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商八大家为首的范永斗急得团团转,后金的努尔哈赤拼命地给自己写信,盛京建设需要大量的物资,自己现在根本在市场上,收不到货。来到北京才发现,王恭厂市场上,每一个店铺都在拼命的进货,大量的订单都要交割,比平时的价格起码涨了三成。
范永斗毕竟在北京经营了多年,通过各种消息打探才知道,朝廷从王恭厂市场,不但借了大笔的银子,而且还进了大量的物资,物以稀为贵,大规模进货,造成北京市场,现在非常的红火,北京的现银流通都紧张,更不要说物资了,你拿着钱都并不一定能够买到货。
自己来到北京的两天时间才发现,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江南所有的供应商都开始北京供货,最起码也得等半个月的时间,只有朝廷结清了账目之后,才有可能物价恢复正常。
范永斗经商多年,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你就是在有钱,也斗不过当官的,现在的自己只能等着这场消息,这太子究竟想干什么?
范永斗带着八大家的掌柜的,在北京自己的客栈里住着,想不明白,太子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借的钱不用还?难道订的货不用钱?范永斗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国库本来就已经空虚了,就一句话,国家现在没钱,借高利贷定物资,这都是需要花钱的,到时候明朝太子拿什么结账?
范永斗就在这一天,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如果债主都死了,是不是就不用还钱了?市面上已经传开了,当初的借款契约,写的可是非常清楚,自己趁着王恭厂还能够出入的时候,去里面也特意看过。
王恭厂外面有官兵把守,里面有江南家丁,还有很多功名的读书人,而且还有很多当官的,这几乎集中了东林书院最精锐的读书人,为了取得一场辩论赛的胜利。
作为一个商人,有了钱之后,就会对权力有一定的野心,范永斗也不例外。如果说自己有一个代言人,这可以理解,可是朝廷怎么会这么大方,将手里的权力拱手于人?
范永斗不明白了,怎么才能除去所有的债主?难道太子可以不顾朝廷的脸面,光明正大的了这些人?这样的话,朝廷就没有什么信誉了,以后谁还敢跟朝廷做生意,以后谁还敢相信朝廷的命令?这简直就是在拿大明王朝的信誉开玩笑,想想也不可能啊。
范永斗摇摇头,始终没有想明白,正好碰见了自己的熟人元老上来喝茶,“元老,你怎么不在王恭厂,毕竟这可是东林党现在最关键的事情!”
“我年纪大了,现在的事情都交给年轻人了,今年是顾家负责北京,我只是过来看看,范掌柜,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很蹊跷?”
范永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任何事情如果反常的话,那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现在是最好静观其变,毕竟还有两天的时间,我就不明白了,借了这么多银子,定了这么多货,到时候拿什么结账?”
“打白条肯定是不可能的,除了白花花的银子,太子殿下的保证又这么死,好像就没有什么退路,难道真的跟我想的一样,要杀人灭口!”
元老摇头,“我非常不认可这种猜测,这么多官员,这么多读书人,如果真的这样做,那简直就是不要脸了,信誉的破产,这可是非常恐怖的。”
两人默默无语地喝茶,毕竟都住在同一家客栈,内心却是各有所思,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在等待两天之后的结果。
英国公张维贤现在也非常的头痛,自己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恐怕没有办法收场了,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堵不上这个窟窿。
一群勋贵子弟,七嘴八舌的也在讨论,但是现在都只能看着英国公,毕竟在这个时代,读书人才是社会的主流,光靠吃祖上留下来的老本,大家过得都比较艰难。
“不要再吵了,各位咱们就安心的等待,两天之后,辩论赛就要开始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小心一点,负责维持秩序。”
英国公张维贤看着手中的圣旨,也只能这样吩咐下去,北京三大营全体出动,负责维持好北京的秩序,尤其是王恭厂一带,现在是只能进,不能出,很多人想办点事情,买点东西都不方便了,大家都不明白太子究竟想干什么。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前提,英国公张维贤一丝不苟的执行命令,内心却充满了一种恐惧,尤其是对未来的恐惧,不明白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