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走后,县子府内并未冷清,春兰四女里里外外的穿梭不停,
等了许久,终于被公主召回府中,自是倍加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驸马虽然出征,但众人都坚信定会凯旋,到时又会有不少苍蝇来叮驸马的蛋,
青莲已然脱离苦海,下个轮也该轮到春夏秋冬了。
长乐明显还没完全从分离的不舍情绪中恢复过来,坐在桌前想着夫君出发时的兵强马壮,心下略微稍觉安心。
采荷掀开门帘进入屋中,见公主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贴着长乐的耳边小声说话。
长乐豁然起身开口道:“真的吗?快带我去看看。”
采荷在前面领路,来到了后院一间日用库房中,便见春兰小心翼翼的搬着一个木架,放到了长乐的面前。
“公主,我们来取些日用品时发现了这幅画,便告诉了采荷。”
长乐激动的上前一把扯开上面的围布,心中顿时一颤,两行热泪瞬间控制不住,采荷连忙为公主擦拭泪珠。
“怪不得驸马一直没给公主单独作画,没想到驸马还偷偷的留了一手,看来是想给公主个意外的惊喜呀。”
长乐不住的点头,“你们两个将画抬到正屋中去,一定要小心一些。”
看着画中夫君从身后抱着自己,长乐满心的甜蜜,居然瞒了我这么久,
这么大一幅画,一定比之前的那些更耗费时间。
春兰小声提醒:“公主,这布上还有留言。”
接过来一看,炭笔写着:想我了就看看婚纱照,上面的那种衣服叫做婚纱,以后设计出来给你穿。
不要伤心,每日都要面带微笑,让老王他们安上玻璃,挂在房中墙上。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定要等着夫君凯旋而归。
又是几滴感动的眼泪落在手背,一下子又多了些疑惑,
“倒是多亏了春兰,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居然还有这等小秘密瞒着我,你与驸马认识了那么久,没有其他事情吧?”
春兰羞赧道:“公主,驸马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从不越雷池半步的。
是春兰年岁大些,所以驸马平时喜欢交待春兰做些事情,为了给公主个惊喜,春兰这才自作主张的。”
长乐满脸幸福:“驸马一天天净会哄人,你倒是也配合得不错,本宫确实有些惊喜,这回便原谅你一次。
回头通知一下玻璃厂的人来量下尺寸。媚娘婉娘回来之后,也让他们来看看。”
采荷知道公主终于心愿得偿了,连忙附和:“她们都去忙了,回来我便告诉她们,公主先独自幸福吧,嘻嘻。”
东跨院中,贾氏有些担心:“老爷觉得如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妥的?”
秦琼握了握双拳,有些开心:“儿子都安排好了的,怕个什么?我现在觉得身上多了不少力气,不过还是听儿子的,老实一点。”
贾氏嗔道:“越来越老不正经了。正则不在,妾身还是有些担心的。”
“勿需担忧,正则说了,第一次才是最为凶险的,如今血型已匹配成功,只需定时重复就成了,有孙神医在也是一样的。”
“那便好,妾身也就放心了。老爷,采血的那杜家小娘子,我看与怀道还蛮般配的,老爷不若为怀道求个亲?”
秦琼一愣,连忙摆手:“夫人可别乱点鸳鸯谱,正则与我说起过杜小娘子与房相次子之事,
怀道的婚事让他自己先看看,我们最好不要插手,有正则在差不了。”
贾氏有些诧异:“老爷如今身子骨还算硬朗,竟连小辈的婚事都让正则作主,
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妾身看来也得去问正则了。”
秦琼苦笑道:“不服不行啊,正则连陛下最最疼爱的嫡公主都娶到手了,
这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夫人的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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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立政殿中,李世民怒气冲冲:“观音婢,我二人都被那两个小家伙给摆了一道,如今定在嘲笑我二人呢。”
长孙则忧心忡忡:“事情若真如稚奴所言,那这事也不是小事,高阳那孩子是惯坏了,竟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来,
兄长若是知晓,怕不是天都要塌了,必须要让她悬崖勒马。”
李世民听闻长孙提及高阳,有些犹豫:“朕料她还没这般大胆。
据辅机所言,高阳与驸马夫妻甚是和睦,整日形影不离,有时白日还,还难舍难分。
想来是丽质与稚奴误会了,毕竟那时丽质尚未出阁,不谙男女间的情事,
而稚奴也是贪玩好动、天真未凿,想法难免有失偏颇。”
长孙摇头道:“二郎,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有空臣妾要与冲儿询问一番才能放心,千万别到了无法挽回之时再去补救才好。”
李世民点头认同:“唉,是朕太过溺爱高阳了,若事情为真,观音婢定要好好责罚一番,
让她明白皇家公主若出了这种丑事,朕也护不了她。
不对呀,朕是说我们两个被骗了的事呢!”
长孙笑道:“也不知道谁骗了谁,反正臣妾没觉得二郎吃亏,如今明白了前因后果,臣妾心中还有些高兴呢。”
李世民有些郁闷:“朕早应猜到丽质温婉贤淑,绝不会在婚前便做出那等事来,
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魔力,能让丽质不惜自污,令朕也中了计,想想就心中来气。”
长孙抿嘴轻笑:“说到底还不是自己的女儿骗了自己的父亲,关正则什么事,
况且二人夫妻恩爱,正是好事一桩,二郎何必耿耿于怀呢?”
