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天三人准备下楼,他对云琪、煜嵘说了今日的计划,白日逛街,晚上去黑市,二人点头。天天和煜嵘都佩戴了隐神符,用以遮掩身份,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云琪对此见怪不怪。
巳时初,三人出了客栈大门,天天带路直奔主街道,他定制楼船的廖氏飞行法器店就在主街道上。
街上人来人往,路边商铺云集,每家商铺门前都有伙计在招揽生意。吆喝声、叫卖声、嬉笑怒骂声、孩子玩闹声不绝于耳。
煜嵘如当初的天天一样,第一次走进大山外的人类世界,兴奋得脑瓜子嗡嗡的,两眼不够瞧。他最喜欢盯着路边摊看。一边走,一边看,还不时停下来问东问西。
天天和云琪走在煜嵘旁边,随他东瞧西看。一会儿在这个摊位上拿起一个拨浪鼓,摇一摇;一会儿又在另一个摊位旁边停下来,拿起一盒胭脂,问摊主这个如何用,惹得摆摊的女郎捂嘴偷笑,天天忙不迭道歉,拉起煜嵘就走。
煜嵘不明所以,问道:“你为何道歉?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天天解释道:“这是女子用的东西,你我皆是男子,不好多问。”
煜嵘奇怪道:“为何不能多问?”
天天扶额道:“男女有别。”
煜嵘追问道:“如果不问的话,怎知那是什么?”
天天无语,只好道:“如果摊主为年轻女子,你便不问,其他人可以问。”
煜嵘:“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面对心性单纯如新生儿一般的妖族朋友,天天决定,回到平原城后,多逗留几日,多带着煜嵘接触一下人间烟火,以免他日后单独行动,被人诓骗了去。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刻钟后来到廖氏飞行法器店门前,伙计立刻热情地把客人迎进了一楼大堂。
一如几个月前的样子,店铺门面不大,内里却自成空间,共有上下两层楼。眼下只有几位客人,都在几案旁翻看货品图册。店里东西两边各有几台货架,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各式木盒,上面还绑着规格统一的布质标签。
一见贵客进门,柜台后面的账房,立刻起身见礼,然后又去忙自己的了。伙计看贵客有些眼熟,便殷勤询问自己可有什么效劳的地方?
天天拿出契书,笑道:“二楼取货。”遂直接举步上楼,云琪、煜嵘紧随其后。
二楼的掌柜看到贵客临门,立刻走出柜台相迎,笑道:“几位道友请坐。”说罢,亲自奉上新鲜的灵茶。
做生意之人眼毒,掌柜一眼认出天天这个大客户,笑容可掬道:“道友可是来取货的?”
天天点头,递上契书,掌柜接过来一看,笑道:“请稍等片刻。”说罢,转头对伙计交代了几句。
不一会儿,伙计捧过来一个两尺见方的木匣,放在几案上,打开盖子,一只崭新的、淡蓝色、模型一般的楼船,赫然其中。
天天双手捧出这只一尺半长的楼船,整只楼船约莫有七八斤重,看外形只有一层,船身内侧四周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在船头靠左边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有一个长方形控制器,盖子上面连通着一个透明的灵力输入装置,管状的装置上面有一条一条的刻度线,大致有九条刻度线。
打开盖子,里边依次排列着九个格子,每个格子上面都有一个小小的开关按钮,旁边标记着数字,从一到九,这应该是代表着楼层数。揭开小格的盖子,格子内侧四周都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个格子中央都有一个凹槽,应是放置灵石用的。
掌柜问道:“道友可想试一下?”
天天点头,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九块极品灵石,分别放入九个凹槽中,再依次盖好各种盖子,把楼船放入木匣中。云琪顺手接过木匣,小心翼翼地捧在怀中,毋庸置疑,这楼船造价不菲。
掌柜道:“请随我来。”说罢,掌柜率先走向柜台右手边的一道侧门,推开门,抬手道:“请。”
天天一行三人从侧门上了二楼顶部的天台,云琪捧着木匣紧随其后。
掌柜对着天天笑道:“道友,请把小格子上面的开关打开,再通过这根管子输入灵力,灵力达到第几条刻度线,即可启动几重楼船。”
天天依言而行,打开九道开关,手指轻抚灵力输入装置,楼船内侧繁复的符文立刻亮起,明明灭灭,游走不停。接着把楼船往空中一抛,楼船悬浮在空中,迎风而长,瞬间变成了一条淡蓝色、超豪华、可容纳五六百人的九层战舰款楼船。
掌柜请天天登船,云琪、煜嵘紧随其后,掌柜也随之而上。船舱里宽敞洁净,布局大气,(光线)柔和明亮,温暖干燥,空气中散发着春天的气息,让人很是舒服,这是因为船里布下了保温及清洁阵法。船上两边有很多几案和地毯,可供人席地而坐。
再往里边走去,大致有五六十个房间,每个房间大概三丈见方,卧室、书房、浴室一应俱全。
整个楼船九重全开,面积大约六亩。
天天问道:“掌柜,只打开一重的话,面积如何?”
