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北麓,寒风呼啸,如恶鬼咆哮。这风不仅带来了刺骨的寒冷,更夹杂着冰碴子,无情地抽打在张辽的铁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辽稳稳地坐在玄铁马背上,手中的马槊如同他的手臂一般,轻松地刺穿了坚硬的冻土。当他挑起马槊时,槊尖上的雪沫四溅,其中竟然夹杂着一些细碎的青铜屑。
张辽皱起眉头,俯身抹去面甲上的冰霜。他的掌心黏着一些冰粒,仔细一看,其中竟嵌着半截墨家机关齿轮。这是他三天前从丁零斥候的尸骸中挖出的残片,此刻,这残片似乎与地底深处传来的阵阵震颤产生了共鸣。
“将军!冰层在渗血!”突然,副将的惊呼声传来。
张辽连忙策马向前,只见副将的陌刀劈开了一条冰缝,而藏在冰缝之下的,竟然是三百具丁零冰雕!这些冰雕栩栩如生,仿佛只是被瞬间冻结的活人。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冰雕的关节处都嵌着青铜铆钉,手中的弯刀竟然是用黄河冰凌打磨而成,刃口泛着幽蓝的寒光,与吕布戟尖的裂痕如出一辙!
董卓的赶山鞭卷住最近一具冰雕,鞭梢紫芒暴涨:“丁零的耗子,倒会借天时!”玉玺之力灌入冰雕的刹那,尸身突然炸裂——飞溅的冰刃中藏着墨家特制的“碎魂砂”,砂粒触及铁甲即爆出青紫色毒瘴!
“闭气!”
蔡琰的焦尾琴自后军掠来,新换的犀筋弦勾住三枚冰刃。琴音震颤《清心咒》的瞬间,毒瘴中突然浮出蒙恬虚影——那虚影手中的量天尺竟指向冰原某处裂隙,尺身刻度正与董卓怀中的玉玺碎片纹路完美契合!
吕布的赤兔马踏着毒瘴突进,画戟劈开冰层:“义父,冰下有东西!”
戟尖触及冻土的刹那,九条青铜轨道破冰而出——轨道上滑行的不是战车,而是三百口冰棺!棺盖弹开的瞬间,藏于其中的丁零巫祝突然睁眼,手中骨杖猛击冰面——杖头镶嵌的玉玺赝品紫芒暴涨,整片冰原突然升起密密麻麻的冰锥,锥尖刻着的鲜卑咒文遇风即燃,将汉军铁骑逼入绝境!
“雕虫小技!”
高顺的陷阵营死士突然反握陌刀,刀刃插入冰层裂缝。五禽戏气劲自地脉炸开,虎形震碎冰锥,熊掌拍裂轨道——藏于冰棺底部的三百坛“醉神香”轰然炸裂,混着玉玺粉的酒雾遇毒瘴即凝成火网,将丁零巫祝烧成焦炭!
慕容垂的狼嚎自冰雾深处传来:“董贼!这冰刃阵的杀招不在刀——”他独眼迸射紫芒,撕开胸前狼皮露出纹在肋骨间的阴山地宫图,“在你们汉家的血脉里!”
地动山摇间,冰层下浮起三百具汉军尸骸——每人喉骨皆插着冰刃,伤口处凝结的血珠竟与吕布的掌纹同频震颤!
“文和!”
贾诩的碎玉卦盘扎入冰缝,玉玺之力逆流而上。尸骸胸腔突然炸裂,藏于其中的墨家“连心匣”遇风启动——匣中三百枚青铜算筹自动排列,在冰面上推演出吕布三日后被冰锥穿心的死局!
蔡琰的琴弦如灵蛇般勾住算筹,她那染血的指尖轻轻拨动着琴弦,发出清脆而又低沉的角调声。这声音在空旷的冰面上回荡,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明公请看冰面倒影!”蔡琰的声音清脆而急切,仿佛她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吕布的目光顺着蔡琰的指引,落在了冰面上。只见那冰面如同镜子一般,清晰地映照着下方的景象。突然,他的眼睛猛地一缩,因为他看到了冰层下的异象——九尊青铜狼首鼎正缓缓旋转着,鼎内沸腾的并不是铜汁,而是浸泡着丁零萨满眼珠的骊山温泉水!
那温泉水在鼎内翻滚着,水面上浮现出一个虚影。吕布定睛一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寒意,因为那虚影竟然是董卓!而此时的董卓,正被冰刃贯穿心口,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逆天改命?某家最擅此事!”吕布怒吼一声,手中的画戟猛然插入推演图的中心。戟刃寒光一闪,与冰层下的异象交相辉映。
就在这时,董卓的五禽戏气劲轰然爆发,如同一股狂暴的旋风席卷而来。他的玄铁战靴猛地踏在冰面上,只听咔嚓一声,冰面瞬间碎裂。
然而,这一切都在吕布的意料之中。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冷笑。只见玉玺上的紫芒顺着地脉如闪电般灌入狼首鼎,鼎耳垂下的铁索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一般,调转了方向。
刹那间,三百根冰刃如雨点般从丁零死士的背后破体而出,将慕容垂的狼皮大氅瞬间钉成了一只刺猬!
五更鼓响,万籁俱寂,冰原之上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吹过的声音。然而,这看似平静的冰原,却在瞬间被一股猩红色的光芒所笼罩,仿佛变成了一座猩红的炼狱。
张辽的马槊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冰原上疾驰。马槊挑起了最后一名丁零巫祝,那名巫祝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冰面上。
槊尖的寒光映照在周围的冰面上,反射出地宫壁画的一部分。壁画上,蒙恬手中的长剑折断,那断裂的部分正好与当前冰刃上的裂痕相吻合,仿佛这把冰刃就是当年那把被折断的“匈奴脊”的剑鞘。
蔡琰的断弦琴在她的手中轻轻颤抖着,琴弦断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冰原上显得格外刺耳。她看着那沉入冰缝中的断弦琴,嘴角泛起一丝轻笑,那笑声如同叹息一般。
“这冰刃斩的不是血肉,而是始皇当年未冻住的杀心啊……”蔡琰的声音在冰原上回荡,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
而在对岸未塌的冰崖上,三百具新凝的汉军冰雕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目光空洞而冷漠,仿佛没有生命一般。然而,他们掌心未化的雪水却在微微颤抖着,与地宫深处传来的剑鸣频率悄然共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