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李靖的召唤,秦浩立马整顿兵马,苏烈幽怨的看着薛礼、席君买及王朝四人的兴奋,恨得牙根痒痒。
见尉迟宝琪和程处默挤眉弄眼的像是在嘲笑自己,臭骂了一句:“滚一边去,嘲笑上官,哪学的规矩。”
秦浩开了个药方,一番忽悠:“定方,这个方子服上三日,必保你生个儿子,别生气了。”
拿着纸条,苏烈苦笑一声:“正则,机会越来越少了啊!”
秦浩手指东方,小声说道:“那里才是硬骨头。”
苏烈心中一惊,有些不信:“隋朝就是征高句丽才导致的天下大乱,陛下难道也会?”
秦浩摇了摇头:“想多了,高句丽必须除掉,信我的话,若是欺骗了你,我过继个儿子给你。”
“我呸,我的家伙还好用着呢,用不着。那这边若是生乱,什么态度?”
“稳定为主即可,与李思摩要多多亲近,你这个性子还得练练,他在定襄离薛延陀更近。
不管发生什么事贸易都别停,那边的牧民慢慢的往咱们这边吸引,这可是有大用的。”
“行,我晓得了,你这又要回府吗?唉,也是,这一走又得许久,小心后日走不动路。”
“呵呵,定方,你说你,就一个五号的电池,还总笑我这大号发动机,都懒得搭理你。”
苏烈挠挠头:“说的什么玩意,没听懂。”
“听不懂就对了,你若是能让韩英一见你就腿哆嗦,她就不会不让你纳妾了,这说明啥,你其实就是嘴硬,明白了吗?”
众人哄笑一声跑远了,苏烈呸了一声,叹了口气,说得也确实没毛病,真的征不服。
耕了一日的地,将所有能翻的土都翻了个遍,又施了肥,浇了水,长乐带着众女依依不舍的给秦浩送行。
亲了亲众位心爱的女人,又挨个抱了抱亲生的儿女,挥了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房遗玉讨好着段简壁:“是我小气,是我不对,昙娘这回你真够意思,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昙娘怒气冲冲:“哼,一个个的都欺负老娘,老娘就是你们的工具。”
冯云也拍了拍段简壁的肩膀:“你说,谁欺负你,我帮你揍她。”
长乐眼神不善,冷声说道:“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没个规矩,是我定的,你不服?”
冯云连忙露出笑脸:“姐姐说哪里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学院里,听说来了个叫什么李敬业的总爱挑刺,回头我就揍揍他。”
武曌叹道:“你跟着夫君,别给夫君生事,照顾好夫君的起居便好,什么杀敌不杀敌的有什么用。”
冯云嘟起小嘴:“我在岭南可是带过兵的,你们莫要小瞧了我。”
长乐握着冯云的手道:“云妹妹,千里之遥,辛苦你了,一切小心。姐姐答应你,回来便让夫君多宠宠你。”
望月看了眼昙娘,小声嘀咕:“唉,也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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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四,伏允联合党项、羌人策动叛乱,利用羌人对洮州地形的熟悉,突袭了洮州治所。
因兵力的不足和防备的疏忽,唐军未能有效组织起抵抗,洮州刺史?孔长秀于叛乱中被杀?。
羌人裹挟着部分民众,劫掠了大量粮草、牲畜,向青海方向迅速撤退,欲要与吐谷浑的主力会合?在一起。
李靖得知消息加快了行军,并令离敌最近的高甑生迅速出击。
三月十九,高甑生率军以轻骑为先锋,从盐泽出发,沿洮水西进,用时五天终于在河谷地带追上了叛羌的主力?,
唐军以弩箭远程压制住羌人的阵型,随后分兵从两翼包抄,切断了对方的退路?。
因缺乏统一指挥,羌人阵型溃散,被唐军斩首及俘虏了数千人,被劫掠的粮草、牲畜?重又夺回,边境?算是得到了初步的稳定。
秦浩带着千人精骑,赶到了凉州,与李大亮一番叙旧,便急匆匆的将契苾何力喊到一起,在地图上勾划着探子的位置。
李大亮眼睛睁得老大:“正则,你们竟然已经安插进了哨探?”
