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对上云珩的视线,支支吾吾。
“我……,我是在侯府听到的。”
“何时?”
“约莫在半年前。”
“具体哪一天?”
“我记不清了。”
“她们说的什么?”
“她们说昭云皇室害死了夫君和凌霄,要报仇。”
听着两人一问一答,众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见云珩忽然调转了口吻。
“听说江战尘和江凌霄对江清芷很是疼爱?”
见他不再执着于身世之事,江母明显松了一口气。
“没错。”
“那江清芷待江昱初如何?”
“很好。”
“好到何种程度?”
云珩问的速度很快,江母压根无法思考他为何会这么问,只能凭本能回答。
“丝毫不亚于宋念瑶这个生母,说是以命相护都不为过。”
“难不成江清芷当初同意嫁入信王府,便是因为江昱初?”
“是。”
“那江昱初为何会中毒?”
提及此事,江母整个人显而易见地更慌张了。
“不是……,我不知。”
眼见她就要被带偏,云谏想出言阻止,却被祈墨淮眼疾手快点了穴道。
“可孤听说,江昱初身上的毒是你亲手所下。”
忽然被戳破,江母瞳孔猛震,连忙否认。
“不,不是我,是信王……”
‘府’字还没说出口,便听到云谏怒吼。
“江氏,你胡说八道什么?江昱初的毒与本王没有丝毫关系。”
该死,祈墨淮是什么时候给他解开的穴道。
江母被云谏吼得身子抖了抖。
“对,那事与信王无关,是……,是……”
云谏的清白还未得到证明,便听到宋念瑶凄厉的声音传来。
“母亲,你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何时?昱初可是凌霄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他还那么小,信王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你们竟然联合起来给他下毒?”
“芷儿好不容易将昱初救回来,如今你又伙同信王诬陷她是灵虎国皇太女,将她置于死地。”
“祖父祖母在世时,待你宽厚仁和;公爹在世时,待你一心一意,百依百顺;凌霄在世时,也孝顺有加。”
“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对侯府赶尽杀绝,芷儿和昱初已是江氏一族仅存的血脉,难道母亲非要看着江氏一脉断绝才甘心吗?”
说到这,宋念瑶又讽刺道。
“母亲,凌霄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当然,凌霄当然是我亲生的,可那江清芷……”
殿外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母亲还想说多少遍,我不是您亲生的?”
转身望去,便见云栖晚和江清芷一同走进大殿,一看到云栖晚,云谏下意识皱眉。
“云栖晚,这是昭云,不是南离,金銮殿是文武百官上早朝的地方,容不得你放肆。”
这丫头一来,准没好事。
云栖晚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唇角微勾。
“原来信王这么怕本公主?”
“谁怕你?”
“那就是说信王还想去殿外喝点东西?”
听到她说喝东西,大臣们半晌才反应过来,殿外除了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能有什么?
“你……”
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后,就见云栖晚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
“云谏,既知我是南离公主,说话就给本公主放尊重点,你该很清楚,本公主的皇兄可不像昭云陛下和昭云太子这么温和。”
狠话放完,云栖晚拿住袖中的信。
“昭云陛下,这是南离送来的信,皇兄特意交待过,务必要尽快将这信转交到昭云陛下手里。”
“是以本公主刚收到信,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在宫门口见到江小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甚是可怜,便将她一同带了进来,想必昭云陛下不介意吧?”
昭云帝强压住想要抽搐的嘴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介意不成?
身为卑微的老父亲,他哪里敢?
“自然,不知南离的信上说了什么?”
云栖晚将信递给一旁的云珩。
“劳烦太子殿下,昭云陛下一阅便知。”
众人虽然也好奇,但距离太远,无法看到信上的内容,见昭云帝目光在信上停留许久,眉头也越皱越深,纷纷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片刻后,昭云帝淡定地将信折好,交给来福。
“公主放心,南离的意思朕明白了,待会朕这也有封信,还请公主转交给南离太子。”
听到昭云帝这番脸不红心不跳的假话,来福在心底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旁人或许看不知道,但他方才看得再清楚不过,那信上分明一个字也没有。
所以陛下是明白什么了?或许是人家父女特有的心灵感应,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不过陛下配吗?
“昭云陛下客气了,本公主乐意效劳。”
殿内再一次陷入诡异的沉默,云栖晚抽空给祈墨淮眨了眨眼,才道。
“方才本公主在殿外隐约听到,江小姐并非侯府所出,还是什么灵虎国皇太女,不知是真是假?”
这话又一次把众人干沉默了,这话谁敢回答?
自家媳妇自己宠,祈墨淮立马道。
“公主有所不知,此事还未有定论。”
云栖晚点了点头。
“原来还未有定论啊,不知昭云陛下是否介意本公主留下来,听听这事的后续。”
云谏下意识就想拒绝,但他知道,昭云帝不会像从前那般纵着他,只得怒瞪着云栖晚。
即便知道云谏的怒视丝毫杀伤力都没有,祈墨淮还是侧身挡住了这道视线,毕竟有些辣眼睛。
“来福,给公主搬把椅子。”
“是,陛下。”
见昭云帝不仅答应云栖晚留下来,还给她如此高的待遇,众人又纷纷猜测,那信中究竟写了什么,能让昭云帝对云栖晚的态度大转弯。
看到来福指挥小太监将椅子搬进来,云栖晚道。
“外祖父年纪大了,劳烦来福公公将这椅子搬到他身旁。”
来福有些犹豫,看向昭云帝,见他颔首同意,这才按照云栖晚的吩咐做。
“太傅,请。”
谢知礼向来尊重小辈们的孝心,也没有玩推辞的那一套,从善如流地坐了上去。
“多谢。”
外孙女待他好,他接受便是,况且今日是持久战,他要保存体力,才能坚持到最后,不能给孩子们拖后腿。
“陛下,既然如今双方各执一词,不如问问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