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希抬头看了看天,一本正经道。
“这天也没破,祖父你的女娲梦破碎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祖父肯定在和晚儿说什么悄悄话,又不带上她,哼。
见她小嘴翘得都能挂油壶了,谢知礼戳了戳她额头。
“你妹妹的醋也要吃。”
听到这话,谢音希也丝毫不觉得羞愧。
“我不介意叫晚儿姐姐。”
反正云栖晚的心智比她成熟多了,她不亏。
云栖晚上前挽住她。
“好表姐,你就让我一次行不行?”
瞧她如此乖巧,谢音希勉强答应。
“只此一次哈。”
云栖晚笑道。
“好,就这一次。”
随即又严肃道。
“表姐,太后懿旨马上便会送到谢府,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谢音希虽然天真,但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晚儿,你放心,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说实话,她心里有些害怕,倒不是担心安全,而是害怕自己拖后腿,成为谢府的软肋。
知道她的担忧,云栖晚握住她的手。
“表姐,你别害怕,我会同你一起进宫。”
听说她要进宫,谢音希厉声拒绝。
“说什么胡话,你不能进宫。”
她虽然也希望云栖晚陪着她,但太后自小便针对晚儿,进宫等同于送死。
“表姐放心,我有自保的手段,我且问你,楚灵儿有心疾,是否真有此事?”
谢音希诧异。
“你怎么知道此事?”
怕对楚灵儿的婚事有阻碍,心疾之事被楚府隐瞒了下来,她之所以知道此事,是多年前楚灵儿心疾发作时,她刚好撞见,及时把她送回楚府,这才救了她一命。
这也是为何她和云玥势同水火,楚灵儿也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原因。
云栖晚却没时间同她细细解释,直接道。
“表姐,进宫之后,若你收到我的暗示,务必让楚灵儿的心疾发作。”
谢音希虽然不知她为何这么说,但还是应承下来。
“好,我知道了,晚儿。”
就在此时,谢府管家谢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太傅大人,宫里的人来了。”
谢府正厅。
太监宣完旨后,便看向谢音希,颐指气使道。
“谢小姐,马车已备好,请即刻同杂家进宫吧。”
云栖晚伸手将谢音希挡在身后。
“请问公公如何称呼?”
见说话的人是云栖晚,宣旨的太监言语顿时恭敬了几分,这可不是他能惹的主。
“回公主,杂家姓陈。”
“敢问陈公公,其他府的女眷都已进宫了吗?”
陈公公犹豫片刻,谨慎道。
“回公主,是的,谢府是杂家宣旨的最后一家。”
谢太傅喜静,故当初建谢府时,特意将府邸选在西街的尽头,也是最远的一家。
“既然如此,表姐,那咱们便进宫吧。”
说完,便拉着谢音希往外走,却被陈公公拦住。
“公主请留步,太后娘娘只宣了谢小姐进宫,是以……”
“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奴才。”
他出宫前,太后特意交代过,不要惹到这个小祖宗。
云栖晚心底冷笑,老妖婆不想让她进宫,她偏要去。
“公公放心,本公主不会为难你的。”
听她这么说,陈公公刚松了一口气,却又见她道。
“只是本公主今日甚是无聊,想去昭云皇宫逛逛,红螺,表姐,咱们走。”
眼见三人手拉手离去,陈公公在心里叫屈,这可如何跟太后娘娘交代,那小祖宗他拦不住,也不敢拦啊。
……
寿康宫。
“你说什么?云栖晚那丫头也进宫了?”
陈公公跪在地上请罪。
“娘娘恕罪,奴才拦不住她。”
云栖晚是南离长公主,陛下金口玉言,可随意进出皇宫,他一个奴才,哪有资格拦。
太后虽然愤怒,但也知道云栖晚不是个会听人劝的主。
“罢了,她来便来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邹太医说过,那丫头没武功,只要她那暴力的小丫鬟不在,那日找个太监看守便好。
“你安排个机灵的宫女去伺候她,若有异动,立刻来禀报哀家。”
听到太后这话,陈公公的头垂得更低了。
“娘娘恕罪,南离公主特意交代了,不必派人伺候她,她身边跟了一个红衣侍女。”
红衣侍女?太后皱眉。
“那侍女叫什么名字?”
陈公公回忆良久,不确定道。
“好像叫什么螺,对,叫红螺。”
啪的一声,太后重重地拍在扶手上。
“你的意思是,那小丫鬟也跟着进宫来了?”
“是。”
陈公公不明白,为何太后会忌惮那个红衣侍女。
见太后震怒,宋嬷嬷连忙上前安慰。
“娘娘,就一个侍女而已,不值得您如此动怒。”
那侍女虽有武功,可寿康宫的暗卫也不少,不足为惧。
太后压制住心中的怒气。
“你不懂。”
事关成败,在此一举,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想到这,太后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吩咐暗卫,若发现那主仆俩有异动,就地格杀。”
宋嬷嬷还未来得及应答,太后又道。
“不行,云栖晚那丫头不能死在昭云。”
南宫宸对这丫头护得紧,若她真的死了,保不准南离真会发兵昭云。
为了谏儿,她便暂且忍耐一二。
……
五日后。
被太后宣进宫的各府女眷已接连倒下半数,皇后从昨日起便称病未出,许唯初本就小产不久,也只是第一天露了个面,便带着许夫人回了东宫。
而太后却异常能坚持,每日三个时辰的跪拜也都陪众人熬了下来。
此刻云栖晚正在替陆夫人上药,看着她膝盖乌紫,眉心微蹙。
“我给义母的护膝呢,义母没用?”
那护膝是她安排红螺回谢府,让李嬷嬷连夜赶制出来的,李嬷嬷在宫中多年,知道护膝如何缝制,下跪的时能最大程度减少对膝盖的损伤,她的手艺可是宫里其他人都比不上的。
是以就如谢音希和平西王妃膝盖只是有些红肿,并不严重。
陆夫人眼神闪了闪。
“义母还是觉得那样不太好,不够诚心,便没戴。”
见她这副心虚的模样,云栖晚上药的手一顿,轻轻给她吹了吹。
“义母不说也无妨,我待会儿就带着红螺打到太后的寝宫去。”
陆夫人连忙拉住她。
“别,晚儿,你别去,此事与太后无关。”
既然与太后无关,云栖晚握住瓷瓶的手紧了紧。
“所以,是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