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来。”
从今往后,绝不让身后这人碰她一根头发,哼。
李嬷嬷将怀中的画放在一旁,上前三两下便把云栖晚的头发盘好,见身旁两人眼巴巴的样子,笑道。
“祈世子若想学,日后老奴可在旁指导一二。”
届时还可给两人增添一些闺房乐趣。
祈墨淮还没来得及回答,红螺便急哄哄道。
“嬷嬷,你偏心,为什么不说教我。”
李嬷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徒弟,她可不敢收。
天资着实一般,她不想晚节不保。
不管红螺心情如何,见李嬷嬷愿意教他,祈墨淮躬身感谢。
“多谢嬷嬷。”
日后他定当勤学苦练,势必要把今日这场子找回来,证明他行。
见红螺吃醋的模样,云栖晚点了点她的额头,打趣道。
“收一收,小嘴翘得都可以挂油壶了。”
红螺幽怨地看着云栖晚。
“不仅嬷嬷偏心,主子也偏心。”
话虽这么说,也没忘记把药膳递给云栖晚,知道她情绪去得快,云栖晚也没再安慰她。
吃完药膳后,云栖晚看向李嬷嬷。
“嬷嬷今日怎么同这小丫头一起过来了?”
李嬷嬷见状,将先前抱在怀中的画递给云栖晚。
“这是门房送到红螺姑娘那的,说是一个小乞丐点名要转交到小姐手上。”
“红螺姑娘担心有诈,便去验了验,让老奴帮忙盯了会药膳,老奴便同她一起来了。”
听到红螺已经验过这画,云栖晚看向她。
“如何?可有异常?”
红螺摇了摇头。
“奴婢仔细检查过了,既无毒,也无夹层,只是一幅普通的画。”
可她不解,无缘无故的,谁会特意送一幅画给她家主子。
想到这,她不禁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祈墨淮,莫不是与他有关吧。
毕竟画上可是一个娇俏小娘子,那模样她看着都喜欢。
瞧见她的小动作,云栖晚边笑边打开那幅画。
“既然只是一幅普通的画,你瞧墨淮作什么,难不成与他有关?”
看到画中秋千上坐的人时,云栖晚瞳孔猛震,握住画的手不断收紧。
见她变了脸色,祈墨淮诧异,不会真与他有关吧,也凑过去瞧了瞧。
画上的女子身穿鹅黄色襦裙,面容娇美,双眸熠熠生辉,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宛如旭日般明亮。
祈墨淮确定他没见过这女子,但不知为何有种熟悉之感。
“阿云,这……”
“嬷嬷,您过来看。”
若仔细听的话,云栖晚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嬷嬷闻言上前看到画中时,眼中瞬间蓄积起一层薄雾,不断喃呢。
“老夫人,竟是老夫人。”
这画中的女子与年轻时谢老夫人相差无几。
“嬷嬷,可我记得外祖母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但这人没有。”
幼时她常赖在外祖母身旁,跟个黏皮糖似的,她曾问过外祖母,那泪痣是怎么来的。
这话正好被外祖听到,外祖父告诉她,他和外祖母前世有约定,那是他们今生相认的标志……
所以这画像上的人虽神似外祖母,但绝不是外祖母。
李嬷嬷又端详了画上的女子许久,方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的泪。
“小姐说得对,这不是老夫人。”
画上的女子一看便是未出阁的年纪,谢老夫人幼时受尽家中宠爱,自小便与谢太傅定亲,自由而明媚,但画中的人眼底却多了一丝迷惘,仿佛被什么禁锢一般。
云栖晚心底隐隐有些猜测。
“嬷嬷,外祖母可有同胞姐妹亦或是……”
“老奴明白小姐的意思,但老奴可以性命担保,老夫人是家中独女。”
她从小陪谢老夫人长大,亦是家生子,对谢老夫人再为了解不过。
“至于宫里的那位,她确实是老夫人的孩子,当年生产时,谢太傅亲自在产房里守着稳婆,看着她出生的。”
这么说来,外祖母仅有谢若木一个女儿,但她不信天底下有如此相似之人。
此刻的云栖晚心烦意乱,她总觉得有什么被她忽略了。
听到画中人神似谢老夫人时,祈墨淮才反应过来,难怪她觉得画中人熟悉。
“阿云,这画中人容貌与皇后也有几分相似。”
听到‘与皇后相似’几个字,云栖晚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可皇宫戒备森严,偷天换日并非易事。
“嬷嬷,当年我和云玥是你亲手接生的吗?”
“小姐,您的意思是?”
“有没有可能,我根本不是她的女儿。”
昭云皇室自始至终选择放弃的都是她,若她并非亲生,这一切都想得通。
那她到底是谁的女儿,画像上的人如今又在何处?
但心底也忍不住失落,虽然她不稀罕当那两人的女儿,但她舍不得谢府的这些人。
红螺的声音也响起。
“奴婢看,小姐不是她的女儿最好。”
若真是这样,他们还可以名正言顺杀进皇宫,替主子报仇和解蛊。
看到她眼底的杀意,李嬷嬷急忙安抚道。
“红螺姑娘别着急,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当年生产之时,老奴未守在皇后身边。”
当年皇后是早产,生产之日也是她儿媳病重之日,是以她并不在宫中。
“我听父王说过,当年皇后诞下双胞胎时,是太后守她身旁。”祈墨淮道。
当年皇后突然发动,他父王正在御书房和昭云帝议事,两人赶到凤仪殿时,正见太后和稳婆抱着两个孩子出来。
“阿云,你容貌神似昭云帝,与其怀疑自己,不如怀疑云玥。”
云栖晚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便又见他道。
“云玥容貌更像太后,但一点也不像皇后。”
李嬷嬷也回想起当年的情况。
“小姐,世子说得有道理,老奴记得皇后说过,当年她刚生下孩子,便晕了过去,她并未第一时间亲眼看清两个孩子的面容。”
除了稳婆和太后,就连昭云帝,也未亲眼见证孩子的出生,没想到有人竟敢混淆皇室血脉。
“小姐不必怀疑自己,太子殿下当年是老奴亲自接生的,绝无更换的可能,但是太后对他态度也极其冷淡。”
“但这些后辈中,太后唯一疼爱的便是云玥,就如疼爱信王那般。”
听到李嬷嬷这些话,云栖晚和祈墨淮对视一眼,齐声道。
“云知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