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山长大人并没有太过为难他们,除了一些上联之外。
又遇到了几个,类似于脑筋急转弯的谜语。
还有几个,算学类的题目。
而在算学类的题目之上,张时安可谓是大放光芒。
毕竟,书院当中虽然也有专门教导算学的夫子。
但算学这一科在科举当中占的分比本来就不多。
并没有多少人会,把重心放在这里。
所以当看到那道题的时候,不少人都愣在了原地。
纷纷从怀里掏出纸笔,打算验算起来。
张时安,倒是懒得拿出笔记本跟碳笔出来验算,审了两遍题目之后。
一个换算,结果也就出来了。
只不过,这古代的题目,总归是有点绕口。
“今有圆城一座,不知其大小。有甲乙二人,甲从东门出发,乙从南门出发,同时沿城墙而行。
甲每日行六十里,乙每日行四十里。三日后,二人相遇于城西北角。
问:此城周长几何?又,若甲从东门出发后,乙迟一日从南门出发,二人何时何地相遇?”
要不是,运用着上辈子的算法来计算,就古代这个计算的方式。
估计也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没想到想要听山长讲一堂课还如此的艰难,不过,没点考验,又怎么能够证明他们的恒心。
其他人还在拼命验算的时候,当时安已经得知了答案。
“此城周长为 240 里。若乙迟一日出发,二人将在 1 日 12 时辰后于城西北角相遇。”
答案一出,其他的学子们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原本还悬挂在上的题目,却已经成功收起,这证明,这个答案是对的。
没看到,就连收起题目的管事,都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要不是对方仔细对照过答案,还真是不敢想象,这么难的题,就这么水灵灵的算了出来。
但是怎么可能。
欧阳镜 ,看了看他这位小学弟,又看了看已经通关的关卡。
这道题,以他的速度都才只算到了一半,这才几刻钟的时间,这么难的一道题竟然就算出来了。
这真的是人吗?
要知道这道题的含金量,在场的众位学子都一清二楚。
有一些人更是只算到了一小部分,能够过半的步骤,都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张学弟,你这算学师从何人?竟然这么厉害。”
“是呀是呀,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提前知晓答案了吧?”
“老天爷,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后辈也太优秀了一点。真是让人感到有压力。”
“没想到这次初级班的第1人,能耐还真不小。”
在场的众位学子,你一言我一语,只有本就非常沉默的金铭轩,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一点。
本来以为,立在他前面的大山就这么高,结果等他转个头一回看,那山不知不觉离他又遥远了一些。
解决了最后一个关卡,大家来到后山敞开的宅院面前。
看着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勤学院,果然真是非常的淳朴。
勤学院的院门大敞,仿若一位虚怀若谷的长者,坦然迎接着四方的探寻。
院门外,一众年轻的学子们引颈张望,眼中满是好奇与憧憬。
他们青涩的面庞在春日暖阳下熠熠生辉,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脚步却因初至的拘谨而略显踌躇。
踏入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台,台上一位老者端坐其间。
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拂动,宛如山间悠然的浮云。
长袍上,用银线绣着简约而精致的竹叶纹路,疏密有致,随着他的动作,竹叶仿若有了生命,簌簌欲动,透着几分文人的清雅风骨。
老者须发皆白,一头银丝整齐地束于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更衬出他面容的清癯。
他的脸上皱纹纵横交错,那是岁月镌刻的智慧痕迹。
剑眉下,一双眼眸深邃如海,幽暗中却藏着熠熠星芒,此刻正微微眯起,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世界里。
尚未瞧见人影,一阵激昂热烈的琴声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奔涌而来,冲击着众人的耳膜。
那琴声仿若金戈交鸣,又似万马奔腾,在空气中激荡起无形的涟漪,让闻者热血沸腾,心跳不自觉地随着琴音的节奏加速。
学子们心下暗自诧异,未曾料到,如此振奋人心、仿若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力的琴声。
竟出自眼前这位看似云淡风轻的老者之手。
待看清老者面容,人群中不禁泛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这位老者正是致远书院的山长——许志山。
对方的来历可不简单,早年间,在朝堂之上,他一路官至三品大臣,治国理政,殚精竭虑。
历经无数风雨,在波谲云诡的官场留下诸多佳话。
告老还乡之后,他并未选择在深宅大院中安享晚年,而是回到故乡,成为致远书院的山长,一晃便是多年。
多年来,倾尽心血,只为给家乡的晚辈们点亮求知的灯塔,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栋梁之材。
起码,可以说,这致远书院,分量最重的就是眼前这位老子。
而在他诸多传奇过往之中,最为乡人传颂、为众人所知的,当属治理流沙河一事。
流沙河,这条贯穿黄山省的河流,每逢雨季,便成了当地百姓的噩梦之源。
暴雨倾盆而下,河水瞬间如脱缰的野马,水位急剧攀升,汹涌的洪流裹挟着泥沙,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垮堤岸,淹没周边的农田与村落。
房屋在洪流的冲击下轰然倒塌,百姓们辛苦一年的收成付诸东流。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园被肆虐的洪水吞噬,被迫背井离乡,四处逃亡,哭声震天,惨状令人揪心。
许山长到任不过四年,便下定决心根治水患。
他亲自勘察河道,走访沿岸的每一个村落,了解百姓的疾苦与需求。
而后,他广集民智,召集能工巧匠,制定了一套详尽而可行的治理方案。
春日里,乍暖还寒,他便带着百姓们扛着锄头、铁锹,奔赴流沙河两岸。
他们先是深挖河道,拓宽河床,让河水有更宽敞的“通道”宣泄。
接着,又从远方的深山运来一批根系发达、耐旱耐涝的树苗。
许山长不顾自己年迈之躯,挽起裤脚,踏入泥泞之中,手把手地教百姓们如何栽种。
他耐心地讲解着:“这树根须得深埋,填土要夯实,如此方能扎根稳固,锁住水土。”
百姓们在他的带领下,齐心协力,挥汗如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流沙河两岸,一排排树苗拔地而起,绿意渐浓。
起初,树苗尚幼,面对洪水的冲击仍显脆弱,但随着岁月流转,它们茁壮成长,根须如同坚韧的铁链,深深扎入地下,紧紧锁住土壤。
又一个雨季来临,河水依旧汹涌,却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肆意泛滥。
洪流被两岸的树木层层阻挡、分流,威力大减,乖乖地沿着河道奔腾而去。
往昔被洪水肆虐的农田,如今稻穗金黄,丰收在望;
破败的村落也重焕生机,屋舍俨然,孩童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街巷。
听说,山长,每隔几年就会故地重游一番。
更何况当地为铭记许山长的功绩,当地百姓自发集资,在流沙河畔立下一块石碑。
其上镌刻着所有参与治水百姓的名字,而“许志山”三字,位列榜首,熠熠生辉。
那石碑,承载着是无数人的努力,供后世子孙瞻仰,永志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