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甘心,你以为老子就甘心?你娘甘心?”
楚安压制住心底的怒气。
倒不是他嫌弃云玥如今庶民的身份,可一想到楚府日后的当家主母是那般品性的人,他有些绝望。
妻不贤,祸及三代,这是天要亡他楚家吗。
“日后,若你们诞下子嗣,无论男女,皆由我亲自教养,你和云玥不必插手。”
楚安说完,便扶起楚夫人回了房。
听到他这话,楚临风眼底又黯淡了几分,爹这是彻底放弃他了。
真是自作孽,若此事无南离插手,他还能周旋一二,可如今……
幼时的救命之恩,难道真的要搭上他的一辈子才还得清吗。
见楚临风还维持着接旨时的动作,跪在地上,仍未起身,楚灵儿走到他身旁,坐下。
“哥哥,事已至此,你便认了吧。”
她也不愿让云玥那般的人做她的嫂嫂,可如今他们别无选择。
楚临风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灵儿放心,哥哥不会再做之前那般的蠢事了。”
如今楚府毫无依仗,他又怎么敢拿全府的性命去赌。
“哥哥后悔吗?”
楚临风手一顿,不知她指的是哪件事,便又听她继续道。
“为报云玥的恩,所做的这一切,哥哥后悔吗?”
楚临风怔住,后悔吗?得知她退婚的那一刻,他想他是后悔的。
“灵儿,爹爹从小便教导过我们,要知恩图报。”
即便后悔,若再来一次,他想他也会如此选择。
“若哥哥你的恩人不是云玥呢?”
听到这话,楚临风心底没有来得一慌,不是云玥?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
“灵儿说什么傻话,难道哥哥还能分不清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
楚灵儿也未与他争论,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我只是觉得,救哥哥的那人不该是云玥这般性格的人。”
她记得楚临风说过,当时那人为了救他和平西王世子,浑身是伤,云玥哪有一点舍己为人的模样。
……
一月后,方心然约上陆夫人,一同去了谢府。
云栖晚和谢音希陪她们玩叶子牌,几人身上贴得全是纸条。
脸自是不能看,就连四肢也贴得全是。
天色逐渐暗淡,祈敬之和陆准正想领回自家夫人,方一踏进房门,便见四只女僵尸齐齐回头看着他们。
这惊悚的一幕,吓得两人后退几步,顺手便把紧随而来的祈墨淮和陆承影推进去。
被推得踉跄的两人对视一眼,真是他们的好大爹。
“陆准,你什么意思……”
“祈敬之,你胆敢躲老娘……”
吼完,陆夫人和方心然便撕掉贴在脸上的纸,起身揪住自家夫君的耳朵,各自到一旁算账。
谢音希也撕掉脸上的纸,诧异地看向房外。
“陆夫人和王妃都这么彪悍吗?”
简直是我辈楷模啊。
见她两眼发光的模样,陆承影狗腿地上前帮她撕掉身上的纸。
“希儿,我方才可没躲啊。”
谢音希不吃他这套,凉飕飕地看着他。
“但你也不是自愿进来的,是吗?”
陆承影一愣,继续辩解。
“当然是自愿的,我爹他只是轻轻摸了我一下而已,纯属自愿。”
说完,还向祈墨淮求证。
“是吧,五妹夫。”
正在替云栖晚摘头上贴纸的祈墨淮本不想搭理他,但听到妹夫两个字,觉得可以搭理几句。
“恩,四姐夫说得对。”
听到陆承影喊祈墨淮妹夫,谢音希暗暗踹了他一脚。
“晚儿还没出嫁,你别乱喊,若是让外人听了,坏了晚儿名声怎么办。”
“好好好,小姑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开心,我可以喊他表妹夫。”
见他如此不着调的模样,谢音希羞得在他脚上狠狠碾了碾。
“说什么胡话,懒得理你,我回晨曦阁了。”
说完便跑了出去,陆承影连忙追了上去。
“小姑奶奶,慢点跑,别摔了,想踩的话我再给你踩几脚。”
待两人走远,祈墨淮也将脚伸到云栖晚面前,朝她眨眨眼,示意她随便踩。
见云栖晚迟迟不踩,思索片刻,难道阿云想像母妃方才那般?
想到这,便蹲下,将头伸到面前。
“阿云,揪吧。”
其他女子有的,阿云也得有。
云栖晚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难道是跟四师兄混久了,也变得不着调了。
不着调得还有些可爱。
仿佛一只大狗狗求主人怜爱的模样。
倏地感觉耳上传来一抹温软,祈墨淮震惊得瞳孔放大了数倍。
“阿云,你……”
见他瞬间红得滴血的耳尖,云栖晚伸手摸上去,想给他降降温。
“你的阿云舍不得那般对你。”
感受到指尖的温度越来越高,她好像降温失败了。
正在她懊恼之际,祈墨淮忽然搂住她的腰,蛊惑道。
“那阿云舍得如何对我?嗯?”
面前这张貌比潘安的脸,又配上蛊惑人心的声音,云栖晚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好像真的被蛊惑到了。
“现下无人,阿云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绝不反抗。”
为所欲为?云栖晚眨巴眨巴眼睛,这主意好像不错。
渐渐地,唇角相接,难舍难分之际,忽然听到房门处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吓得两人慌忙分开。
就见谢澜安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门口。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话虽这么问,脸上却满是得意之色。
祈墨淮在心里问候了谢澜安八百遍,明知故问。
云栖晚此时也有些尴尬,有种小孩做坏事被大人抓包的羞耻感。
“表哥怎么来了?”
谢澜安眉眼一挑。
“怎么,难不成这栖晚阁我来不得?”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方才祈墨淮妖言惑众时他便到了,瞅准时机,打扰两人好事。
清儿还都没给他这待遇,祈墨淮凭什么先享受。
往日里叱咤沙场的平西王世子,如今整日一副狐狸精模样,他着实看不惯。
祈墨淮知晓这人没安什么好心,将羞恼至极的云栖晚护在身后。
“表哥,有事不妨直说?”
哼,这笔账,他记下了,终有一日,他要还回去。
无视他那愤恨的表情,谢澜安看向缩在祈墨淮身后的鹌鹑。
“换身衣服,到外祖父书房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