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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夜痕与晨伤
夜深人静，月光如流水般从窗帘缝隙渗入空的房间，在地板上描绘出一道银色的细线。床上，空侧卧着陷入熟睡，呼吸均匀而绵长，金色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一个紫色的身影灵巧地钻了进来。散兵——猫形态的他脚步轻盈得没有一丝声响，肉垫在地毯上留下无形的足迹。他跳上空的书桌，再一跃到了床头柜，最后稳稳落在柔软的床铺上，没有惊动熟睡中的青年。
"；喵..."；（"；睡得真死..."；）散兵在心中嗤笑，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空平静的睡颜吸引。月光描摹着空纤长的睫毛，在高挺的鼻梁旁投下细小的阴影，嘴唇微微张开，呼出温热的气息。
散兵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作为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他本应高高在上，冷酷无情，如今却变成了一只可笑的猫，还被这个普通人类收留。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这个金发青年的抚摸和温柔的声音。
"；喵..."；（"；可恶..."；）他无声地咒骂着，却不由自主地靠近空的脸。猫的嗅觉比人类灵敏得多，空身上那股阳光般温暖的气息此刻格外清晰，混合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和特有的体香。
散兵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空的脸颊。
"；嗯..."；空在睡梦中轻轻哼了一声，但没有醒来。
这个反应似乎鼓励了散兵。他再次低头，这次用带着细小倒刺的猫舌更用力地舔过空的脸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这种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在至冬国偷尝过的海盐冰淇淋——表面粗糙，内里柔软。
"；喵..."；（"；果然很甜..."；）散兵眯起眼睛，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涌上心头。他继续着自己的"；清洁工作"；，从空的脸颊到下巴，再到脖颈...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都留下了他的气味标记。
不知是本能驱使还是内心深处压抑的情感作祟，散兵突然轻轻咬住了空的脸颊。不是真的咬，只是用牙齿轻轻夹住那一小块软肉，像猫对待最珍视的猎物一般。
"；唔..."；空皱了皱眉，微微偏头。
散兵立刻松开嘴，警惕地后退一步。但见空只是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他松了口气，随即又对自己的紧张感到恼火——他，散兵，什么时候需要担心吵醒一个普通人类了？
月光偏移，正好落在空的嘴唇上。那两片淡粉色的唇瓣微微湿润，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散兵盯着看了许久，某种比猫本能更复杂的情感在胸腔中翻腾。
"；喵..."；（"；只是...试试..."；）他对自己说，慢慢低下头。
猫的吻与人类截然不同。散兵先用鼻子碰了碰空的唇，然后伸出舌头快速舔了一下。不够。他又舔了一下，这次停留得更久，品尝着那微妙的咸甜滋味。最后，他干脆将整个猫嘴贴在空的唇上，虽然这个姿势滑稽得可笑。
就在这时，空的呼吸节奏突然变了。散兵闪电般后退，但已经来不及——空的眼睛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中映出一张近在咫尺的猫脸。
"；...小紫？"；空含糊地嘟囔着，半梦半醒间伸手摸了摸散兵的头，"；别闹...睡觉..."；
说完，他又闭上眼睛，呼吸很快恢复了平稳。
散兵僵在原地，心跳如雷。过了好一会儿，确认空真的又睡着了，他才慢慢放松下来。但这次他不敢再冒险，只是蜷缩在空的枕头边，近距离守护着自己的"；猎物"；。
月光渐渐西沉，散兵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最终，他抵抗不住猫的本能，靠着空的脑袋陷入了浅眠，尾巴无意识地缠绕在对方的一缕金发上。
......
"；哥！你的脸怎么了？！"；
清晨，荧的惊叫声把空从睡梦中拽了出来。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感觉脸上有些异样的紧绷感。
"；什么怎么了？"；空揉着眼睛问。
"；你的脸！还有脖子！"；荧冲过来，双手捧住空的脸，凑近检查，"；全是红痕！像是...像是被猫舔出来的！"；
空这才完全清醒，急忙跳下床冲向浴室。镜子里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右脸颊、下巴和脖子上布满了细小的红痕，嘴唇更是微微肿胀，看起来就像...
"；小紫紫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啊？"；荧不知何时出现在浴室门口，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没想到它是这样的猫~"；
"；别胡说！"；空耳根发烫，急忙用冷水冲洗脸部，"；一定是...是蚊子咬的！我挠的！"；
"；哦~"；荧拉长声调，明显不信，"；那为什么只有一边脸有？而且嘴唇上的'；蚊子包'；形状这么整齐？"；
空无言以对，只能低头用力洗脸，试图洗去那些可疑的痕迹。更让他尴尬的是，他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模糊记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触碰他的唇...
