谢谷大夫。”谢知礼道。
“孙儿知道。”
“谷大夫,这边请。”
谢澜安将谷清音送到谢府门口,拿过小厮手中的锦盒递给他。
谷清音打开一看。
“这是幻心草?”
谢澜安点头。
“聊表心意,还请谷大夫笑纳。”
谷清音犹豫了一会,便将锦盒放入袖中。
“那幻心草我便收下了,这是解毒丸,除了罕见的剧毒外,普通的毒都不在话下,告辞。”
谷清音将瓷瓶递给谢澜安后,便转身离去。
他得赶紧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幻心草。
送他离开后,谢澜安又回到了晨曦阁,谢音希已经醒了过来。
“希儿,你感觉怎么样?可有哪不舒服?”
谢知礼坐到她床前,关切道。
谢音希忍不住摸了摸酸胀的肩颈,那陆小姐明明长得如此娇俏可人,她的婢女怎的力气这么大。
“祖父,希儿没事。”
见她气色比在寿康宫时红润了不少,谢知礼心下稍安。
谢澜安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润润喉,今日在湖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可有看到云玥是何人所伤?”
听到云玥受伤,谢音希喝水的动作一顿。
“云玥受伤了?”
问得如此急切,连水都不喝了。
要不是她眼里全是幸灾乐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关心云玥。
“她在湖中受了刀伤,又被陛下下令杖责三十。”
谢音希眼前一亮,云玥新伤又添新伤,甚合她的心意。
她可以买炮仗来谢府门炸上三天三夜吗?
砰砰砰,那场面想想就好爽。
见她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谢知礼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鬼主意先收一收,你哥哥问你话呢?”
问话?谢音希看向自家哥哥,就见他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哥哥,你再说一遍,你方才问什么?我没听清。”
“我问你,你还知道些什么?还有你是怎么晕的。”
谢音希眨眨眼,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我被云玥推下水后,咕咚咕咚喝了好些水,慌乱间,我就被侯府的婆子救起来了。”
“我被救上去后,陆小姐跟我说,让我装晕。”
“我才闭上眼,便听到她对身边的婢女说了一句‘红螺,劈晕她’,然后颈上一痛,我便真的晕了过去,直到方才醒来。”
红螺:分明是主子自己劈的,好大一口锅。
“只有这些?”谢澜安道。
见谢音希傻傻地点头,谢澜安抚额。
妹妹和妹妹之间,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那傻人还兴奋地揪住他的衣袖。
“哥哥,你快和我说说,我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谢澜安无奈,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捂好。
“陛下已经封你为郡主,圣旨应该这几天就下来了。”
谢音眼前一亮。
“郡主?我只是睡了一觉,就成了郡主,天上掉的馅饼竟然也有砸中我的一天?”
见她这么激动,谢澜安不忍心戳破她。
这馅饼哪是天降的,分明是有人费尽心思为她筹谋的。
“可我和那陆小姐都没见过几面,她为何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