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面带犹豫,许盛夏发誓赌咒:“我保证会对两个孩子好!你们要是不满意,随时可以赶我走。”
许盛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顾望山只能松口将人留下。
“放下婚事不谈,我聘你给两个孩子当保姆,照顾他们一日三餐。每个月给你三十块报酬,另外有二十块伙食费供你安排。”
许盛夏略微掐算,刚想说自己要不了那么多报酬,就想到尚在医院躺着的原主母亲。
没法让价,她就在伙食上下功夫,保管把外头那两个小豆丁养得油光水滑。
王妈想跟顾望山说私房话,就打发许盛夏去外头做饭。
“望山啊,我看这姑娘是个踏实的,你把她娶进门有个照看,我也能放心了。二一个,以她的家世嫁给你也不算亏,总比嫁个老农强!”
顾望山摇头拒绝:“王姨,我原本就不同意你给许家去信。我现在这副样子,不好耽误人家姑娘的。”
见他又犯倔,王妈无奈叹气。她家这小主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为别人考虑,跟他爸妈一样心善。
王妈不再劝顾望山,转头透过门帘打量许盛夏。
许盛夏正想表现,麻利把院子里的柴火抱到灶台跟前,又略略点了一下柜里的粮菜。
米面油齐全,另外还有一只走地鸡,一颗大白菜,几个土豆子,红萝卜……
调料不太全,回头她得再置办点。
按照大众口味,许盛夏打算做个黄焖鸡,再做两道孩子爱吃的酸甜口,最后来个鸡蛋豆腐汤暖暖胃。
热锅烧油,炒好糖色,倒入鸡块,煸炒至两面焦黄放水,等水开了再倒入切好的土豆块。
趁锅里炖着鸡的功夫,许盛夏和了点苞米面,团成巴掌大的薄饼贴在锅壁上。
这边收拾停当,许盛夏把厢房的灶台也点着了,用刚切出的鸡胸肉炒了个糖醋里脊,又弄了个宫保鸡丁。
两道菜盛出,借着锅底余温,焖了一道蛋花豆腐汤。
这边汤出锅,那边黄焖鸡贴饼子也好了。
一时间小院里满是热辣的香气,两个孩子躲在门帘后头,吸了吸鼻子,馋得直咽口水。
饭菜上桌,就连一向挑剔的王妈也啧啧称赞。
“小许,你看着年纪也不大,手艺竟然这么好!”
许盛夏摆好碗筷,笑眯眯解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五岁就会踩着小板凳炒菜了。”
这点她没说谎,老渣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在乡下那些年衣食住行全靠母女俩照顾。
许盛夏把盛好饼子的碗递到顾望山手里,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期待。
“顾团长,尝尝合口味不。”
前世,恩人很喜欢吃她做的饭,不知道年轻版的顾望山是不是也一样喜欢。
“谢谢,辛苦了。”
对上那双笑盈盈的眼眸,顾望山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借着夹菜转头避开。
鸡块入口,软烂丝滑,浓厚的酱香里夹杂着土豆的黏糊软糯,竟然比食堂大师傅做得还好!
“哇,爸爸,后妈做菜好好次!”
稍小一点的女孩儿嘴巴塞得满满的,一面吃一面夸。
稍大一点的男孩儿点头附和,懂事地夹了跟前的宫保鸡丁送到顾望山碗里。
顾望山纠正他们:“她不是你们后妈,以后要叫小许阿姨。”
许盛夏一个黄花大闺女,将来还要嫁人,不能在他这里坏了名声。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的点头,对上顾望山那张板正的脸,都有些害怕。
王妈忙出来打圆场。
“唔,不是我夸你,小许你这手艺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还强几分!”
王妈咬着酥脆的玉米饼子,粮食的清甜与焦香混合在一起,好吃到几乎把舌头吞掉。
见众人都喜欢吃她做的菜,许盛夏缓缓松了口气,只觉得第一参加国家级的厨艺大赛都没这么紧张过。
她只顾着看大家的反应,手上慢了些,一时没顾上夹菜,顾望山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抬手夹了几筷子肉放到她碗里。
“多吃点。”
许盛夏心头一暖,听话地捧起碗筷开吃。
不论五十年后还是现在,她的救命恩人一直都那么好,好人就该有好报,老天不报她来报。
一顿饭吃完,两个孩子吃的肚子溜圆,除了黄焖鸡,其余的菜全扫光了。
许盛夏利索收拾完碗筷,又打了盆水给两个孩子洗手。
王妈观察了小半天,放心离开。为了防止她装相,王妈计划隔三差五来个突击检查,等确定许盛夏真是个好的再放开手。
王妈一走,屋里只剩下许盛夏跟顾望山两个大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许盛夏主动打破僵局,笑眯眯走到顾望山跟前:“顾团长,你衣服破了,我帮你补补吧。”
顾望山这才发现,手肘处不知什么时候剐蹭开线,破了手指长的口子,他上一套军装洗了还没干……
顾望山把上衣脱了,递给许盛夏:“辛苦你了。”
许盛夏笑眯眯接过衣服:“不用客气的顾团长。”
顾望山脱了军装,漏出里头洗得发白的棉衣。
许盛夏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愣神,六十七岁的顾望山是个瘦削硬朗的小老头,二十七岁的他帅气英俊能轻松碾压后世一众明星小鲜肉。
顾望山被许盛夏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两声示意天回神。
许盛夏讪讪垂眸,拿着衣服去自己屋子缝补,就被顾望山叫住。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瓶红药水,一包棉签:“手腕上的伤,擦擦吧,别发炎了。”
许盛夏心里一暖,带着前世留下的熟稔,理所当然地把手伸了过去。
顾望山顿了一瞬,取出一枚棉签沾了红药水,一手扶住许盛夏的指尖,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擦着渗血的伤口。
许盛夏嘶嘶倒吸凉气,克制着没把手收回来。
“我再轻一点。”
顾望山声音低沉,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上完药水,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谢谢顾团。”
许盛夏收回手,王妈临走前安排了,让她住在主屋对面的厢房。
许盛夏拿着衣服比划,眼下离过年还有不到两个月,她计划给顾望山跟孩子们做一套新棉衣。
她正缝着衣服,门口突然探出两个小脑袋。
许盛夏心疼的看着前世两个被人贩子虐杀而死的孩子,朝他们招了招手。
“过来,小许阿姨给你们量量尺寸。”
大一点的男孩儿率先走过去,小一点的女孩儿怯怯跟在后头。
许盛夏宠溺地抚了抚小女孩儿发顶:“刚才还叫我后妈,怎么现在又开始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