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值后,广天回到了自己的宅院。他先是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收拾好衣物,伸手给自己倒了杯灵茶,一饮而尽。
考虑到明日便是旬假日,他与师父约好了要去拜访玄都老祖,便给师父发了传音,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亥时正,广天还在书房,忽然收到了桃木谨发来的消息。星夜发来消息,必有要事。
他立刻放下书册,走出院门,举步来到桃木谨三人的院落。
桃木谨、桃木一二人正等在院门外,见到广天,立刻上前见礼,广天点头。
三人坐在廊檐下,温润如玉的晶灯,柔和了几人的面庞。
广天开口道:“这几千年来,辛苦你们三人一路的陪伴与护佑,广天铭感于心。”
桃木谨、桃木一齐齐抱拳,“职责所在,请小主人安心。”
广天开口道:“可是敖开那边有了消息?”
桃木谨把她看到的陈述了一遍。
敖开事件第二日起,桃木谨便开始日夜盯着敖开的宅院。
就在一个多时辰前,一个蒙面黑衣人星夜来到敖开的宅院。黑衣人敲开院门,随着仙侍进入主人的卧房,桃木谨也隐身而入。
黑衣人声音沙哑,低声道:“他可曾醒来?”
仙侍诺诺回复,“今日午时一刻,主人醒来,只是片刻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黑衣人立在敖开床榻前,半晌之后,吐出两个字“废物”,便转身离去。
桃木谨隐身随行,跟踪黑衣人至仙界南部一座洞府前,就没有再进去了。桃木谨在外域魔族待过一年,曾以魔王的身份居住于魔宫之中,很是熟悉魔族的气息。她断定,这个仙人是魔族,且修为已达真仙高阶。
桃木谨观察细致,据她所言,这个黑衣人的洞府前有三十五个台阶,门环上的辅首是虎兽,两个十岁出头的青衣童儿打开洞府大门,口称主人,将黑衣人迎进洞府。
广天点头,问道:“那敖开身体、神魂可有异样?”
桃木谨明白小主人的意思,“纯粹的人族,除了筋骨尽断,神魂没有问题,若想恢复如常,也得等上半年一载了。
广天温和道:“辛苦你继续盯着敖开,只要背后之人还想利用他,就还会出现的。”
桃木谨点头应下。
翌日上午巳时,广天来到凌霄仙人的宅院。
凌霄仙人已经等在厅堂,广天给师父见礼完毕,凌霄仙人示意小徒弟坐下说话。
落座后,广天把敖开事件后续及桃木谨观察到的情况陈述了一遍。
凌霄仙人沉吟片刻,开口道:“此事很不简单,为师担心,魔族还会有后手。这几日,你的护卫可有跟在你身侧?”说罢,下意识看向空中。
广天点头,“师父请放心,这几日徒儿身边一直有人。您这边,是否需要安排人手?”
凌霄仙人摆手,“不必,为师尚有自保之力。再者,魔族的目的绝不只是挑衅云溪一脉的仙人,他们所图绝不会小。走吧,该动身了。”
师徒二人走出院门,踏上飞剑,一路北行。
一个时辰后,师徒二人来到玄都老祖的洞府前。广天上前,轻轻扣动虎兽门环。
几息之后,“吱呀”一声,大门由内打开,两个十岁出头的青衣童儿走出来,分别站在大门两边,同时伸手相请,“凌霄仙人,广天仙人,请进。”
师徒二人进入玄都老祖的洞府,玄都老祖正等在前厅。
师徒二人上前见礼,“拜见玄都老祖。”
玄都老祖笑呵呵开口,“阿霄带着小天来啦,坐吧,不必见外。”
“多谢玄都老祖。”师徒二人挨着坐在右手边的客座上。
玄都老祖调侃道:“小天,你如今可是名冠仙界,成为蓝颜榜首了,我这个老家伙都引以为傲呀,哈哈!”
