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睿渊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可心里那份执念却鲜活如初。
N市,有她的城市。
想到他马上就要去她所在的城市了,内心就无法平静。
知道她早已嫁为人妇,育有子女,胸腔里却翻涌着近乎可耻的期待,无法抑制地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哪怕只是走在同一条街道,踩过她走过的砖石,淋过她头顶的雨,呼吸同一片空气,他就觉得此生无憾了。
拿到调令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交接,随后只带着贴身警卫江涛,驾驶部队派发给他的军用吉普驶向她的城市。
车轮碾过晨露未曦的公路,后视镜里朝阳正喷薄而出。
两天三夜的车程里,他几乎没合过眼。
每当困意袭来,就摇下车窗让冷风灌入。
小江几次欲言又止,他知道首长心里装着事,却不知是怎样的执念能让这个铁血军人如此失态。
昨晚抵达N市时已是华灯初上。
他让小江在招待所开好房间,自己却按捺不住,循着记忆走向和平路的小院。
多少年过去了,那条青石板路比原来多了些坑洼,两侧的梧桐树也更加茂密了。
夜色中,他站在街角,望着那扇熟悉的红漆木门,心跳如擂鼓。
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告诉他,她在家。
只想要远远地看她一眼,却未曾料到,最后是那样一番混乱不堪的场景,让他的心如坠冰窖,五味杂陈……。
欧阳睿渊目光死死锁在不远处的那对双胞胎身上,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撞击,每一下都震得他指尖发麻。
越看越觉得沈浩天刚才的话是真的,双胞胎真的有可能是他的孩子,当年他应该去查仔细一些的。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我他妈当年就该掘地三尺...”指节捏得发白
想到此迈开脚步朝母子三人的方向而去。
冉南雪结了帐,转身的时候,带着孩子们就看到了朝她们大步流星走来的欧阳睿渊。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阳光从他挺拔的背影后斜斜地洒落下来,如同画笔勾勒出他轮廓的边际。
上身是一件洁白无瑕的白色衬衣,整洁而利落,下身搭配着一条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裤,线条流畅,完美贴合着他修长的双腿。
脚上蹬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精致与讲究。
衬衣被细心地别在裤子里,这样的穿搭不仅显得干练有序,更是将他那令人称羡的大长腿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每一步行走间都透露着无法忽视的力量与风度。
这极简的搭配,却在他身上演绎出非凡韵味,为他那挺拔如松的身姿平添了一抹柔和的金边光辉,每一步行走都仿佛踏着光的轨迹,熠熠生辉。
冉以沫在心中感叹,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穿在他身上也像量身定制的高定礼服,矜贵而优雅。
冉以沫突然明白为什么后世的女生总说男人穿白衬衫最能突显气质了,——纯净的白色与他身上沉淀的硝烟气息形成奇妙的反差,就像雪地里的一柄出鞘的军刀,既纯粹又危险。
冉南雪与欧阳睿渊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悸动,当她望向那个逆光而行的男人时,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短暂的怔忡。
这感觉,太熟悉了,就像是某种久远的记忆突然被唤醒,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追溯其源。
想起之前在公安局与欧阳睿渊初次相遇的情景,那时,她就隐约有过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那时的感受还较为模糊。
而今,这份熟悉感非但没有随时间流逝而淡去,反而在此刻变得异常强烈,仿佛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纽带。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欧阳睿渊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像一缕春风拂过凝滞的空气。
他一边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冉以沫柔软的头顶,眼神却温柔地看着冉南雪。
那只手温暖而干燥,让冉以沫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冉南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唇角勾起一抹温婉如春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释然与温暖:";哦,没什么大事,只是服务员见我们点了不少菜,担心我们会浪费食物,沫沫向她们解释了一下。";
这一笑,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璀璨夺目,瞬间照亮了欧阳睿渊的整个世界。
他目光柔和,仿佛能融化一切,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他们几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在缓缓流淌。
站在一旁的冉以沫,目光在美人妈与欧阳睿渊身上扫视,她真的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定格,让这份美好不受任何打扰。
但理智告诉她,现实总是比梦想更加骨感,轻轻叹了口气。
冉以沫拽了拽欧阳睿渊的衣角,小脸气鼓鼓的:“叔叔,事情根本不是妈妈说的那样。”
冉以沫现在就是本着她是孩子的原则,该告状时就不能嘴硬,就算不能对这个服务员造成什么伤害,也要让对方害怕,这个年代被人扣上狐狸精,享乐主义的帽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活像只炸毛的小猫:“那个阿姨说话可难听了,阴阳怪气的,说我们穿得就像狐……嗯……总之很难听。”
“又说我们点这么多菜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欧阳睿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目光如x光般扫向不远处低头假装做事的李芳。
李芳心里此刻懊悔的要死,完了完了,这俩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我这张破嘴今天怕是要害死我……。
李芳后背再次发凉,觉得这次自己真的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冉以沫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我实在忍不了,就怼回去了!要是让我妈去理论,那阿姨肯定更嚣张,不仅不会退让,搞不好还要给我们扣个‘资本主义享乐派’的大帽子!”
欧阳睿渊蹲下身,与冉以沫平视,眼里带着赞许,声音低沉:“沫沫做得对,妈妈不能随便让人欺负。”
冉以沫扬起小下巴,低声道:“在她还没有发作之前,我就借用革wh张叔叔的名头狐假狐威了一把。”
";张叔叔?";欧阳睿渊挑眉。
冉以沫狡黠一笑,像只小狐狸一样:";就是G委会的那位张主任,早上他还帮了我们呢。";
欧阳睿渊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