“不行,朕自诩计谋过人,被自己的女儿算计了,朕得在她母亲身上报得仇来,否则心中不快
“哎呀,大白天的,二郎,别。一会几位妹妹还有事情要来见我的,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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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崔家开始了对自家产业的大力整顿,全部对标桃源庄的产品进行更新升级,
虽然还达不到桃源庄的工艺水准,一时也是隐隐拉开了与其他世家的差距,这还真成了意外之喜。
高端市场既然竞争不过,索性便把心思都放在了低端,一时倒也有了不小的起色。
又表达出了巨大的诚意,求得长乐的点头,甘愿作为其他世家的二级代理,一番操作之下,竟盘活了不少生意。
崔莺莺作为崔家的代表,倒也常常与春兰等人相互接触,收起了那些小心思后,也与众女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
因为受伤的部位有些敏感,李泰没有大张旗鼓的让太医诊治,而是在越王妃的小嘴吸吮之下,竟也神奇般的有所好转。
许敬宗前来拜访之时,二人在花园中站着相谈,让许敬宗觉得受到了冷遇,颇为失望,
只以为自己没有主动前来投奔,让越王心中生了不满,因此才连个座位都没得到,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记恨。
“殿下,微臣一直写史,与殿下的括地志颇为不同,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殿下若需要微臣相助尽可吩咐。”
“延族不必谦虚,本王欣赏延族的大才,日后定要多多亲近,父皇那里还需要延族多多美言呐。”
欣赏个屁,一杯茶水都不给,光用嘴说就让人出力,我这么没品吗?
二人正虚与委蛇之际,便听仆人禀报,崔家来人求见,李泰气道:“没见本王有重要客人在吗?偏厅先招待一下,晚些本王自会相见。”
许敬宗见李泰瞬间变脸,这才意识到人家乃是皇子,还颇为受宠,
一时也变得小心翼翼,与李泰说起些自己在文学上的独到见解,倒也让李泰一时有了惜才之心。
崔昂左等右等不见李泰接见,心中也有些打鼓,
最近忙于产业整顿,确实怠慢了越王,心中希望越王能理解自己的难处。
李泰步入厅中,见崔昂毕恭毕敬的起身行礼,大手一挥道:“崔宗长可是不好请啊,本王如今开办文学馆,急需银钱,
本想着以本王和崔家的关系,能得到一些助力,不曾想崔宗长根本没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
崔昂心中一慌,连忙解释:“殿下误会了,在下刚到长安,对各处产业都还不甚熟悉,
因此忙于事务,未能及时拜访殿下,绝不是在下刻意为之啊。
殿下需要的是实际的助力,因此在下整顿好生意,才能真正的为殿下分忧。”
见崔昂说话还颇有分寸,李泰不满的心情略缓,点了点头道:“之前崔家献给王妃的礼物,本王还是十分满意的,
希望我们之间还能如以往一般相互扶持,本王亦不会忘记崔家的相助之情。”
见李泰一直站立说话,自己也不好独自坐下,只好陪着李泰说起了与桃源庄最近谈判的经过。
李泰听了崔昂的一番叙述,叹了口气:“本王有伤在身,未能相送正则,倒是一件憾事。如今你们关系缓和,本王也甚是欣慰。
不过那女子就算了吧,毕竟是本王的妹夫。别惹的长乐不悦,回头再挑本王的不是,影响了双方的关系便不好了。”
崔昂也不顶嘴,连连称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若是驸马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裤裆,与老夫又有何干,
一番相谈之后给李泰留下了三千贯的银钱,心中也是犹如滴血一般。
东宫承乾殿,许敬宗这回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太子不仅相邀了汉王和郡公相陪,还表示出了极大的招揽之意。
这可是大唐的储君,相当于坐上了新君的第一班车,没理由不受宠若惊。
一边表现出对太子的诚意的惶恐,一边信誓旦旦的承诺,定要帮着太子看好越王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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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两日,一路波澜不惊,秦浩并未因为青莲的娇弱减缓了多少速度,
好在选的是减震最好的马车,道路又新修的平整,除了无聊之外,青莲倒是没遭什么大罪。
唯一头疼的便是路上的三急,自己就是侍女的身份,自然没有侍女伺候侍女,
若是赶上途中内急,胆子小不敢独自远离队伍,只能依靠秦浩的体贴。
好在自己忍无可忍之时,秦浩都能带着自己行到远处,一个吹着口哨装作听不见动静,一个拼命控制肌肉尽量减小着声音。
今日便是尴尬的巅峰时刻,许是吃东西时手上不干净,许是几日躺着不动有些上火的原因,
青莲紧张而又无奈的小声唤着秦浩:“驸马,青莲腹中胀痛,这可如何是好?”
秦浩示意队伍继续前进,无奈跳下了马,让雪影一边吃草,
拉着青莲到了稍远些的草丛,还贴心的从怀中取了些卫生纸递了过去。
“青莲啊,你现在知道为何我不想带女子同行了吧,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青莲咬牙捂着肚子:“驸马,我晓得了,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唉,那是自然,青莲,我有点嫌臭,若走远些,你害不害怕?”
青莲感觉快要失控:“驸马,快走开,别太远,我担心有蛇。”
秦浩只好走开几步蹲下了身子,两手塞住耳朵大声道:“使劲,加油,我听不到的,得快着点,要不一会追不上队伍。”
青莲已经羞愤欲死,望着秦浩的背影,气沉丹田,不多时长呼出一口气,
一番悉悉索索之后,捂着脸径直冲向了马车。
秦浩缓缓站起身子,边朝雪影走去边嘀嘀咕咕:“这下完美的形象彻底没了,唉,我心中的大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