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前,房府遣人来闻讯了秦浩的情况,让秦浩近日尽量不要入宫,
老实呆在家中,靖和县主正好受伤,照顾县主是最好的借口。
宫中尚药局今日已得了蒸馏器,公主的药由尚药局供应,一切都安排妥当,让秦浩不用担心。
房玄龄得知刺杀一事后,当时便感觉事情不简单。
自己的徒弟刚到长安没多久,不认识多少人,唯一发生矛盾的就是少女失踪一事。
此次蛇毒只是偶然事件,定然与刺杀无关,而少女失踪案与杜荷有关,
杜荷已从军而去,那此次事件与太子恐怕撇不开关系。
老谋深算的房玄龄只是简单一算便猜个八九不离十,不得不说大唐的这些名臣没几个简单的。
秦浩静下心后心中猜想与师父基本差不多,让来人回去告诉师父定会小心谨慎,
每日只到庄上看看,近几日不在长安走动,待售蝗一事了结,再去拜访师父。
又去瞧了瞧赵虎的伤口,配好伤药,小心叮嘱不要碰水,次日一早让刘伯协助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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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甘露殿,收到百骑司二次奏报后,李世民眉头深锁。
刺杀之事毫无征兆,突然发生,秦浩才来长安多少时日,内心有些不安,恐怕与太子脱不了干系,心中有些痛心。
杜荷强抢民女之事,或许不是太子主观指使,但挟私报复绝非仁君所为,
如若属实,李世民会失望万分。诸多大儒的教授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狠狠将奏报拍在御案上,一时语结。李君羡大气也不敢喘,看得出来陛下是生气了。
“百骑司什么时候成了史官不成,只负责记录工作了吗?没有一点线索吗?连个嫌疑人都提供不出吗?”
连续的问题让李君羡额头冷汗岑岑,跪在地上以头杵地,慌忙请罪。
李世民怒道:“秦浩入长安不过半月,与何人结仇连朕都知晓,百骑司这百十号人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李君羡见陛下发怒,只得回道:“陛下,无有凭证,仅凭猜测,不敢呈于陛下。”
李世民冷笑道:“你且说来,何人嫌疑最大?”
李君羡打死也不敢说出口,只得再次磕头请罪。
李世民长叹一声,缓缓道:“罢了,我知你心中担忧什么?这几日,朕派你跟在秦浩身边,
务必保护好秦浩安全,皇后和公主还需要秦浩诊治,可知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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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少爷给的哨子,如果没人在屋的情况下,有急事就吹一下。
大丫把玩着小哨子,颇觉有趣,不停的摇晃,听着里面的小球晃动的声音。
不多时,武曌端着水盆走进屋来,打湿了面巾给大丫擦着脸,
还不停的打趣大丫小孩子心性,大丫也不反驳,依旧乐此不疲。
夜间,武曌想让大丫到东厢房去睡,大丫已被封为县主,身份不一样了,再睡在偏房有些不妥,
而且晚上照顾大丫也需睡在一处,如果在这偏房,自己有些担心隔壁的男人。
大丫却丝毫没有感觉被封县主的差异,坚持睡在少爷旁边,
武曌也不好去求助秦浩,只是感觉秦浩对于男女之事好像没有一般人的敏感,似乎一切都习以为常。
无奈之下,只好和衣与大丫挤在一张榻上,直到夜深人静,听到正屋中的粗重呼吸声,方才缓缓睡去。
次日清晨,天空晴朗,难得一见的万里无云,早起的刘伯为赵虎换好伤药,就直奔鸡舍选鸡,
还是没舍得选张龙惦记的那只快要下蛋的鸡,捆住鸡腿丢到了厨房,可惜四女都不敢杀鸡,反而逗了起来,
那只鸡仿佛知道了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对四女所喂吃食毫无兴趣,只是苦苦叫唤哀求,想要求得饶命。
武曌许是昨日累到了,又或许是睡得太晚,陪着大丫睡得很沉,秦浩醒来之际,二人还是呼呼大睡,
掀开帘子一刻,秦浩眼睛一跳,这二人的睡姿可真有些辣眼睛,忙放下帘子,这偷窥容易上瘾,可得管住自己,
虽说地位高了,但是多年的教育还是让他坚守着道德的底线。
哗哗的洗脸声终于让武曌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坐起身子,才感觉腰酸背痛的,
低头一看,被子卷成一卷压在了身下,整个下肢都露在外面,怪不得如此难受。
心虚的朝帘子处看了看,暗道还好。
下了榻,将被子给大丫盖好,悄悄掀开帘子,看着秦浩赤着上身在洗着脸,洒了一地的水,
登时又面红耳赤,放下帘子,躲在一边,暗骂好不知羞,居然赤身睡觉。
眼前那鼓鼓囊囊的肌肉挥之不去,忙从侧门悄悄回了东厢房洗漱去了。
洗漱完毕,来到堂屋,坐在桌旁,看着已是温热的早餐,
感慨自己来了大唐后确实是比在特勤队懒了太多,暗下决心得改变过来,要不真的会堕落下去。
武曌进来时就见秦浩看着眼前一笼大白馒头在发呆,撇撇嘴,暗啐一口登徒子,
不知道为什么公子的性格这么撕裂,坐在对面,盯着秦浩。
春兰四女也都进了堂屋,为秦浩分着各种小菜,盛好米粥、摆好馒头、剥着鸡蛋,武曌满是鄙夷地撇着嘴。
秦浩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武曌那撇着的嘴角,
“哎呀,我们的武大才女一觉醒来竟然把嘴都睡歪了,该不会是染了中风之症吧?”
