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秦浩站在食邑的庄子前望着进度缓慢的施工,有些唉声叹气。
全伯满脸开心,王闯刘能则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驸马,这种临时的小作坊完全没法和桃源庄比啊,不若直接先建成大工厂,还像桃源庄那样?”
秦浩颇为无奈:“我原本就想着先把住的地方解决好,谁能想到这么慢,
看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还是真理啊,就不应该一下子都来,这下咋弄,大被同眠吧!”
刘能讪笑道:“驸马真能开玩笑,公主能乐意?”
“老刘,你自从到了这里,好像说话都不磕巴了,咋地,难道你就应该生活在这种苦寒之地?”
刘能点点头:“驸马你还真别说,这地方风吹能治病,嘿嘿。”
“别听他瞎说,是他婆娘给治的,天天大嘴巴抽他。”
秦浩呵呵直笑:“行了,那就按规划图,先把工厂建起来,可以比桃源庄的再大些,这里地方有的是,别浪费,
先把铁器厂和砖瓦厂弄起来,然后建府邸,剩下的就慢慢来,咱们这大展拳脚的地方多了,不愁没事做。”
全伯欣喜道:“少爷,这地又多,土质也比长安那里的好,自然肥力高不少,都是黑色的呢。”
秦浩苦笑:“全伯啊,这地方哪有那么多好地,也是黄土居多,这里是少爷我特意挑的,靠近黄河这片区域才有这点黑土地啊。”
“嘿嘿,少爷从来都不吃亏,老奴开心得紧,只要好好经营,收成会比桃源庄还强呢。”
“嗯,全伯,年岁大了就悠着点,平常看着就行了,千万别亲自上手,要学会指挥,看您这一身汗,去休息一下吧。”
朝远处的狄仁杰招了招手,看着站在面前瘦了一圈的小狄,有些狐疑:“这地方还有减肥的效果?”
狄仁杰苦着脸:“师父啊,您下几回厨吧,徒儿这是饿瘦的。小师弟抓周都抓的横刀,看来以后没什么口福了啊。”
“人家别人都能吃得了苦,你为何不行,你肥肉多瘦点正好,人手都招得怎么样了?”
“那倒是不少,马总管正分配活计呢,只不过突厥人较多,唐人少了些。”
“甭管啥人,如今都是大唐人,挑勤快肯干的,你瞧不上的食物他们可当参汤呢,听老王的指挥,抓着紧吧。
我警告你啊,不许再乱用信鸽,一个小丫头片子,没事写什么信?你还想勾搭来云中是咋地。
跟着每个月的信使一起传递就是了,再发现一次打烂你的屁股,知道吗?”
狄仁杰连忙小鸡啄米的跑开,去寻赵安维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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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两仪殿,看着桌案之上小山一样的奏折,李世民叹了口气,俯下身子继续批阅。
看着眼前的刑狱奏报,眉头紧皱,一年前的得意犹在眼前,怎么才一年便相差了如此之多,不禁有些愠怒。
“高福,传旨,去大理寺视察死囚,朕要看看今岁为何增长了这么多人。”
大理寺正厅,李世民眉头微蹙:“伏伽,今日朕见奏折上死囚有三百九十人之多,朕还记得去岁才二十多人,为何相差得如此之大。
况朕亲自与这些死刑犯交谈,朕觉得并非皆是穷凶极恶之人啊?”
孙伏伽恭敬作揖:“陛下,大理寺执法向来依律而行,这些死囚皆是经三覆奏后定罪的。
臣不敢妄断,但或许其中确有情有可原之人,只是执法者不敢轻易从宽。”
李世民微微点头:“朕亦有此感。这些死囚中,有的家中有年迈父母无人奉养,有的是家中独子,牵涉家族香火。
朕以为,法理固然重要,但人情亦不可忽视。朕决定放这些死囚回家与亲人团聚,约定秋收之后返京受刑,伏伽觉得如何?”
孙伏伽犹豫片刻:“陛下圣明,但臣仍需提醒,纵囚之举虽有德政之美意,却也存在风险。若有一人不归,恐失信于天下,甚至引发社会不安。”
“伏伽所虑甚是,但朕相信人性本善。若能以德化之,或许能让他们改过自新。若他们能如期归来,便是对朕之信任的最好回应。”
“陛下,臣愿听从圣意,但望陛下三思,此乃前无古人的壮举,臣恐朝中会有非议。”
李世民目光坚定:“朕已深思熟虑,朕以仁心待人,以德化民,即便有风险,亦要一试。若能感化一人,便是值得。”
回到两仪殿,李世民心中也有些担心,担心孙伏伽的话语成真,
高福小声劝道:“陛下所举乃是以德化民,纵然不能成功,亦不失陛下的仁心,天下百姓都会感念陛下的仁德的。”
李世民瞧了高福一眼,笑道:“老家伙,这回说的话倒是中听,将奏折拿过来吧。”
半个时辰后,一封奏折映入眼帘,李世民双拳一握,有些兴奋。
“高福,传旨,以亲王仪仗迎冯盎含元殿觐见,朕要为越国公接风洗尘,京中三品官员坐陪。”
冯盎一见李世民,顿时受宠若惊,躬身大礼参拜,深深拜服于地:“臣冯盎亲率俚僚首领数十人进京参见陛下。”
李世民连忙上前搀扶:“越国公不必如此,卿为朕镇守岭南二十余州,劳苦功高啊!”