广天面色微红,“老祖就不要笑话弟子了。”
一个青衣童儿端着一个茶盘进来,给师徒二人上茶后,动作麻利地退下了。
凌霄仙人开口道:“老祖,最近几日发生了一些事情。”
玄都老祖点头,轻啜一口灵茶,开口道:“说说吧。”
凌霄仙人看向自己的小徒弟。广天会意,就把自己与敖开的之间的冲突及后续、桃木谨暗中探查到的情况仔仔细细陈述了一遍。
玄都老祖思忖片刻,肃然道:“六界之中,魔族一向野心勃勃。据闻,数百万年前,东华帝君以战止战,多次率领天兵天将,最后才消灭了魔族九成的战力,并将余下的魔族赶去了外域。若非当年的拼杀,今日天庭就是魔族的天下了。”
凌霄仙人、广天师徒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内心惊愕不已,曾经的魔族势力竟然发展至如此可怖的程度吗?幸好有东华帝君执掌天庭啊!
玄都老祖接着道:“我也听说了,三千年前,你们师徒二人率领武阳大陆宗门联合战队,远赴外域。一年之内,活捉魔王,摧毁所有魔脉,大墟仅存的十一万魔军,也被你们祛除了魔气。魔族因此元气大伤,要我说,你们做得对,做得好。”
凌霄、广天师徒二人点头。内心感慨,彼时种种,好比昨日发生,一切历历在目。他们昔日征战沙场,几乎打残魔族,给武阳大陆换来了几千年的太平。即便因此加深了人族与魔族之间的仇恨,他们也九死不悔。
魔族就是个强盗种族,但凡恢复元气,便会穿越虚空,四处掠夺,烧光、杀光、抢光,从来视人命如草芥。数百万年来,魔族在各界犯下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
广天有时甚至疑惑,如此这般罪恶的种族,天道为何允许他们存活于世?甚至还有魔族飞升至仙界?
玄都老祖话锋一转,“只是,三千年过去了,恐怕外域魔族已经死灰复燃。这次敖开挑衅小天,也只是个引子。或许他们只是想以此试探云溪一脉的实力,但背后一定在憋着大招。”
凌霄仙人开口道:“玄都老祖,您可方便查一下方才广天提到的魔族的身份?”
玄都老祖:“嗯,无论如何都要查到。在仙界,与我修为相当的魔族并不多,查起来相对容易。”
凌霄仙人面带忧色,“那位魔族的洞府虽在仙界南部,您出入时还要多留意一些。”
玄都老祖笑道:“放心,我这个老家伙尚能自保。倒是你们师徒二人,无论是外出,还是居家,都要多留个心眼,勿要给魔族可乘之机。还有,魔族诡计多端,他们能够利用人族,也难免会勾结其他种族,比如,巫族。总之,日常多留心便是。”
凌霄仙人、广天点头应下。
一个时辰过后,师徒二人辞别玄都老祖,一路向南,御剑返回凌霄仙人的宅院。
师徒二人刚推开大门,小柱子已经小跑着迎了出来。看到师徒二人回来了,很是开心。
经过水苑时,广天顺便夸赞了几句灵果树、坚果树的长势,小柱子笑得满脸是牙,仿佛马上就可以吃到果子。
师徒二人进入正屋,坐在厅堂里。广天倒了两杯灵茶,双手奉给师父一杯。师徒二人今日说话太多,此时都有些口渴,几乎同时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广天开口道:“师父,您院子里的果树长势不错,徒儿要不要给它们施个催生术法?如此您便可以早日吃上新鲜果子了。”
凌霄仙人明白小徒弟的想法,瞥了一眼院外,说道:“你给我带来的果子、灵茶尚且多着呢,一时半会还吃不完,以后再说吧。”
广天了然,据说小柱子是被从修真界提升上来的,他们这一批人被分配给中阶及以上级别的仙人做仙侍。至于是否有其他身份背景,还有待考察。
是以,广天方才如此说,实际是在询问小柱子的可靠性。若是短时间内不能确定此人身份,那么师徒二人便要多加小心。除了在厅堂说话时要布下结界,还不能轻易暴露个人实力,哪怕是在他眼中不起眼的催生术法。
毕竟,仙界不同于武阳大陆,更非云溪剑宗可比。仙人们来自六界,种族派系复杂。一个初来乍到的仙人,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灾祸,更有甚者会祸及亲朋。
广天又坐了一会儿,便辞别师父,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桃木兰已经离开仙界四日了。如今,广天身为仙人,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各个位面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神界、仙界、下界、外域都有着各自的时间运行规律。总的来说,越是高级的位面,磁场越强,时间流速也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