秦浩挑了挑眉:“厉害吧!我当年双手插兜,帅得一批,哈哈哈。”
契苾何力也听不懂啥意思,小声解释:“正则说早晚必有一战,所以提前放些自己人,因为正则说伏允那老狗也堪比高梁河车神。”
李大亮有些唏嘘:“正则还真是让老夫惊讶,待大总管到了,不知要高兴成啥样呢?不过之前就听说过高梁河车神的大名,这到底是何许人也?”
李靖一路翻看着秦浩建议的括地志中关于吐谷浑的地形,心中恍然大悟,这等地形不怪先前志玄他们无功而返,
如今知己知彼,心中有了些许底气,思考着如何解决粮草的供应。
伏允听说李靖大军进了凉州,故伎重演,率军从伏俟城一口气跑到几百里之外的库山扎营,打算利用库山的天险吓阻唐军。
李靖看着地图上两地的距离,思考着战术,秦浩靠在柱子眯眼打着瞌睡,众人也都看着地图有些皱眉。
李道宗忽然开口:“大总管,库山天险虽然不利,却可成为奇袭的隐蔽,我愿带兵出击,奔袭库山,定能打伏允个措手不及。”
侯君集开口反对:“太过凶险,任城王不可莽撞。”
李道宗笑道:“我身为皇室更应带头表率,况此种战法正好是我熟悉的方式,利用地形,必能一击而成。”
李靖看着李道宗也有些犹豫,想着是否换个人去,毕竟若是一个郡王出了事不好向陛下交待。
秦浩睁开双眼,拍了拍手:“任城王,不可一路突袭。”
李道宗双眼一亮:“正则竟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更有信心了。”
李靖双拳一握,心下大定:“那便同意任城王的主动请缨,带五千精骑为先锋突袭库山,大军随后便至。”
狂奔了十天十夜,库山三十里外李道宗止住了部队,下令人马抓紧休息。
“大汗,唐军辎重迟缓,我晚些便安排人埋伏在峡谷两侧,待他们进了峡谷,我们便可伏击。”
伏允用小刀划着羊肉,有些不屑:“没准又和之前一样,我不太相信唐军能跑这么远来追击我们,
天柱王此次斩杀了洮州刺史?,想必那李世民定要气个半死,哈哈哈,喝完酒再去安排不迟。”
“唉,可惜有所疏忽,让唐军将那些粮草又夺了回去,实在有些可惜。”
“天柱王不必如此,唐军的战力还是不可小觑的,否则东突厥也不会遭受灭国之灾,
被杀的反正是羌人那帮蠢货,我们又没受什么损失,来来,喝酒吃肉,这贞观酒还真是一绝啊!”
“兵分两路,我带人迂回绕后包抄,你等只需佯攻为我争取时间,待见他们后面生乱,你们便强攻进去。”
李道宗带着队伍踏着南麓的碎石艰难前行,心中感慨着秦浩的马蹄铁真是个好东西,远远看见伏允的大纛随风鼓动,抹去额角的汗水,大手一挥。
喊杀之声让帐中的伏允心中一惊,慌忙起身,有些不可置信:“哪来的厮杀之声?难道是唐军真的杀来了?”
