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了些什么?”云栖晚继续追问。
祈墨淮仔细回想了片刻,一一细数。
“今日是太子妃亲自下的厨,还特意做了许多我和二师兄喜欢的菜,有莲子羹、八宝鸭、东坡肉……”
“哦,我还以为二师兄吞刀片了呢。”
谷清音嘴里说出来的哪里是话,简直是刀子,咔咔咔乱扎。
数得正欢乐的祈墨淮心碎了,他还以为自家媳妇是关心自己,原来也是给他捅刀的。
罢了,等夜深人静时,自个儿把心掏出来补补就好了。
“走吧,二师兄有话同你说。”
落座后,见谷清音眉间的郁色一直未曾散去,云知柠语出惊人。
“二师兄,云珩要死了吗?”
正在喝茶的云栖晚一个没忍住,口中的茶就往对面喷去。
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谷清音直接站起身挡住,云知柠这才幸免于难。
“不会喝茶,就不要喝。”
眼见云栖晚就要炸毛,祈墨淮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淡定,谎话张口就来。
“柠儿,你的二师兄方才不小心推你姐姐时,你姐姐的脚崴到了。”
梯子搭好了,云栖晚咕噜咕噜就往上爬,哎哟了一声。
“墨淮你也说了,二师兄不是故意的,不要紧的,我疼几天,就好了。”
听到云栖晚脚受伤,云知柠连忙从谷清音身后蹿出来。
“姐姐,你哪里痛?”
“二师兄你别愣着啊,快来给姐姐看看。”
看着云栖晚脸上的挑衅,谷清音眼神警告她不要太过分,他的力道,他很清楚,绝不会摔。
就算力道没控制住,他这小师妹武功比他还高,就是求她摔也摔不了。
云栖晚趁机继续告状。
“柠儿,你的二师兄又在瞪我。”
谷清音瞪人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又被云知柠抓包。
“二师兄,你不要凶姐姐,快来先给姐姐看看伤。”
为了让云知柠安心,明知云栖晚是故意的,谷清音还是得一本正经给她检查了一番。
“没有什么大碍,好好静养,不要折腾,就会不药而愈。”
见云栖晚一直捂着心口,云知柠关切道。
“姐姐,你心口不舒服吗?”
云栖晚若有其事点了点头。
“嗯,姐姐的心有些痛。”
妇唱夫随,祈墨淮玩味地朝谷清音看了一眼,配合道。
“你姐姐的二师兄走丢了,找不到了,柠儿要帮你姐姐找找吗?”
被两人一唱一和当众调侃,谷清音脸白了又绿,绿了又白。
“柠儿,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俩就是故意的。”
云栖晚眨巴眨巴眼睛。
“我知道啊,我也是故意的。”
“那你……”
云知柠拽着不明所以的‘团欺’重新坐下。
“姐姐和姐夫在逗二师兄开心,柠儿自然得全力配合。”
替他揉了揉眉心,云知柠继续道。
“天还没塌,二师兄不要这么愁云满布的。”
云栖晚正在欣慰,她的小可爱也会安慰人了,转眼间又见她道。
“就算天塌了,也还有姐姐在,咱们不怕。”
一句话创飞了在场的三个人。
云栖晚:好妹妹,倒也不必如此看得起我,若真是天塌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陪他们一起死。
祈墨淮:好妹妹,你应该把姐夫也加上。
谷清音:好柠儿,倒不必如此看不起我,让小师妹去补天,他的颜面往哪里搁?
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云知柠又问了一遍。
“云珩真的活不成了?”
谷清音斟酌了许久,谨慎道。
“或许还能救一救。”
云栖晚迅速抓住他话中的重点。
“二师兄查出他身上的是何毒了?”
谷清音点头。
“是鸣骨沙。”
从到云城开始,他便一直在研究云珩身上的毒,前段时日从天辰山回来后,他更是把自己关在神医堂,日以继夜的研究。
终于让他在几万册医书中找到鸣骨沙的相关记载。
“鸣骨沙最大的特点便是以血为引,它的毒性远不如秋冥毒这些剧毒,却极为诡诈。”
“它与曼陀蛊有些相似,身中此毒之人,能正常习武,毒不发作时也与常人无异。”
“但又有不同,曼陀蛊每隔一段时日便会苏醒,但此毒只要按时服用解药,便不会发作。”
云珩虽然也身中剧毒,但他比小师妹幸运,没有受多少折磨。
“这毒二师兄也不能解吗?”云栖晚道。
谷清音摇头,鸣骨沙的毒他会解,却解不了。
“鸣骨沙解药的制作过程并不复杂,可有一味药材极其难寻,便是制毒时混入的血。”
“解药里需要的血与制作解药时需要的血必须是同一人的,且剂量也极其有讲究,若是多半滴或是少半滴,中毒者都必死无疑。”
就算他们能找到下毒之人,但也不能保证那毒药里混入的就是下毒之人的血,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更别谈剂量。
众人沉默之际,不知想到什么,云知柠看向谷清音。
“二师兄,鸣骨沙的毒就没有其他解法了吗?”
“别无他法。”
云知柠还是不甘心。
“可曼陀蛊都有第二种解法,说不定鸣骨沙也有呢?”
谷清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毒和蛊不一样,蛊是活的,可以引,但毒不行。”
“且这几年那人不断给云珩下毒,又不断给他解毒,他等不起。”
云珩的身子虽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是因为鸣骨沙的毒不断腐蚀他的身子,加上各种名贵药材调养,毒在他体内达到一种诡异的和谐,平衡一旦被打破,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我们没有试错的机会,唯一的解毒之法,便只有下毒之人亲自交出解药。”
可背后之人精心布局这么多年,如何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交出解药?
见云栖晚盯着手里的茶不说话,祈墨淮重新给她换了一杯热茶。
“阿云在想什么?”
指尖传来的温度拉回了云栖晚的思绪。
“这些年来,云珩身上的毒,发作过几次?”
“一次。”
听到只有一次,云栖晚有些意外。
“就是十年前,他拜浴舟为师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