"；喵~"；一声慵懒的猫叫从卧室传来。散兵迈着优雅的步子出现在浴室门口，一脸无辜地歪着头，仿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罪魁祸首来了！"；荧指着紫猫大笑。
散兵跳上洗手台，凑近空的脸仔细嗅了嗅，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始舔爪子洗脸，一副"；与我无关"；的傲慢姿态。
"；看吧，小紫说不是它干的。"；空自欺欺人地说，伸手摸了摸猫头。
散兵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呼噜声，但内心却在冷笑："；喵..."；（"；愚蠢的人类，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啧啧啧，"；荧摇着头，"；哥，你被一只猫拿捏得死死的。"；
"；别闹了，"；空红着脸转移话题，"；你今天不是有早课吗？快去准备，我送你上学。"；
"；是~是~"；荧哼着歌离开了浴室，临走前还对散兵眨了眨眼，后者假装没看见。
早餐时，派蒙也注意到了空脸上的痕迹，但她的关注点完全不同："；空！你是不是过敏了？我听说有人对猫毛过敏就会这样！"；
"；不是过敏，"；空无奈地解释，"；只是...呃...睡觉时压的。"；
"；压能压出嘴唇肿？"；派蒙狐疑地问。
荧在一旁偷笑，散兵则优雅地享用着空特制的鱼肉早餐，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正当尴尬气氛达到顶点时，门铃响了。空如获大赦般冲去开门，发现神里绫华再次站在门口，但今天的场景与往日不同——她肩上的鹦鹉（绫人）羽毛凌乱，牵着的橘色大狗（达达利亚）前腿有一道明显的伤口，毛发被血粘成一缕一缕的。
"；空先生！"；绫华罕见地流露出焦急神色，"；非常抱歉又来打扰，但...它受伤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空立刻进入专业模式："；快进来！伤得重吗？"；
"；不算太严重，但..."；绫华欲言又止，牵着达达利亚进入店内。橘色大狗一瘸一拐地跟着，但看到空时尾巴还是不自觉地摇了摇。
"；汪..."；（"；丢脸死了..."；）达达利亚垂着耳朵，不敢直视空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空蹲下身检查伤口，动作轻柔专业。
"；今早我发现它们在花园里...与一只野猫发生了冲突。"；绫华简短地解释，但眼神闪烁，显然隐瞒了什么。
"；啾。"；（"；谎言。"；）站在她肩上的绫人轻声道，但只有达达利亚和散兵能听懂。
空没有追问，只是快速准备了温水、消毒液和绷带："；荧，去我房间拿医药箱，最下层有宠物专用的消炎药膏。"；
"；好嘞！"；荧立刻跑上楼。
散兵跳上柜台，居高临下地观察着达达利亚的伤势，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喵？"；（"；堂堂'；公子'；大人被野猫打败了？"；）
"；呜..."；（"；闭嘴！那根本不是普通野猫！"；）达达利亚龇牙咧嘴，但立刻因为牵动伤口而哀鸣一声。
"；别动，"；空轻轻按住他，"；可能会有点疼。"；
当空开始清洗伤口时，达达利亚全身绷紧，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空一边操作一边用温柔的声音安慰："；好孩子，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这声"；好孩子"；让达达利亚狗脸一红——作为至冬国最年轻的执行官，他何时被人这样哄过？但更糟的是，他竟然感到一丝诡异的...安心？
"；找到了！"；荧拿着药膏冲下楼，"；哥，给！"；
空接过药膏，轻轻涂抹在达达利亚的伤口上。药膏清凉的触感缓解了疼痛，达达利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甚至开始舔空的手腕表示感谢。
"；汪..."；（"；谢谢..."；）他小声道。
"；不客气，"；空笑着揉了揉他的耳朵，虽然听不懂但似乎理解了达达利亚的意思，"；这几天别碰水，伤口会很快愈合的。"；
"；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宠物急救啊？"；荧好奇地问。
"；开店前上了培训课，"；空一边包扎一边解释，"；虽然店里一直没宠物，但基础知识还是学了。"；
绫华站在一旁，看着空熟练的动作，眼中流露出赞赏："；您真的很专业。"；
"；过奖了，"；空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些基本操作。"；
包扎完毕，达达利亚尝试着用包扎好的前腿轻轻触地，发现疼痛减轻了不少。他感激地用头蹭了蹭空的膝盖，尾巴摇得更欢了。
"；喵！"；（"；恶心！"；）散兵突然从柜台上跳下来，挤到达达利亚和空之间，竖起尾巴宣示主权。
"；汪？"；（"；干嘛？"；）达达利亚困惑地歪头。
"；喵喵！"；（"；离他远点！他是我的...我的饲主！"；）散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但看到达达利亚亲近空就是让他不爽。
空看着两只动物"；交流"；，笑着摇头："；看来小紫吃醋了。"；
"；吃醋？"；绫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目光在紫猫和空之间来回扫视。