葛米伦也有些狐疑,便见亲兵进帐单膝跪地:“可汗,唐军偷袭库山。”
伏允扔掉手中的刀大喊一声:“边打边撤,不必硬拼。”
葛米伦连忙跟在伏允的身后出了大帐,跨上战马紧跟伏允向西退去,大军进入西侧峡谷之时,李道宗一声令下,箭落如雨,
伏允心中暗恨自己没提前一步听从天柱王的建议,大声喝道:“冲过去,不要纠缠,唐军的大军肯定还在后面,不可恋战。”
李道宗横刀砍倒大旗,望着被伏允下令烧毁的粮草,心里骂着妈卖批,真如正则说的,就他娘的会跑,还分成了两路。
李靖大军到了库山,听闻大胜的消息,十分高兴,当即在库山召开了军事会议。
“大总管,伏允分成两路逃跑,一路逃向柏海方向,一路去往居茹川,不知伏允在哪路,
地势太过险峻,伏允又不给我等留下粮草,恐深入腹地,粮草不足,不若退兵吧。”
李靖听着李道宗的建议,看着地图,凝眉思索。
侯君集出言反对:“不可,我们十万大军刚进入吐谷浑境内,一场突袭便要撤军,还不得让伏允老儿嘲笑大唐无能?陛下的目的可是灭国。”
李道宗脸色黑了下来:“我说退兵又不是结束战争,而是诱敌于边境,减少在敌军腹地被牵着鼻子走。”
李靖伸出大手制止道:“你们不用吵了,伏允嚣张,以为这等战术能吓垮唐军,我同意千里的意见,此次定要穷追不舍,直到生擒伏允。
传我军令,兵分南北两路,李大亮、秦浩、契苾何力、薛万均、薛万彻,率本部兵马与我沿青海湖北岸向居茹川方向追击?。
候君集、李道宗、高甑生、李道彦沿青海湖南岸西进,穿越青海荒原?,扫荡敌军,向柏海挺进,完成迂回包抄?,于伏俟城前会师。”
侯君集心中大惊:“大总管,这可是千里迂回,是否太,太过冒险了?”
李靖点了点头:“你们惊讶,伏允更想不到,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奇正之变,不可胜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诸位将军需得坚定信心,大军粮草优先南路,由侯君集领军,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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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忠指挥着工人将一箱箱的压缩军粮搬上马车,擦了擦汗水埋怨道:“阿妹,你说你也真是的,大老远的跑回来做什么?显着你了?一个女子不担心路上的安全吗?”
秦兰正色道:“净瞎操心,有护卫跟着呢,驸马都同意的。王朝随驸马征战,要为我挣个封赏,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虚名,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归来,不为他们做点事,我心里不安。
军粮乃是行军大事,听王朝说可能要经常急行军的,吐谷浑那地方到处都是无人区,正好也顺带着马汉他们的婆娘来体验一下长安的生活。”
秦忠看着几个突厥女人,心中好奇,低声问道:“阿妹,听说突厥女子身上的味道很大,是真的吗?”
秦兰嗔道:“阿兄好不正经,这也是你该问的?你若愿意,阿妹也给你介绍个大嫂,
在庄上呆得久了,我没觉得和大唐百姓有什么区别,一样的黑头发,黄皮肤,驸马说都是中华儿女呢。”
“嘿嘿,阿兄就是感兴趣问一嘴罢了,不过这身材倒是真的不错,传宗接代肯定没问题。”
秦兰给了个白眼:“阿兄,你是故意揶揄我吗?”
“不是不是,阿妹还年轻着呢,急什么?不过你成亲也这么久了,不会是王朝有啥问题吧?”
秦兰羞涩道:“那倒不是,是王朝说听驸马的,让我晚些再生,担心对我身体不好。”
秦忠有些欣慰:“臭小子还成,看在他对我阿妹还不错的份上,我原谅他对我不敬之罪了,哼。”
“不和你多说了,装好了车,我还要去看看公婆。”
“成,我安排人送货,孙宝,你他娘的别吃了,饿死鬼投胎啊,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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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蜀王府,李恪看着母亲的书信,眼眶湿润,看来上次被弹劾之事,让父皇对母亲有了不喜,母亲定是因为自己的事受了委屈。
心中有些不忿,打猎损坏了庄稼是自己大意,怪不得他人,可与乳母之子博戏这等事居然都被弹劾,难道我便不能有些娱乐之事?
收好书信,心情有些低落,自来益州,自己开通了蜀锦的贸易通道,年税收增加了十二万贯?。
还镇压了僚人叛乱,收编了三千僚兵为府军?。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功劳为何就无人夸赞,难道就因为拒绝了高履行担任益州别驾?
