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一身黑色风衣,眉目清俊,阳光洒在他鬓角,泛出淡淡光泽,整个人像是从杂志封面上走出来般引人注目。
谢清宴正坐在沙发上,见好友到来,朝他微微颔首。
沈辞笑着快步走来,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正好路过,就顺便看看你,还有你这新认的妹妹,听说挺漂亮的?”
话音未落,楼梯口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钱斐正缓步下楼,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深蓝色牛仔裤,黑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将她浓艳的五官衬得更显生动。她眉眼未施粉黛,却叫人一眼难忘。
沈辞看到她的那一瞬,心脏重重一跳,呼吸仿佛也慢了半拍。
这个女孩,几乎完美契合他审美的全部。
等她走到沙发对面落座,谢清宴便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妹妹,谢斐。”
沈辞迅速回神,立刻自我介绍:“我是沈辞,家里排行老三,谢清宴的死党。”
钱斐唇角一弯,主动伸出手,声音清脆悦耳:“你好,沈先生。”
那声音柔中带亮,像溪水轻淌,落在耳畔令人心生愉悦。
沈辞指腹轻触她微凉的掌心,竟一时忘了松开。
“沈先生?”她轻声提醒。
他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收回手,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你可以像清婉一样叫我辞哥哥。”
“辞哥哥。”钱斐轻唤一声,眼中含笑。
沈辞不由得在心中懊恼自己的失态。
“你也是在美国留学?”他试图自然地转移话题。
钱斐点头,“在纽约电影学院读编导。你呢?”
“哈佛,商科。”沈辞顿了顿,神色放松了几分,“纽约有家烤龙虾餐厅特别出名……叫什么来着?”
“你说的是Neptune oyster?”钱斐眼睛亮了一下,笑意清浅,“我超爱那家店,每次都要排队两个小时,但真的好吃。”
两人话匣子一开,话题便如泉水般汩汩涌出,从美国的天气、地铁的空调,到教授的奇葩讲课风格,再到几家值得推荐的甜品店和酒吧,气氛越聊越热络,俨然忘了旁人的存在。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啊?”一道略显娇软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众人一同望去,只见谢清婉缓缓走下楼。
她穿着一袭白色露肩连衣裙,腰身纤细,裙摆轻摆如波,脸上画着精致妆容,大波浪长发披在一侧,美得张扬,但跟谢斐一对比,还是逊色了不少。
她脚步优雅地走到客厅,目光却一直黏在沈辞身上。
“辞哥哥,人家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呀?”她撒娇般开口,挨着沈辞坐下,有意无意像谢斐展示两人关系的亲近。
可沈辞的注意力,依旧停留在谢斐身上,视线时不时飘过去,让谢清婉暗暗咬牙,悄悄剜了谢斐一眼。
她心里早已认定沈辞是她的,无论是出身、容貌,还是前途,沈辞都是她理想中的白马王子。
她绝对不会让谢斐抢了自己的心上人。
谢斐却神色淡然,轻抿一口茶,嘴角噙着不动声色的笑。
原来谢清婉喜欢沈辞。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沈辞忽然皱眉,鼻翼轻轻动了动,“好像……有股怪味。”
“怪味?”谢清宴也有些疑惑。
沈辞仔细一闻,脸上神情有些微妙,“像是……狗屎味?”
空气顿时安静了两秒。
谢清婉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笑容僵在脸上。
她明明洗澡洗了十遍,甚至用掉了半瓶沐浴露,皮肤都泡皱了,还特地换了全新的连衣裙,难道还是遮不住那个味道?
“有吗?我没闻到啊。”她强笑一声,语调勉强镇定。
钱斐实在忍不住,轻轻一笑,肩膀微微颤抖。
谢清婉立刻意识到,钱斐这是在嘲笑她,脸色顿时变得极难看,她悄悄与沈辞拉开了一点距离,生怕他真的闻到自己身上有狗屎味。
“什么事这么好笑?”沈辞被钱斐的笑容感染,嘴角也不由扬起。
钱斐眼角含笑,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芝芝昨晚肚子不舒服,不小心拉在了清婉妹妹的床上,可能也在客厅拉了。”
“芝芝是?”沈辞一愣。
“她养的狗。”谢清宴忍笑补充。
沈辞嘴角抽了抽,险些没笑出声,赶忙双手握拳,捂在鼻下忍笑。
看到沈辞那掩饰不住的嫌弃,谢清婉几乎要失控。她咬着牙,强忍羞愤。
“我先上去换身衣服。”她咬着牙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咯哒作响,背影带着几分仓皇。
……
谢斐拍摄了一整天下班回家,目光被立在客厅的一尊青瓷古董花瓶吸引住了,她不禁啧啧惊叹谢家真有钱。
她在拍卖会上见过这个古董花瓶,最后是被一个亿拍走了。
花瓶中插着水仙,花瓣素白如雪,露出嫩黄的花蕊清香淡雅,她嗅了嗅花香,觉得辛苦一天的疲惫感都一扫而光。
她正准备走过花瓶旁,背后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
不用回头,她也能猜到来人是谁。
谢清婉。
昨天刚刚的交锋已让她明白,两人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清婉此刻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咬着唇,看向那尊高达一米的花瓶。那可是谢驰的心头好。
她脚步一快,趁着钱斐回头不备,猛地伸手,狠狠一推!
谢清婉本以为这一推能让钱斐连人带花瓶一起摔倒,却没料到,钱斐身体一侧,整个人灵巧地旋开,脚步一错便避开了那尊青瓷瓶。
而她由于惯性,整个人一个踉跄,撞到了桌角。
“砰!!”
清脆、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在客厅回荡。
那尊高大的花瓶在下一秒倾倒,狠狠撞在地板上,碎成了无数瓷片。清水飞溅,水仙花翻滚在残片之中,一地狼藉。
谢清婉跌坐在碎瓷片旁,掌心扎了一手血,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完了,她打碎了谢驰最钟爱的花瓶。
“怎么回事?”
谢驰的声音突兀地从门口传来,随即是急促的脚步声。陈曦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便见到满地狼藉。
谢驰脸色骤变,他瞪着一地碎片,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是谁干的?这花瓶是我花了一个亿买回来的!你们知不知道它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