众官员到齐纷纷落座,一时间畅聊甚欢。
冯盎举杯敬道:“陛下,散骑常侍韦叔谐、员外郎李公淹持敕赴岭南宣慰微臣之时,正值岭南动乱,
微臣无暇抽身,这才派子冯智戴随使入京,陛下如此信任微臣,微臣感激涕零,如今又受陛下如此厚待,微臣愿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世民哈哈大笑:“越国公多虑了,地方有官上奏说爱卿阴蓄异志,久不入朝,朕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朕向来用人不疑,今日爱卿亲来长安,足可见谣言止于智者,哈哈哈。”
长孙无忌有点脸红,当初就是自己主张武力镇压的,妹夫这么说是不是在敲打我啊,低头喝着闷酒。
魏征则是满脸笑容,是自己舌战众臣,建议怀柔招抚的,你老小子该敬我一杯。
“爱卿之前遣长子入京,朕明白卿以子为质的用意,朕觉得大可不必,不过冯智戴朕也颇为欣赏,不若朕为其赐一桩姻缘,爱卿可愿意吗?”
冯盎大喜,连忙起身抱拳:“微臣谢陛下隆恩。”
“许敬宗乃是朕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朕闻其有一爱女,貌美知礼,赐于令子为妻,愿二人锦瑟和鸣,百年好合。”
冯盎又是拜谢,众臣则心思各异,房玄龄看着喝得满脸通红的李世民,有些担心一会还有惊人之语。
“冯家世代镇守岭南,朕甚安心,传旨:冯家子孙世袭高州刺史,保留俚僚部族兵权,仅需向朝廷纳贡,朝廷派文官协助治理,赏锦帛二千段、骏马十匹。”
李世民话刚说完,宴席为之一静,武将们颇感震惊,一兵一卒不派,这要是真的反叛,可就一点准备都没有了。
房玄龄捋须沉思,思考着李世民对岭南的战略,戴胄则盘算着节省下来的数百万贯的军费。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冯盎也是喝到了位,脸红得像个猴臀,
“陛下,老夫有三十多个儿子,却有一小女名唤冯云,善骑射,曾率俚兵击退过海盗。
心气颇高,微臣曾多次为其选夫,她却常言宁为英雄妾,不做蠢汉妻,
臣入京前,小女跪在微臣面前,想让陛下为其与生擒颉利的英雄结个亲。”
李世民顿时一愣,心中暗自盘算,都说有一有二没有三,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丽质肯定会非常恨朕,心中又有点发痒,是不是又能敲笔竹杠。
房玄龄已经呆若木鸡,自己女儿如今在那边也不知是何情况,要不就别要脸了,
这一个郡公就两个侧室,没位置了啊,可最关键的是徒弟干不出祸害师妹的事可咋弄?
“爱卿啊,生擒颉利的乃是安北郡公秦浩,已与长乐公主成亲日久了啊。”
冯盎吐字都有些不清:“陛,陛下,小女不在乎什么正室侧室的,还望陛,陛下成全,早些嫁了出去臣也,也省了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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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齐王府,此刻情形有些剑拔弩张,李佑手持单刀怒目而视:“权万纪,先前的账本王还没和你算呢,你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是要逼死本王吗?”
权万纪将圣旨卷好,放在一旁的桌案之上,毫不畏惧:“殿下,臣多次劝你离那两个胡人远些,殿下不听,
如今纵马践踏庄稼,毁损四十余亩麦田,还碾死佃户之子,闯下如此大祸,
臣无权处置殿下,才命兽医在马料中混入醉马草,陛下爱民如子,难道不得为百姓有个交待吗?”
李佑呵呵冷笑:“你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本王不过是喜欢游猎罢了,太子游猎腿都摔断了,我也没见父皇如何处置,你竟比陛下还猖狂吗?”
权万纪气极大喝:“怎可如此相比,太子只是游猎,而殿下每回游猎不是惹出一堆祸来,如今陛下的圣旨到了,难道殿下要抗旨不成?”
