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一道黑影闪进云思衡的院子。
“看来郡王的伤势恢复得不错。”
正准备喝药的云思衡微微顿住,随即抬手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本王落到如此地步,不都是拜你们师徒所赐?”
话音刚落,便掐住那道黑影的脖子。
“说,为何要借本王的手害死江昱初?”
“咳……,咳……,云思……衡,你先放开……我……,否则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见她脸色涨红,云思衡猛地将她摔在地上。
“本王再警告你一遍,若敢伤了忠勇侯府的人,别怪本王拉着你和你师父同归于尽。”
“郡王还真是爱那江清芷入骨,可惜了,她心里只有谢澜安,根本没有你分毫。”
云思眸色微沉,蹲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颚。
“此时惹怒本王,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
除了芷儿和柠儿,他不会对任何女人怜香惜玉。
看到他眼底的疯狂,那道黑影不禁有些怀疑,她选择同云思衡合作,是否错了,迅速又否认,如今她别无选择。
“郡王既然如此爱那江清芷,何不将她抢过来?”
云思衡嗤笑。
“毒药是你们给的,解药也是你们给的,还以为本王会再次上你们的当?”
这对师徒想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多亏云谏的神来之笔,阴差阳错地破了这个局。
“难道郡王就甘心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另嫁他人?”
看出云思衡眼底的不甘,那道黑影继续道。
“若郡王能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就算是十个江清芷,还不是信手拈来?”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见他神色开始松动,躺在地上的人唇角微勾。
“郡王也别无选择,不是吗?难不成真要同你那杀母仇人合作?”
她虽不知云思衡为何装作同云谏合作,但以云思衡的性子,她笃定,他一定在暗地里谋划如何将云谏千刀万剐。
“本王要见你师父。”
“绝无可能,师父不会见你的。”
云思衡定定地打量了她片刻。
“那你想要什么?”
“郡王放心,我想要的只会损害郡王些许名声,但不会损害郡王其他分毫。”
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恨意,云思衡蹙眉。
“名声?本王从来不在乎那玩意儿,你要的本王允了。”
“多谢郡王。”
见他应允,地上的身影手心暗暗握紧,爹娘,女儿很快就可以为你们报仇了。
“既然你要的如此简单,为何选择与本王合作?云谏也能给你想要的,不是吗?”
提及云谏,那道身影脸上满是毫不掩饰厌恶。
“那般见色忘义,杀妻弃子,自私自利之人,我凭什么相信他。”
云谏那人,毫无道德可言,不论是结发妻子,还是亲生儿子,甚至是亲生母亲,利用起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口口声声说阮笙儿是她的挚爱,时过境迁,如今还不是同顶着阮笙儿相似的脸的人,在床上颠鸾倒凤,早就将阮笙儿抛到十万八千里,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他自己。
呸,这就是男人。
看到她眼底的愤恨,云思衡松开了她的下颚,眼里闪过一丝歉意。
“本王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活着。”
地上那道黑影不懂他为何会这么说,便又见他一字一句道。
“久违了,本王的未婚妻。”
“我不懂郡王的意思,郡王定是认错人了。”
见她不承认,云思衡转身走到椅子旁坐下,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既然你不明白,本王不妨说得再清楚一些。”
“多年不见,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阮府大小姐,阮庭栀,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当初云谏觉得侧妃委屈了阮笙儿,便私自向那老妖婆请旨,定下他和阮庭栀的婚约,美其名曰,信王府未来女主人只能出自阮府。
毕竟那阮笙儿就喜欢不遗余力,时时刻刻寻觅着如何恶心母妃。
被云思衡识破身份,阮庭栀也不再否认,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身旁。
“你是如何发现我身份的?”
云思衡示意她坐下,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当年亲眼看见云谏杀了我母妃的,只有你我二人。”
虽然外界传言,他母妃是被云谏害死的,但大家都以为他母妃是不甘心丈夫心中另有他人,不甘受辱抑郁而终。
可没有人知道,母妃是被云谏亲手所杀,当时他同阮庭栀便躲在假山后,目睹了这一切。
他当时恨不得冲出去与云谏同归于尽,可被身旁的阮庭栀死死拽住,当他终于挣脱她时,便看到母妃无声对他说着“活着”。
“当初若不是你替我掩护,我早就成了云谏的刀下亡魂,我欠你一句谢谢。”
虽然这些年他也曾不止一次在想,若当年他同母妃一起死去,是不是便不会活得这么痛苦。
可他不甘心,凭什么放任云谏逍遥法外,他要亲眼见证云谏的下场,替母妃报仇。
“还有,方才之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习惯了他那副凶煞模样,如今温软下来,阮庭栀忽然有些不习惯。
“是我利用你在先,谁也不欠谁,我们扯平了。”
纠结许久,阮庭栀终究还是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
“不论你信不信,当初我都未曾想过真的嫁入信王府。”
她从小便立志做女侠,闯荡江湖,都未曾想过嫁人,更不会嫁入规矩森严的皇家。
当初被迫同云思衡定下婚约时,她便大闹过,可除了入宫为妃的姑姑,没人支持她。
姑姑明明答应过她,要帮她和云思衡解除婚约,可她等来的却是抄家灭族的圣旨。
宣旨的公公还说,是姑姑亲自去昭云帝面前揭发的阮府,她至今还记得,爹爹和娘亲死前不甘的眼神,她至今也不明白,姑姑为何要那样做。
“我信,不仅我信,母妃她也信,我和母妃都知道你是无辜的。”
也是因此,母妃没有用难堪的手段退了这门婚事,可此事也只有面前之人是无辜的,阮氏其他人,都不无辜。
看着面前给她续茶的人,阮庭栀只觉得心里有个角落在坍塌,便又见他道。
“当年之事或许有误会,若你想见阮妃,我可以替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