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香啊！”
少虞刚把做好的菜端到桌上，就听见膳堂门外响起楚湘的呼声。
“师尊您亲自下厨了吗？！”
她施了个净身决，洗去身上沾染的烟火气，温声：“拿好碗筷坐下吃吧。”
“好嘞！”
楚湘滴溜溜地跑到厨柜里拿出四副碗筷，在桌案上整整齐齐地摆好，端正地坐下，等待开饭。
少虞望了眼门外。
“明危呢？”
“我给三师弟传讯了，他一会儿就来。大师兄他没回我的传讯，我去他房间看了眼也没见他人，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楚湘边说边搓手。
眼巴巴地盯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饭菜，即使已经迫不及待了，也知道得等人齐了再动筷。
少虞闻言，眼底暗光闪烁。
柳扶风这个时候不知所踪，能去哪儿不难猜出。
她敛下异色，面色如常。
“那就不等他们了，你先吃吧。”
“啊……这不好吧，师尊。”楚湘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的话，手上的筷子已经跃跃欲试伸出。“师弟和大师兄还没来，我先吃……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谁让他们来晚了～”
她嘿嘿一笑，就要动筷夹菜。
门外脚步声渐近。
“师尊，我来了。”
楚湘动作一顿，颇为遗憾地把筷子收回，扭头看正进门的明危。
“师弟，你再来晚点，这些菜就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少虞双眼含笑。
“坐吧，可以吃了。”
明危扫了眼不见柳扶风的身影，没多问，挨着少虞边上的位置坐下。
正式开饭。
更多的是楚湘和明危在吃，少虞偶尔动一筷子，吃的并不多。
她已至合体境，早已辟谷。只有未到元婴境的，才需要靠食物来补充身体所需能量。
楚湘还是灵寂境，吃得最多。
明危已到元婴，不知为何现场吃得也不少。
“师尊……”
楚湘把嘴里的饭菜嚼吧嚼吧咽下去，语调有些囫囵。
“您今天怎么亲自下厨给我们做饭了？是在中州大比武之前激励我们一下吗？”
她说完又往嘴里扒拉一大口。
明危看了看桌上丰盛的菜肴，抬眸看向少虞不语。
息心峰上弟子不多，他没辟谷之前，楚湘、柳扶风还有林栖霜吃饭都是自己解决的。
师尊虽宠爱林栖霜，但也没为她亲手做过饭，可师尊现在竟为他们亲自洗手作羹汤。
是否和师尊这些天来的变化有关？
“嗯，激励你们。”
少虞轻笑，顺着她的话说，随即给他们俩各盛了碗汤。
“多吃点，好在大比武上好好发挥。”
“师尊，您是不是想让我们获得个人赛第一，把中品仙器拿回来呀！”
楚湘喝了口热汤，满足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虽然我很想帮师尊拿回仙器，但是我知道自己修为不够，这个重任就交给师弟你了。”
她拍了拍明危的肩膀，突然发现常年穿着松绿长衫的他今天换天青色锦衣。
和元清宗外门弟子的门服有些像，但明危身上这件更好看。
银丝暗纹，素色锦缎腰封，腰间挂了条扎眼的红色穗带。
唯独头上的四海朝月发冠没变。
师弟来晚了就是去换了这身装束吗？怎么今日穿得这么好看？
楚湘眼神疑惑。
随后想到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师弟正值青春年少，相貌身形都是元清宗里一等一的。以前不爱打扮，现在长大了知道在意自己形象了。
楚湘想着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明危注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有些莫名，但并未多想。
眼神坚定地凝着少虞。
“师尊想要，我定把中品仙器拿回来。”
就算楚湘不说，他也是有这个打算。这剑本来就是师尊得到的，灵犀秘境里元清宗那么多弟子虎视眈眈，师尊只好说把仙器当作大比武个人赛的奖品。
师尊的东西，他自然是要帮师尊拿回来的。
少虞浅笑着摇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比武上你们只需享受比赛就好。”
“那仙器就这么给别人了吗？”
楚湘觉得有些不值当。
“明明是师尊您在秘境里拿到的，本来就没有义务交出去的。”
“好了，”
少虞揉了揉她的脑袋。
“剑的事，我自有打算。倒是你们，大比武上不要逞强，记得要保护好自己，无论是这次还是以后。虽是中州各大宗门的赛事，但对你们来说能历练的程度有限，不过是他们借机炫耀肌肉的场合罢了。”
她语调悠长。
楚湘蹭了蹭少虞的掌心。
“嗯，都听师尊的～”
明危听着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师尊以往从未如此仔细地嘱咐过他们，连林栖霜都没有。
这次的中州大比武和往届并没有什么区别，师尊却说得好像这次之后她就不在了似的……
明危心中一凌。
一股巨大的恐慌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好似要将他淹没。
“师尊，您……要出远门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
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从她口中听到那个他不想听到的字眼。
少虞惊讶于明危的敏锐。
本打算在中州大比武之前再告诉他们，但现在……也无妨。
总归是要做个决定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后。
“嗯。”
楚湘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师尊要去哪儿？去游历吗？我想和师尊一起去！”
明危抿唇，执拗地盯着少虞，直觉告诉他她还没说完。
这个远门也不是表面意义上的远门。
“不是游历，”
少虞轻挥袖摆，设了结界。
“我要离开元清宗。”
话音落下，本以为明危和楚湘会反应很大，惊讶地问她为什么。
但并没有她意料之中的反应。
楚湘表情虽一开始有些错愕，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明危亦然。
这下倒是轮到少虞奇怪了。
“你们不问为什么？”
楚湘抓住少虞的衣袖，“我尊重师尊所有的决定，是师尊把我带来的，师尊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她轻哼一声。
“我本来就觉得元清宗能有师尊在，是元清宗高攀了，师尊在元清宗一点儿都不好，还不如离开呢～自立门户都好过待在这儿。”
楚湘的坚定让少虞心中一热。
侧眸看向坐在边上的明危，未等她问，就听他腔调坚定有力。
“我的师尊，只有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