李佑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官员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本王踏的不过是你的私田,你便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本王也要向父皇揭发你的恶行。”
权万纪频频点头:“好好好,殿下自然可以上奏折,然碾死之人不假吧?藏匿强占民女为真吧?
亲王卫队上限为二百四十人,殿下让昝君谟、梁猛彪私募突厥降将,组建超规骑兵队是事实吧?
为让殿下不至踏入无底深渊,此事臣都未敢向陛下禀报,难道殿下就不能体谅一下微臣的用心吗?”
李佑心中猛的一沉,不再出声,阴恻恻的望着权万纪,缓缓放下了刀,“把乳母交给他。”
不多时王氏被人扯着到了殿中,人已瘫软成泥,屎尿横流,午后被枭首示众。
夜晚,齐王府后堂,李佑狠心划破手臂将血滴在酒中,举起酒杯甚是伤心。
“玉逍遥乃是突厥可汗阿史那社尔所赠,本王爱之如命,不想却被权万纪这老贼毒害,
我失玉逍遥,就如父皇失六骏,今我以血祭马,此仇日后不报枉为人。”说罢一口将血酒喝下。
梁猛彪叹道:“那老贼还玩阴谋花招,伪造宝马暴病而亡,今日殿中他亲口承认了,这下也不装了,哼。”
昝君谟也摇头叹气:“如今那权万纪收了府库的钥匙,无法支取钱帛,如何供养部众呢?”
李佑犹豫道:“本王有些不信他未对父皇说出骑兵超规之事,可父皇只是喝斥于我,虽斩了乳母,本王还是有些疑惑,那老贼会有如此好心?”
“殿下,估计他也害怕和殿下鱼死网破吧!阿史那社尔如今被封了左骁卫大将军,陛下还将衡阳长公主嫁给了他,颇为得宠,不若再与之联络一下?”
李佑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啊!最近别惹那老贼,消停一段时间吧,若是父皇总是关注这里,怕是祸不远矣!让他老人家去头疼太子和四哥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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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纲死在自己眼前,李承乾似是得了心病,心思越来越怪,称心无时无刻的体贴,给了李承乾无限的安慰。
从宫中归来的苏氏刚一步入寝宫,便被眼前的一幕震的三观俱碎,称心趴在榻上,而太子正行着丑事。
苏氏只觉眼前一黑,身子缓缓瘫软了下去,李承乾也颇觉尴尬,连忙抽身拍了拍称心,下了榻扶起苏氏坐到榻上。
苏氏缓缓苏醒,顿时痛哭不止。李承乾无奈道:“苏妃,是孤不对,不该带称心到寝宫中,只是孤心中的烦闷无法排解,而四弟又步步紧逼,唉。”
苏氏瞳孔放大,仿佛又被太子的一席话雷得不轻,哆哆嗦嗦道:“殿下只是觉得不该把一个奴婢带到臣妾的榻上吗?
我可是殿下的妃子啊,殿下如此做,让臣妾情何以堪?”
李承乾摸了摸鼻子:“爱妃总是不在宫中,孤常寻不到嘛。”
苏氏伤心不已:“臣妾时常到母后那里是为了什么?殿下难道不知吗?殿下如今的所作所为,若是被陛下知晓,那将是何种结果,殿下,收手吧!”
李承乾有些生气:“孤最难过的时候,是称心为孤排解了忧虑,孤不能有负称心,孤答应你,再不来此了。”
苏氏目瞪口呆,只觉心中无比恶心:“殿下,你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这等断袖之癖,父皇深恶痛绝,早晚事情败露,得不偿失啊!”
回到殿中,李承乾心中有气,太监禀报:“太子殿下,有个自称叫上官仪的前来投奔。”
李承乾凝眉冷对,大喝一声:“滚,孤谁都不见。”
上官仪失望的离开,经过魏王府时心中也不后悔,太子才是储君,你一个亲王痴心妄想,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惜自己的一片丹心,太子好像并不领情,如今失了职位无所事事,叹了口气,打算回府喝酒解闷。
经过长安县衙时正巧与打算外出的王玄策碰面,双方简单的打了招呼,正要错身而过,王玄策忽然开口:“游韶兄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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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得知消息的许敬宗简直心花怒放,看看什么叫简在帝心,我虽然不常现身在重要的场合,可时不时就会出现我的名字,哈哈哈。
书写完赞同李世民重修九成宫的奏折,幻想着李世民龙颜大悦的表情,匆匆来到卧房。
“夫人,你将女儿唤来便去沐浴,为夫有天大的喜事要告诉她。”
“夫君,昨日不是?”
“哎,夫人,女儿出嫁之后,咱们必须还得再生一个才能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