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风云变幻。
没人能自信预料未来之事。
就像连艾尔海森都没想到,这趟青龙堂之行,最后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戏剧结尾。
要不说生活处处是惊喜和惊吓呢。
“行了行了,别老抱着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坏人清誉。”
艾青招呼着艾尔海森将你放下,语气酸酸的带着嫉妒。
“要不是看你也是为了救她受的伤,我早就把你这双爪子剁下来。”
艾尔海森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你,没有理会艾青的话。
他只是突然感觉怀里空落落的,在努力习惯。
“有高明的大夫吗?”他问道。
“让开,让开一点。”喜雀拨开这几个围在你床边的人,“让我来。”
“雀儿姐是以医入道,”艾青知道艾尔海森不清楚她们这些人的背景能力,所以解释道,“附近应该找不到比她还高明的大夫。”
“嗯……”喜雀搭上你的手腕把脉,越是往后神色越是凝重。
“有些棘手……”
“她中的应该是世间罕见的奇毒之一‘忘三生’。”
“此毒无色无味,极难被察觉。”
“中毒者逐渐封闭五感,内力凝滞。是早年间魔教中的毒圣专门研制出来克制江湖中武林高手的毒药。”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中毒后还多次强行催动内力,对自己的经脉造成了损伤。”
“若不是这位少侠先前一直以同源的内力温养,她现在估计经脉尽废,再也无法习武了……”
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武功尽失胜过将其千刀万剐,不如一剑了结了她。
众人听后一阵后怕。
“不过现在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喜雀无愧医者之名,“一会儿先让她服下解药,我再施针替她逼出体内余毒。”
“此后只需要慢慢调养,不假时日就能恢复了。”
众人又是一阵高兴。
“不过!”喜雀立马补充道,“她毒入肺腑,拔毒不是一日之功,所以听觉和视觉不会立刻恢复。”
“简单来说,就是这几日她依旧目不可见耳不能闻。”
“那我就留在这里照料她。”艾尔海森抢在艾青一步站出来。
“你一个大律官员,不好好去办你的事情,非要留在这里作甚!”艾青被抢了位置,气的火冒三丈。
“乌孙国王多半没了,此番前来的目的也泡了汤。”艾尔海森坐在你的床边,握住你的手,“现在乌孙国内一定乱成一团,也没人能顾及我。”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那么多约束。”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你们来此处,有着各自的任务和目的。”
“无论是乌孙国还是青龙堂,我都不关心,也不在意。”
“我是外人,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不会去了解,也不会去干涉。”
“所以我留在这里正好,现在没人比我更闲,也没人比我更适合置身事外。”
艾青和喜雀哑口无言。
——
喜雀和艾青最终还是离开这里去处理任务了。
造成目前混乱局势的罪魁祸首是她们,所以趁机想获取利益的人也是她们,她们不可能放弃这样机会。
“姐夫……”
飞燕这个小姑娘倒是留在了房间。
她绞着手指,有些局促。
她看着艾尔海森替你掖好被角,眼中满是温柔。
“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艾尔海森没有转头看她,因为他知道这样会让飞燕更不自在。
“这个,还给你。”小姑娘像只企鹅一样僵硬地走过来,把一个物什交于艾尔海森。
正是那个之前用于取信她的墨色玉鱼儿。
“你是因为这个东西才叫我姐夫的,对吗?”
小小的鱼儿在掌心躺着,但只有一半,略显孤独。
“没错。”飞燕点头,“我的确是因为这个才承认你是我的姐夫。”
“它的来历,我曾经听姐姐提起过……”
飞燕垂眸,“但我不会告诉你。”
“这些事情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
有些故事不该由外人来讲述。
“的确。”艾尔海森认同了她的看法。
“姐夫,”飞燕看着他守着你的模样,鼻尖发酸,“你会一直喜欢姐姐,一辈子都对她好吗?”
“只许回答‘是’,不许回答‘否’。”
飞燕不等艾尔海森做出回答,就抢先说道。
“不是喜欢,是爱。”艾尔海森说道,“喜欢不是爱。”
“喜欢会厌烦,会随时间淡去,有理由消失不见。但爱不一样,爱会刻在骨子里,随着血液流动,一直存在。”
“真的吗?”小姑娘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她对世界的认知大多来自于长辈的传授。
艾尔海森没有给她解释的答复,只是说:
“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是什么样子。”
“但我的爱是这样。”
——
爱,多么玄妙,多么神奇的词语。
它可以是亲人,可以是友人,但更多会被称为‘爱人’。
总有人对着上天发誓:
“我对你的爱,直到海枯石烂都不会断绝。”
信誓旦旦,只是为了保证。
可被保证期限的究竟是‘喜欢’还是‘爱’?
多年以后,你牵着艾尔海森的手来到海边。
浪花拍打沙滩,远处的天蓝与海蓝交织融合。
海没有枯,石头也没有烂。
可很多人的‘爱情’已经早就违背了誓言。
“海哥,为什么人们总是向往爱情呢?”
你坐在海边的石头上,石头上还刻着不知道何时有情人留下的誓言。
只是海浪冲刷,他日的承诺早就模糊不清。
“大抵就和飞蛾扑火,潮汐运转一样,是自然的规律吧。”
“那爱会像浪花拍打岩石那样,越来越少,还是会像脚下的砂砾,日积月累,越来越多呢?”
“别人的情况不清楚,但我应该属于后者。”
艾尔海森还是那个艾尔海森,说起情话像是陈述事实。
“那你今天会比昨天更爱我一点点?”你看着他,问出这个问题。
天是蓝色的,浪花是白色的,脚下的沙滩是金色的。
他在你的眼里是独一无二的。
“事实可能的确如此,”艾尔海森皱眉,像是思考,又有点倔强,“但我不想这么说。”
“为什么?”
“因为这样说,总是会有一个误解。”
“什么误解?”
“昨天的我输给了今天的自己,昨天的我不够爱你。”
“可无论是昨天,今天,还是明天。”
“我都不会认为我不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