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又向大元帅章楶拜了拜,说道:“大帅,夏军已经退回,我已经令河东路撤军。别外机宜司在西夏境内使用的反间计已经成功,小梁太后兄妹终于兄妹相残,西夏相国梁乙逋全家被小梁太后全部诛杀,自断了一条臂膀。”
章楶听后,大喜过望,对周侗的智谋赞叹不已。说道:“周元帅真是不仅在战场上娄立战功,在谋略上更是过人,真是大宋之福呀!”
周侗忙起身,说道:“全是大帅指挥得当,才使我军几部人马能合力作战,取得如此功效。”
章楶笑着说道:“如今夏军后退,恐怕夏军一时半刻不会再来攻我大宋,边境是可得片刻安宁。只是天子欲想早日平定西北,本帅也想早些完成圣命。”
周侗见此情形,又向章楶献上激敌之策。说道:“大帅,我有一策,如今我宋军已进入夏境,可在葫芦河川建造两座城池。一座建于葫芦河川北川口,如此便可封住西夏进攻环州的入口;另一座则向东三十里,在好葫芦河川南口建造引河水直接作为护城河。这两座城池,皆是据险而建,依山溪之险。因为两城均建在夏境内,如此一来,西夏必定会派出大军来攻。倘若夏军进攻平夏、灵平二城,我环庆路、熙河路的兵马可迅速支援;而鄜延路、河东路的兵马则从后面合围,如此便能形成合围之势,达到歼敌之目的。”
大元帅章楶听闻此计,不禁拍案叫绝,说道:“妙啊!此两城建成之后,与米脂、浮图、葭芦、安疆四寨便能形成一条坚固的防御线。夏军若来袭,我军正好可依葫芦河川的地势,对其进行围歼。只是,倘若在建造城池之时,夏军前来进攻,又当如何应对呢?”
周侗胸有成竹地说道:“大帅放心,我愿率领几万人马,先行进攻西夏夏州,调小梁太后来攻打我军。如此一来,便可分散夏军兵力,为我军争取建城的宝贵时间。”
章楶听后,大喜道:“好,就依周元帅这瞒天过海、调虎离山之计。”当下,大元帅章楶立刻下令,命童贯领环庆路、泾原路十万人马,二十万乡兵,再征五万民工,按照周侗所画地图所示之地,迅速建造这两座城池。
章楶又对周侗说道:“上次好水河投毒之计,也堪称绝妙啊!周侗忙回道:“大帅,那不过是几个小徒的突发奇想罢了,却是起到了一定作用,只是大军作战,不宜使用。”
章楶微微颔首,说道:“断敌水源,实有釜底抽薪之功效。水中投毒,更是让我军减少了许多伤亡。此次谋划的葫芦河川之战,也要有所准备,此计也必要用上,可在敌境上。”
周侗心中虽觉得这投毒之计乃是旁门左道,但大帅已然下令,他也只好领命行事。大元帅章楶离别了延安府,坐镇长安京兆府永兴军路,童贯则自行前往葫芦河川兴筑城池。
一日,用过晚膳之后,周侗移步至前厅。此时,厅前的空地上,林冲、徐宁、武松三人已然开始了武艺的修习,张文与马武则在一旁专注观瞧,间或模仿学习。
因后花园被机宜司占用,故而练武场便设在了厅前之地。三人瞧见周侗前来,即刻停下手中动作,齐声说道:“弟子恭请师父安。”
周侗目光依次扫过三人,缓缓说道:“近日与夏军交战,先是夏军围困延安府,继而又追至米脂寨。为师忙于战事,疏忽了对你们三人武艺的教习。此刻,你们三人先演练一番,让为师看看进展如何。”
张文见状,连忙取来一把椅子,周侗安然落座,张文与马武则恭立在其身后。武松抱拳说道:“师父,单独演练武艺总觉意兴阑珊,徒儿斗胆,提议与师兄弟们对打几招,不知可否?”
周侗听闻,微微一笑,说道:“也好,那你想与谁先过招?”林冲听闻此言,顿时来了兴致,主动请缨道:“我先来,愿与七师弟切磋一二。”言罢,便与武松交起手来。
但见林冲枪法精妙绝伦,每一招都直逼对方要害,枪尖似要锁住咽喉;武松则双刀舞动,恰似疾风骤雨,尽显风卷残云之势。武松尽得“霹雳斩”与“鸳鸯腿”两项绝学真传,双刀挥舞间,配合着灵活多变的鸳鸯腿法,威力惊人。二人你来我往,激战三十余回合后,武松渐占上风。
林冲见武松即将取胜,好胜之心陡然升起,心中暗自思忖:“不妙,未曾想这小二郎武艺竟精进至此。况且此时身处步下,所幸旁边便是马匹。”念及于此,林冲向后退了几步,而后纵身一跃,翻身上马。
林冲催动坐骑,再度冲向武松。如此一来,武松的鸳鸯腿法便难以施展,优势不再。又过了三十余回合,林冲成功占据主动。
周侗在一旁观看着,心中满是欣慰。未曾料到这两个徒儿如此有潜力,着实是可造之材。想来在这万马奔腾的军营之中,又有几人能与他们匹敌。
见二人打得难解难分,周侗适时开口说道:“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林冲与武松听闻师父吩咐,各自收手。林冲翻身下马,向周侗问道:“师父,您看我与七师弟二人,谁的功夫更为高强?”
周侗听后,放声大笑,说道:“马上林冲、马下武松,无论在军营之中,还是江湖之上,皆是罕有敌手,你们二人都极为出色。”
当夜,月黑风高,帅府内一片静谧。按照惯例,轮到武松当值。平日里,林冲、徐宁、武松三人在帅府中勤修武艺,白日里,林冲与徐宁时常前往团练营,悉心教习兵士们枪棍之术;夜晚则由三人轮流值守。
此刻,武松怀抱腰刀,静静倚靠在大厅后墙的阴影之中,脑海里回想着方才与林冲过招时的一招一式。
忽然,武松听到一丝细微动静,他定睛望去,只见一个黑影出现在东墙之上。那黑影身姿轻盈,一跃而起,落在了东屋的房顶上,而那间屋子正是周侗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