唉,谁让人家是长孙无忌的外甥呢,还不如权长史监督自己抄写贞观政要的日子,至少不像刘德威这般一句话都不帮自己辩解。
叹了口气,还是老老实实的向父皇请罪吧,至少能让母亲好过一些。
杨氏轻步来到李恪身边,捂嘴轻咳几声:“勿须难过,殿下的所作所为陛下早晚能够知晓,
可惜我身子孱弱,不能为殿下诞下一儿半女的,不过博戏无益,确实不该沉迷。”
“爱妃身子不好,便应多注意休息,如今正是天凉的时候,小心咳嗽加重,怎么不在房中待着?”
“我担心陪不了殿下多久了,药试过了不少也不见好,妾身真是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都是妾身耽误了殿下。”
李恪将杨氏紧紧搂在怀中:“爱妃不要这么说,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才没那么孤独,日后我会更加小心谨慎的。
我给长乐写了信,求安北郡公得闲时来为爱妃诊治一番,定要医治好爱妃的病,我不想失去你。”
杨氏将头埋在李恪的怀中,泪水控制不住,不一会便打湿了对方的衣襟,心中满是不舍。
权万纪忽觉心中有感,不知是谁在背后念叨着自己,看着邸报上汉王和蜀王的处理和训斥,松了口气。
好在自己手段够硬,才让齐王逃过了一劫,否则陛下必会怪罪自己,这管理皇子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长史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听说城中的面馆发生了冲突,与齐王府有关,都见了血了。”
权万纪霍然起身,追问道:“可知具体缘由?可有死伤?”
“缘由不知,齐王府的人受了伤,回来喊人,属下正好瞧见,打听过了,那面馆是安北郡公的产业。”
权万纪迈步便向外走,“召集人手,这时候可不能生乱,巡察这才过了多久,如今又有战事,陛下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面道坊前,五十名保安一字排开,声势不小,甲四盯着梁猛彪冷冷开口:“真的要将事情弄得这么大吗?
齐王之前来面馆可是明确表了态的,你背着齐王做出这等事情,不怕齐王责怪的吗?”
梁猛彪握着障刀咬牙切齿:“我不冲别人,就只冲你,你伤了我的人,必须得付出代价。”
说完举刀便朝甲四砍去,甲四不想弄出人命,格挡了一下,朝后退去,梁猛彪不依不饶,正欲再冲。
只觉腰间一痛,哎哟一声,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捂着后腰痛的打滚。
甲四一怔,猛然朝围观的人群扫视,便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朝远处行去。
甲四下意识的刚要喊出声来,却见那人头一转,食指放在唇上,冲着自己微微一笑。
“一哥......”甲四心中默默喊了一声,眼眶有些湿润,同情的看了一眼梁猛彪,这人废了。
权万纪派人将两方人员隔开,走了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大声喝道:“来人,将梁猛彪给我抓起来。”
梁猛彪突然感觉腰不疼了,疑惑的揉了揉,见有人朝着自己而来,连忙解释:“权长史,是我受伤了,为什么抓我呀?”
权万纪冷冷开口:“你持刀行凶,对方拿的木棍,还要狡辩?你伤在哪里?”
梁猛彪感觉刚才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却没见血,只觉身上很是虚弱,改口说道:“地上那人也被他们打了。”
甲四抱拳一礼:“权长史有礼,那人对我家掌柜有些不规矩,是受眼前之人的指使,
我们只是用木棍敲晕了他,力气大了些,流了点血,这应当属于正当防卫吧?”
权万纪见甲四说话铿锵有力,点了点头:“听闻过秦驸马的为人,本官相信你说的话,况且公主也是名声在外。
此人本官知晓他的品性,会将其带回关押一段时间,此事定然不会是齐王的主意,咱们当个误会处理如何?”
甲四回头看了眼采荷,采荷点了点头,翠云扯了扯采荷的衣角,大声说道:“长史大人,他们的面钱还没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