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次日就传出了太子落马受伤的消息,李世民听着李君羡的禀报,眼神明显不善。
“秘密进宫,有他妈这么秘密进宫的吗?”
见皇帝罕见的爆了粗口,李君羡双膝跪地,有些委屈:“陛下,微臣敢对天发誓,真的是秘密接进宫的。”
高福不喜有胡子的男人,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陛下,之前那次遇刺?”
李世民点了点头,表示会意,“你起来吧,继续暗查宫中,两次了,绝对不是巧合。”
望着李君羡的背影,高福勇敢开口:“陛下,老奴本不应多嘴参与政事,可禁宫无比重要,若连消息都保不住,陛下岂不是时刻陷于险地。”
李世民微微摇头:“朕不相信安俨会这样做,朕对他无比信任,从未因他的出身有所怀疑,
没有证据,朕不想轻下判断,日后你留意一下就是,没准那几个抱怨朕传了出去也说不准,唉。”
高福叹了口气,该说不说,陛下对臣子的信任还是可圈可点的,如果对自己也这样就更好了。
“召辅机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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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最近手脚总是冰凉,今日还有些腹泻,长孙无忌紧张无比,深怕出了什么差池,连忙让长孙冲亲自前往桃源医学院请孙神医前来诊治。
柳银环按照师父的口述,书写完药方,吹干墨迹,交给了一旁的嬷嬷。
站在一旁打量着高阳的状态,别说还真是个美人胚子,比表嫂不差多少,胸虽是不如表嫂丰腴,底盘却是挺宽,应是个能让公婆喜欢的儿媳。
孙思邈交代了一下嬷嬷护理的注意事项,又与长孙冲说了止泻的土法,便步出了屋子。
长孙无忌连忙上前道谢:“多谢神医赏脸,在下感激不尽。”
孙思邈捋须皱眉:“尚书大人不必客气,治病救人,医者本分,不过公主的胎气不稳,还是要劝告一下二人要有所节制。”
长孙无忌满脸震惊,哆哆嗦嗦道:“神医是说,二人同过房?呸呸呸,我的意思是公主有孕后,二人还在同房?”
孙思邈看着一旁的柳银环,“银环私下去问问。”
转头对着长孙无忌小声开口:“借一步说话吧。”
长孙无忌连忙请孙思邈到厅中叙话,走前看着卧室恨得咬牙切齿。
二人落座,茶水奉上,长孙无忌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口,
孙思邈叹了口气:“尚书勿急,老夫乃是医者,自会如实道出病情。”
长孙无忌忙不迭点头应是,等着孙思邈的下文。
“高阳公主体质特殊,乃是较为少见的极阴之体,本身欲望原本极低,
但凡事皆有两面,极阴极阳之体,一旦阴阳交汇,便会不断渴望阴阳平衡。
这本也正常,但如今孕期太短,若不收敛,恐会出事,
况老夫观令郎的气色显然是纵欲过度,还望尚书大人心中有数,及早制止为好。”
长孙无忌长叹一声:“不瞒神医,此事我早已知晓,只是没想到如此严重,神医可有法子让人清心寡欲?”
“天生的体质,全靠自身调节,外力很难控制。
或可分散些注意力,多出去散散心会有些好处吧。”叙聊一番孙思邈拱手离去。
长孙冲被父亲叫到书房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直到宫里传来了旨意,这才让长孙冲逃过了皮鞭。
回程途中,柳银环对孙思邈道出了高阳令人诧异的隐秘。
“师父,或许不是您想得那般,公主悄悄对我道出实情,有时她实在忍不住会,会自悦。”话一出口脸色通红。
孙思邈摇了摇头,“或许她说的只是一部分实情,况且这也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
银环,此事不要再对外人提起,包括公主。皇家的事向来麻烦,为师不愿进太医署便是这个原因。”
“嗯,师父,徒儿知晓,表兄曾不止一次对我提及,表嫂也总和我说起。”
“唉,你之前的苦难都没白受,如今有了正则和公主的呵护,你的福运才刚刚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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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殿,李泰还在生着闷气,听到韦挺求见,连忙来到殿中。
“子正,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殿下,微臣无意听到魏相抱怨,虽未成事,却得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太子落马折伤了。”
李泰没反应过来:“父皇是怎么说的?嗯?你说什么?”
“殿下,陛下估计是没能说服众臣,不过那个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太子有伤在身,殿下如今又入住武德殿,而太子正巧无法处理政事,殿下应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李泰激动的张大嘴巴,有些语无伦次:“真,真的可以吗?”
“事在人为,陛下对殿下的宠爱有目共睹,殿下以为兄长分忧为由,待太子康复便将批阅奏折权力归还,陛下定然不会反对。
另外微臣自做主张将消息散布了出去,让人知晓太子沉迷游猎,乃至受伤误了政事。”
李泰反复的拍着韦挺的手背,笑得合不拢嘴,“子正真乃泰的军师卧龙啊,就是不知父皇会不会因此事迁怒子正?”
“殿下,礼仪之事勿要再提,陛下不喜皇子斤斤计较,但微臣不同,或许还会受到陛下的嘉奖,
陛下向来喜欢纳谏,即便微臣所谏并未成行,陛下亦会鼓励其他官员效仿的。
殿下只需默默发展自身的实力便是,不必在意一时的得失。”
李泰重重点头:“一切泰都听先生的,过后便去与父皇认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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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中,长孙无忌方才知晓太子受伤,心中有些担忧:“陛下,太子情绪如何?微臣稍后想去东宫看看。”
李世民点了点头:“你们舅甥见个面何须如此小心,朕也希望太子能振作起来。
召辅机前来,是想问问,太子养伤期间,奏折批阅如何处理?”