掌柜道:“同样大小,但只能打开六个房间,往上依次递增,直至九重全开,楼船方展现全貌。”
天天了然。
待几个人下了楼船,天天关掉九道开关,楼船停止运行。他轻抚灵力输入装置,收回灵力,下了楼船。随着灵力的回收和阵法的关闭,楼船的各个部分逐渐折叠缩小,约莫五息时间恢复到一尺半长的模型样子。众人心里直呼神奇,碍于掌柜在场,没有出声罢了。
一行人随着掌柜回到店铺二楼,重新坐下。天天依照契书,结清尾款,收起楼船。掌柜眉开眼笑,又附送了一只女式阁楼模型,亲自送几位贵客到店铺门口,方依依惜别。
走出几步后,煜嵘两眼亮晶晶道:“小天,以后咱们再出来就乘坐楼船吧?”
天天点头,煜嵘完全没有六阶大妖的觉悟,像孩童一样一蹦三尺高,喝道:“耶耶耶!”
天天、云琪相视而笑,内心兴奋不已。
此时时候尚早,三个人开始逛街。云琪提出要去商行看看,他打算给母亲买一支发簪,于是三人先去商行。
三人选了一个门面开阔的商行,举步而入。一楼大堂的伙计立刻上前见礼,热情洋溢地询问客人需要买什么?丹药?符箓?灵器?法宝?亦或是灵植?符纸?炼器材料?好吧,看来伙计的业务比较熟练。
云琪让伙计自去忙碌,自己看下一楼的货品,伙计点点头走开了。
三个人转了一圈,大致明白了,一楼大堂大致划分为八个区域,除了丹药、符箓、兵器(法器、灵器),法衣、饰品、功法玄术、灵植灵果、炼器材料,售卖的都是下品一至三阶货物。看同类货物牌价,和丹行、符箓店都差不多。
云琪着重看了一下饰品,最终挑选了一款狐狸形状的白玉发簪,惟妙惟肖,很是漂亮,售价三百五十块下品灵石。一楼的掌柜见客人没有讨价还价,还附赠了一对同款耳坠,并用一只红漆木匣包装起来,云琪很是满意,天天、煜嵘也赞不绝口。
天天趁机添置了一批绘制符箓的工具材料(符纸、丹砂、笔、墨等)、用于盛放灵草的细颈琉璃瓶、丹瓶、储物袋等。
接下来几人去了书肆,几个月前天天和师兄们一起来过这家书肆。小伙计文质彬彬地请客人进店,天天一行人的脚步都不由放轻了。
这一次,天天多选了一些书籍,只要是没有看过的,每一类都选了一些。包括外出历练指南类、各类功法、各类法术,其中就有炼器类的,还有一些男修们钟爱的话本。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四十几册,结账时,管事给打了八折,不愧是寿光城最大的书肆,天天表示满意。
中午回到客栈后,三人就待在房间里,舒舒服服地喝灵茶,吃灵果,看闲书,好不轻松惬意,然后各自回房歇息。
天天进入小世界中,三朵桃花、水麒麟、小狸等知道他忙碌,并未过来打扰。
他特别挑选了十一种灵草,他施展催生术,控制着灵力,使灵草长到九百年份,分别放入细颈琉璃瓶中,又在琉璃瓶上标记了数字,从一号到十一号。他又催生了一株天灵果树,摘下五颗,分别放入储物袋中。
他又拿出五粒九转还魂丹、五粒祛魔丹,分别放入十个丹瓶中。再把所有物品统一放入一个木匣中,收入储物戒指。
申时末,天天、云琪、煜嵘三人易容完毕,天天拿出四张风火遁形符,一人两张,交给二人。下楼离开客栈后,三人找到一个偏僻处,贴上风火遁形符,一溜烟没了踪影。
寿光城的黑市位于寿光城西北方向的郊外地下广场,因为风火遁形符的加持,三人瞬间到了黑市所在的地下广场。
随着天天享受过九阶符箓的云琪,心里感慨万分,只要跟着恩主,凡事都变得简单了。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迈步向黑市门口走去。望着不远处金碧辉煌,光彩耀眼的整栋建筑,天天心道:“黑市,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