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混战一片。
往往自己都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其他人。
外门弟子清楚自己的实力,不会贸然主动找内门弟子,那样只会加速他们的淘汰。
但这并不意味着内门弟子不会找他们,毕竟外门的人数比内门的要多。
楚湘应付着一个个朝她攻击的内门弟子,游刃有余,并不怎么吃力。
弟子中唯有明危和孟桑宁已到元婴境,她虽修为不如明危师弟,但在元清宗里已是佼佼者。
按她的预计,她应该能坚持到后面。
等到高台上人数越来越少,只剩下修为相同的内门弟子和比她修为高的孟桑宁时,她只能尽力而为。
反正尽量久地留在上面,就能多积一点分。
楚湘刚把一个不长眼的外门弟子打下台,甫一转身,一道悍然灵力迎面而来。
她瞳孔猛缩,侧身躲开。
还未来得及看清这道灵力从何而来,锋利的剑刃明晃晃地刺向她。
莹白长剑,轻盈飘逸,流转着淡淡光华。
是霜月。
孟桑宁的佩剑。
楚湘骤然提剑去挡,旋身而退。
两剑碰撞发出清鸣,震得她虎口发麻。
孟桑宁是元婴境的修为,不是她可以硬抗的。
拉开和孟桑宁的距离,楚湘表情警惕,神色肃然。
“你这个时候和我打?”
她的疑问和少虞想到的一样。
“你没事吧?”
内门弟子都默契的没有选择对方,而是统一战线地将外门弟子先淘汰,最后再奋力一搏。
孟桑宁这个时候找她麻烦干什么?
孟桑宁眉眼张扬,手腕翻转,是即将出剑的姿势。
她唇角一勾。
“我要打的就是你。”
孟桑宁清楚自己现在还不是少虞的对手,可少虞的徒弟楚湘修为远不如她。
少虞让她吃了那么多闷亏,她拿她的徒弟出出气,也没错吧。
孟桑宁眼里闪烁着得意而充满攻击性的锋芒。
剑尖直指楚湘。
“有本事就接招吧!”
灵力灌剑,剑身光芒大绽。
疾步飞身逼近,剑法狠厉带着肃杀之意,似有将楚湘斩于剑下之势。
楚湘心中咒骂一声,只好持剑防御。但她修为低于孟桑宁,即便剑法再出神入化,时间长了也抵抗不住,身上不免挂了彩。
衣服被灵力划破,鲜血染红了衣裳,泅开一片。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手上持剑防御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这个是元清宗孟宗主新收的徒弟吧,小小年纪修为已到元婴境,剑法也不错。”
炎阳门宗主夸赞道。
灵霄宗宗主却有不同意见。
“修为和剑法的确不错,但太过狠辣。对面的小姑娘虽修为不如她,但能在元婴境手下坚持这么久,很不错。孟宗主的这个亲传弟子是该是时候收敛一点,再以这么猛烈的剑法打下去,对面的小姑娘怕是会受重伤。”
“大比武中受伤本是在所难免,孟宗主的这个弟子虽然剑法是猛了点,但这是比赛,手下留情就意味着会给自己留破绽以至于被淘汰。”
“我知道这是比赛,但历届大比武都是点到为止,现在已经超过太多了。”
灵霄宗宗主看向评委区,权柏、睿明隐隐面露不悦,显然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但孟元康眉眼间却依稀可见快意?
灵霄宗宗主视线移向高台上还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个小姑娘,若有所思。
一个连元婴境都没到的小姑娘,即便和孟元康的这个亲传弟子有龃龉,但以孟元康的地位不至于嫉恨上吧。
可现在孟元康显然是乐见其成的,一点儿都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大比武上如果出现重大伤亡的情况,主评委有资格阻止喊停的。
若是孟元康的亲传弟子再不收手,对面那姑娘可就真快坚持不住了。
浑身上下满是伤痕,已无一块完好的地方,衣服都快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关宗主,这得喊停了吧。”
灵霄宗宗主任高逸对炎阳门门主关新说道。
炎阳门门主关新:“再等等,孟宗主的弟子应该有分寸吧,看着恐怖些,其实都是些皮肉伤。”
“这样的皮肉伤,本座在你身上划几道如何?”
少虞陡然出声。
嗓音冷冽得像是淬了寒冰。
关新心一颤,脸色稍僵。“息心尊者,您这话是什么……”
他应该没有哪里得罪到她吧,刚才可是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
灵霄宗宗主任高逸顺着少虞的目光望去,赫然是在孟元康亲传弟子手下苦苦坚持的那个小姑娘。
难道说……
“权柏,马上喊停,阻止孟元康的那个亲传。”
任高逸立刻向权柏长老传音。
收到消息的权柏,瞬时挥出一道灵力将孟桑宁即将刺入楚湘箭头的剑打了出去。
霜月剑在空中转了几圈,插进地面。
突如其来的强悍灵力干涉比赛,高台上的其他比赛选手纷纷停了手,不解地望向评委区。
“怎么了?”
“权柏长老出手是干什么?”
“不知道啊……”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
元清宗的一个女弟子满脸骇然惊恐。
“楚师姐,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她离楚湘最近,却连伸手触碰一下都不敢。满身都是血,无一处可落手的地方,生怕她碰到的是楚湘的伤口。
“我……没事。”
比赛没有结束,即使孟桑宁的剑被打出去,她也不敢松懈半分。
鲜血淋漓的手紧握着自己的剑,眼睛不知道是长时间不敢眨眼而红的,还是被血染红的。
双眼猩红地死死盯着孟桑宁,警惕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剑被打飞,孟桑宁猛地转头,不满地质问:“权柏长老,你为什么要打掉我的剑?现在是在比赛,你这是在干预比赛吗?”
“现在是比赛,不是生死斗。你出的都是杀招,是打算在比赛中把你的同门给杀了吗?”
权柏声如洪钟,无论是在高台上还是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啊,她出的剑招也都是杀招,一点儿余地都没留。”
“可能是求胜心切吧,毕竟是比赛。”
“谁不想赢,但其他人哪儿有出杀招的?”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
孟桑宁不服,“我要是想杀她,她早就死了,哪儿还会留到现在。”
权柏眉头紧皱,“还不知悔改,你……”
“好了,权柏长老。”
孟元康打断他,为孟桑宁说话。
“我这个徒弟性子娇纵些,她平日里剑法就是如此的。和我徒弟对打的这位选手若是不敌,自然可以自己认输,跳下高台,我徒弟也不会追着她打不是吗?”
这是要让楚湘主动认输。
权柏观察着孟桑宁对面小姑娘的状态,已然是强弩之末。
“这位选手,你现在伤得这么重,再比下去没有意义,还是先下台疗伤吧。”
“……我不。”
楚湘强撑着,语气坚定。
“我还能打。”
她视线望向观众席。
“我不能给息心峰丢脸,不能给师尊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