长孙凝眉望了李世民一眼,又瞧了瞧高福,感觉陛下所言意有所指,
“陛下,太子处理的都是日常的政务及一些地方的事务,如今虽有伤在身,似乎并不影响批阅奏折啊?”
李世民摇头道:“总归是不如身子康健之时,况且静养之时朕也不想太子劳心劳力。辅机觉得青雀代为处理如何?”
长孙无忌大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大脑迅速寻找对策,“陛下,魏王来过?”
李世民点了点头,“青雀说愿意为兄长分忧,让高明好好养伤,待其完全恢复便交回权力。
朕觉得青雀之言有情有义,故虽未直接同意也没反对,这才召辅机前来商议。”
长孙无忌苦笑:“陛下啊,这等权力之事如何能用情义衡量啊,可知这代表着什么?
太子是储君,这才有批阅奏折的权力,即便是身子不便,还有尚书省的官员,况且陛下也春秋鼎盛,
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一个亲王啊,还望陛下三思啊!”
“辅机说的这些朕都明白,可高明与青雀是亲兄弟,况且青雀才华横溢,朕对其也甚是宠爱,
虽偶有小错,然其心却是公正无私的,蒙学院在桃源庄的竞争下办得也算有声有色,括地志的编撰更是如火如荼,
如今高明身子不便,朕只是不想拂了青雀的一片赤诚之心。”
长孙无忌心中腹诽,封王不赴封地,开馆拉拢人才,如今觊觎奏折,这不妥妥的照抄玄武门之变吗?
撩衣便要下跪,李世民连忙托住长孙无忌,有些不解:“辅机这是做什么?何至于此啊。
朕会当着朝臣的面公开此事,青雀到时必会交回权力,并非什么为难之举吧?”
长孙无忌深感无力:“陛下,您召微臣前来,微臣已表明态度,若陛下坚持如此,臣也只能举手赞成,
臣建议魏王与尚书省同阅奏折,陛下若是不允,臣,臣再无话可说了。”
李世民略一沉思,点头笑道:“便依辅机之言,日后也要多多提点青雀,他也是你的外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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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太子的寝宫,见两名侍女靠在李承乾的怀中,边喂着水果边逗弄嬉戏,
长孙无忌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懑,声音冷冽道:“都出去。”
二女慌慌张张整理着衣衫,小跑着出了寝宫。
李承乾脸上明显不悦:“舅舅这是做什么,我怎么说也是太子,舅舅就这么不给面子吗?”
长孙无忌指着李承乾怒道:“你可知你这一伤,朝中风云变动,而你还在温柔乡中沉迷,
太子妃如今有孕,你不只不多加关心,与两个贱婢搞这种丑事,我真是失望至极。”
李承乾被骂的有些心虚:“舅舅这是怎么了,外甥出言无状,舅舅莫要生气,我知道舅舅是心疼外甥,以后我不再胡闹了。
太医说就是折伤,三个月也就差不多好了,舅舅不必担心。”
“唉,高明,明日你父皇便要将你的批阅奏折之权交到青雀的手中,你知道吗?”
李承乾腾的一下坐直身体,连忙扯了扯滑落的衣衫,顾不得半裸的身子,
大惊失色道:“舅舅,父皇怎么如此糊涂,孤是储君,四弟如何有资格批阅奏折?舅舅定要帮我劝劝父皇啊!”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陛下心意已决,改变不了,青雀言之凿凿,为兄分忧,伤好之后便将权力交回。
我别无他法,只能临机决断,建议尚书省共同批阅,以免青雀安置心腹。
高明啊,你可长点心吧!舅舅如今也老了,就盼着你日后顺顺利利的登基,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心血啊,唉。”
李承乾内心感动不已:“舅舅放心,若我日后当了皇帝,舅舅一家必然尊贵至极,这是我的真心话,外甥一切都听舅舅的安排。”
“好,你既然听我的话,那就振作起来,伤好之前不得再近女色,安心养病。”
李承乾狠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多多关心太子妃的生活,还要让太子妃偶尔去皇后那里走动联络,这个子嗣无比重要,得让陛下觉得你们关系融洽。”
李承乾满口答应:“舅舅不是说高阳也要来东宫的吗?到时也可一同去看母后,这点舅舅放心。”
长孙无忌满意的点了点头:“养伤之时,多与于志宁、张玄素请教学问,整理心得,
他二人必会在陛下面前主动夸你长进,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居然不会利用,唉,真,真是愚蠢。
只要做好这三件事,任别人如何跳来跳去,你都安枕无忧,再说还有舅舅在朝中盯着,记住了吗?”
李承乾诚心的抱拳一礼:“多谢舅舅教我,外甥谨记于心。”
长孙无忌终于放心的走了,还得回府处理家里的那些闹心事。
李承乾刚想将那两个侍女再叫回来完成未竟的事业,想起刚刚答应舅舅的话,做人得言而有信。
“来人,将称心叫来,孤要欣赏歌舞。”
心中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不已,称心不算女色吧,舅舅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称心走进寝宫见太子衣衫不整的样子,愣了愣神:“殿下,奴婢为您跳段舞蹈吧!”
看着称心绝美的容颜,李承乾内心忽然意动:“称心,你上来,孤教你一种新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