荧则笑得前仰后合："；哥！你的魅力连动物都抵挡不住啊！"；
"；别胡说，"；空红着脸抱起散兵，"；小紫只是...呃...领地意识强。"；
散兵在空怀里挣扎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还不忘对达达利亚投去一个胜利的眼神。
"；啾..."；（"；幼稚。"；）绫人评价道，飞到了更高的货架上观战。
绫华看了看时间，面露难色："；空先生，我今天有重要会议...能否再次麻烦您..."；
"；当然，"；空立刻会意，"；它们可以留在这里，我会照顾好...大橘子的伤。"；
"；太感谢了，"；绫华松了口气，"；我会尽快回来接它们。"；
她向空和荧鞠躬告别，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达达利亚，最后在绫人无声的注视下离开了宠物店。
门一关上，店内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散兵从空怀里跳出来，与达达利亚对峙；绫人高高在上地观察着一切；荧则双手叉腰，目光在三只"；动物"；之间来回扫视，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笑容。
"；所以..."；她慢悠悠地说，"；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只受伤的狗会用那么人类的眼神表达感谢？为什么鹦鹉听到'；吃醋'；这个词时会歪头？为什么我家小紫紫突然对空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空困惑地看着妹妹："；荧，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荧突然又恢复了平常活泼的语气，"；只是觉得它们太聪明了，简直像人一样，对吧？"；
"；啾。"；（"；危险。"；）绫人轻声道。
"；汪。"；（"；她知道了？"；）达达利亚紧张地问。
"；喵。"；（"；闭嘴，白痴。"；）散兵呵斥道。
空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异常，只是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动物确实比我们想象的聪明。好了，该开店了，能帮我整理一下橱窗吗？"；
"；好呀~"；荧蹦跳着去干活，但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绝对发现了什么。
上午的营业时间平静度过。几位顾客被达达利亚的伤腿和散兵的紫毛吸引，买了不少宠物护理产品。绫人大部分时间都站在高处观察，偶尔飞到空肩上轻啄他的耳垂，惹得散兵一阵不满的嘶叫。
午饭时，空特意为达达利亚准备了富含蛋白质的餐点帮助伤口恢复，给绫人切了新鲜水果，而散兵则得到了最爱的鱼肉——空似乎想用食物安抚他莫名的坏脾气。
"；哥，你脸上和脖子上的痕迹消了不少，"；荧咬着三明治说，"；但嘴唇还有点肿哦~"；
空差点被水呛到："；荧！"；
"；汪汪！"；（"；什么痕迹？"；）达达利亚好奇地问。
"；喵！"；（"；不关你事！"；）散兵一爪子拍在达达利亚鼻子上，引发一场小规模猫狗大战，直到空用水瓶喷水才分开它们。
下午，绫华如约而至。她看起来疲惫但满意，似乎会议进行得很顺利。
"；非常感谢您的照顾，"；她向空鞠躬，"；尤其是处理大橘子的伤。"；
"；举手之劳，"；空笑着摸摸达达利亚的头，"；伤口不深，几天就能好。"；
绫华接过狗绳，绫人也飞到她肩上。临走前，她犹豫了一下，问道："；空先生，您...脸上的伤还好吗？"；
空的脸瞬间红了："；啊，那个...是...是过敏！对，过敏！"；
"；是吗？"；绫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散兵，"；那请多保重。明天...我可能还需要麻烦您。"；
"；随时欢迎。"；空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需要频繁寄养宠物。
送走绫华后，店内又恢复了平静。晚饭后，荧早早回房写作业，派蒙也去休息了。空在店里做最后的整理，散兵跟在他脚边，时不时用尾巴缠他的脚踝。
"；小紫，"；空突然蹲下身，认真地看着紫猫，"；昨晚...真的是你干的吗？"；
散兵僵住了，蓝眼睛瞪得圆圆的。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开始舔爪子洗脸。
"；喵..."；（"；谁知道呢..."；）
空叹了口气，轻轻抚摸散兵的脑袋："；算了，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散兵的心脏——尽管现在是猫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抬头看着空温柔的微笑，突然有种冲动想再次亲吻那双唇...以人类的形态。
就在这时，月光再次透过窗户洒进来，正好落在散兵脖子上的红色饰物上。那破损的装饰微微闪烁了一下，比昨晚更亮、更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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