四女都没忍住,笑出了声来,武曌怒道:“吃你的大馒头去吧,你这个登徒子。”
秦浩莫名其妙,还以为她大姨妈来了,没甚在意,边吃边想着事。
武曌见秦浩没接自己的话茬,也默不作声的小口吃着。
春兰在旁问道:“少爷,那鸡我们也不敢杀啊?”
秦浩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顺口回道:“这事你得找你虎哥,那家伙好像特别喜欢干这种事。”
四女不解其意,也点头应是,众女知道赵虎受了伤,也给刘伯和赵虎捡了些吃食送前院去了。
秦浩自顾自吃着,也不看武曌,心里想着事,武曌颇觉尴尬,心中暗忖不是生气了吧?
有心缓和一下气氛,开口说道:“公子,我昨夜都没有睡好,婉清已经封了县主,再睡在偏房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秦浩闻言笑道:“西厢房和旁边的耳房都空着,她喜欢睡哪就睡哪呗,哪有那么多规矩,开心才最重要。”
武曌眼睛一跳,这是什么话,一个家里连点规矩都不要吗?真是个野人,一时语结,草草吃完起身离开了。
秦浩斜视着武曌婀娜的背影,也不知道哪说错了,又惹得人家不高兴了,懒得理会,也风卷残云的吃完,去了前院。
见赵虎的伤势并无大碍,一边嘲讽着虎子的武艺,一边旁敲侧击着虎子的变态爱好,
一问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这几个家伙平常听张龙吹牛,听他说兄长当府兵杀敌的事,都有些热血,
曾经在一段时间里专门免费给人杀牲畜练胆量,不禁呵呵直笑。
大门门钹被叩动,秦浩让刘伯安心待着,来到大门处,顺着门缝一瞧,这不李大将军吗?
心中奇怪,打开大门,开口笑道:“哎呀,李大将军忽然到,喜鹊枝头哇哇叫啊。”
李君羡黑着脸,心想这说的什么玩意,你家喜鹊是哇哇的叫啊,还一天净传什么才华横溢,横溢个屁。
拱手道:“陛下有旨,秦县子遇刺非同小可,特派本将军前来保护几日,望秦县子配合。”
秦浩一愣,李世民这么关心自己吗?难道也猜到了与太子有关?
李君羡可是百骑司的首领,哪是随便给人当保镖的,看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闪身请着几人进了院中。
李君羡看着这小小的院子,桀骜的神情溢于言表,
“秦县子今日可有行程安排?若是无甚大事,最好就在家中躲藏为好。”
躲藏二字说得很重,颇有轻视的意味。
秦浩知道他是在生之前殿中制盐时遭自己戏谑之事,也不介意,
“李将军啊,我可是不敢在长安活动了,昨日那是九死一生,我奋力杀了七人才勉强活命,哪还敢不老老实实的。”
李君羡一听,心中一沉,奶奶的,奏报里也没说秦浩杀了多少人,还以为都是那些衙役干掉的呢,
也不敢再轻视,看着秦浩高大的身材,心说还真有可能,这体格武艺估计真能不错。
也没啥地方安置几人,这房子就这么大点,此时秦浩才觉得自己的所谓县子府实在是太小了,
又暗自咒骂李世民小气,连个县子府也不赐个,
这听着好听叫县子府,不就是百姓的家挂着县子的牌,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
领着几人在待客室挤着吧,叫秋菊上了好茶,几人倒是眼前一亮,没见过这好玩意,呲溜呲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