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青衣小童的引领下,凌霄仙人、广天师徒二人进入玄都老祖的洞府。洞府内部高约三丈,偌大的前厅,古香古色的家具布置,一张约四尺长的几案后面,是一张宽敞的坐榻,坐榻上端坐之人,正是玄都老祖。鹤发童颜,三缕长须,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凌霄师徒二人上前见礼,“拜见玄都老祖。”
玄都老祖笑呵呵道:“阿霄带着小徒弟来啦,不必见外,坐吧。”
“多谢玄都老祖。”师徒二人挨着坐在右手边的客座上。
一个青衣童儿端着一个茶盘进来,给师徒二人上茶后,动作麻利地退下了。
凌霄师徒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拿出一个木匣,双手捧着,放到玄都老祖身前的几案上。凌霄仙人开口道:“这是我们师徒给您的伴手礼,不成敬意。”说罢,师徒二人后退几步,返回到座位上。
玄都老祖笑眯眯道:“哎,我这个老家伙是个好命的,坐享后人之福了。小天是吧,这几日可还适应?”
广天起身回话,“多谢玄都老祖关爱,广天在适应此处生存方式的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仙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广天定会勤加修炼,绝不会堕了云溪一脉的名声。”
玄都老祖细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暗自赞叹。口中提点道:“你做的不错,但凡事尽力而为,不可一味争强好胜。仙界不同于云溪剑宗,同窗有别于师兄弟。君子藏器,待时而动,你可明白?”
广天大受震撼,他走到前厅中央,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道:“多谢玄都老祖教诲,广天谨记在心。” 同时心中猜测,昨日实战训练课上发生的小插曲,包括他进入仙法修炼院之后的一举一动,老祖必是知晓的。
玄都老祖点头,“起来吧。”心中暗道,此子可教。
广天回到座位。
凌霄仙人开口问道:“敢问老祖,如今仙界各方势力分布如何?”
玄都老祖思忖片刻,慢慢道:“六界皆有飞升仙界的,其中人族占比最多。若论眼下势力划分,云溪一脉算得上最为引人关注。事实上,云溪老祖飞升已经百万年,仙帝虽说之前是南方天帝的部下,但世异时移,仙帝也不是我等可以攀附的。”
凌霄师徒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反而是临界道长,更容易亲近一些。虽然宗门不同,但同样来自武阳大陆,亲不亲,故乡人嘛。”
“至于其他,妖族、精灵族、幽冥界、魔族、巫族,这五族,最为难缠的当属后两者。要我说,若可以的话,尽量不与魔族、巫族打交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因为公事,不得不打交道,也要多加小心,避免遭到算计。”
玄都老祖侃侃而谈,凌霄仙人、广天频频点头。玄都老祖毕竟五千年前飞升,对于仙界各方势力的了解更为透彻。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师徒二人辞别玄都老祖,一路向南,御剑返回凌霄仙人的宅院。
师徒二人刚推开大门,步入宅院,小柱子已经小跑着迎了出来。
广天一边陪着师父往里走,一边问道:“师父,您要不要在水苑附近栽种一些灵果树?徒儿这里有现成的种子。”
凌霄仙人转头看到小徒弟亮晶晶的眼神,历经几千年岁月的洗礼,小徒弟依然热爱生活,性情纯真如稚子。他不由笑了,笑得如释重负。
据闻有些凡人界飞升的仙人,不少人懂得十大雅事,焚香、品茗、听雨、抚琴、对弈、酌酒、拾花、读书、候月、寻幽。
如自己这般的修道之人哪一个不是砥砺前行?但何妨焚香抚琴?何妨种草养花?这,不也同样是一种修行吗?飞升千年,孤独千年,自己差点着相了。
想到此处,凌霄仙人露出和煦的笑容,“好,那就种一些灵果树。”
错后三步的小柱子激动道:“主人,小柱子原来就是侍弄花圃的,您可以放心交给小柱子做,保证种一棵活一棵,种多少活多少。”
凌霄仙人:“......”这小柱子原来是个话多的。
广天转头叮嘱道:“小柱子,你先去规划一下地盘,看看可以种多少棵果树,我这里还有坚果种子,甚至还有鱼苗呢。这次便让师父与我看看你的本事,去吧。”
“哎!”小柱子答应得欢天喜地,一溜烟儿跑远了。
师徒二人见此情景,默契地相视一笑,轻轻摇头,随即迈步进了第一处院落。
......
广天辞别师父时,小柱子已经种下了十几棵灵果树。
广天想着,下个旬日师父要带着他前去拜访临界道长。之后空出半日时间,他也可以在自己的宅院里种下一些灵果、坚果树了。
翌日,肃静的讲堂内,走进来一个身高中等、肤色略深、前额低平、目光炯炯、络腮胡须的老人。
“广天仙友,这位便是晁衡夫子,来自凡人界。据说并非出自华夏族,而是来自一个岛国,曾经是遣唐使,官位颇高,凡人界唐朝还为他树碑立传呢。”
广天点头,低声道谢。
晁夫子一步跨上讲台,在讲台前站定。所有学生参差不齐道:“见过晁夫子。”
晁夫子点点头,环顾四周,直接发现了人群中的广天,长身玉立,唇红齿白,端方如玉。
广天对上夫子的目光,立刻起身,抱拳施礼,恭敬道:“学生林广天,见过晁夫子。”
“哦,你便是前几日飞升的新人?不错,安心修炼吧,功夫不负有心人。”
广天恭敬道:“多谢晁夫子提点,学生谨记在心。”
“切”一个不屑一顾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讲堂中,众人循声望去,正是前日实战训练课上从演武场跑出去的那位女仙,琼羽。
学生们纷纷回过头来,看向讲台上的晁夫子;有些人看向广天;还有人不嫌事大,追问道:“琼羽仙子,你是何意思啊?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琼羽仙子面色微红,抿着双唇,并不言语。
晁夫子不知是不是听说了之前的事情,沉吟片刻,说道:“诸位,大家坐在讲堂里,是为提升修为,精进仙法而来。若有人蓄意挑起争端,把讲堂视为凡人界菜市场,便请离开这里。做为你们的夫子,我无法教导如此的学生。”
说罢,还扫了一眼挑事的男仙,吓得那个男仙讪讪地低下脑壳。
琼羽仙子一脸愠怒,恨恨地瞪了一眼坐在右前方的广天。
广天的五感何等敏锐,自是感知到了来自身后之人的些许恶意。他并不在意,放在明面上的恶意并不可怕,日后稍加留意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