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冉以沫不敢相信这一切,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她每天见得最多的颜色,不是灰暗的墙壁,就是沉闷的蓝布衣裳,而这些颜色是这个时代的主色调,压抑又沉重。
她去过革wh,那里虽然保留着一些旧时代的痕迹,但建筑也早已斑驳陆离;她去过公安局,那里的氛围严肃而冷峻;还有民政局,建筑同样简陋朴素。
看来还是她的偏见影响了她的视觉,冉以沫决定,以后不在家猫着呢,还是该出去走走看看。
眼前的这座院子,比和平路上的那座院子大了不止一倍,布局更加合理,设计更加精巧。
门窗上的雕刻细腻入微,看得出来用得全是上好的木料,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尊贵与典雅。
院子里还种着几株翠绿的竹子,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像在诉说着这个院子的故事。
冉南雪笑着,眼中满是慈爱与骄傲,她轻轻拍了拍冉以沫的手:“傻孩子,这不是梦,这是真真切切属于你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嫁妆之一,我和你哥哥现在算是借住在你的房子里了。”
冉以沫抱着冉南雪的胳膊晃了晃:“妈妈,我的就是你的,何况你和外公不给我准备,我不一样什么都没有,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冉妈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与哥哥的院子都是相邻的,格局大小全部一样。只不过你哥哥的房子里现在住着人,就是之前教你们武术的那位师傅还有他的妻子。这幢房子之前也有人住,他们知道我同那个人离婚后,就把这院子给收拾出来,腾出来给我们母子三人住。”
冉以沫眨了眨眼,好奇心又上来了:“妈妈,那个人……知不知道这些房子的事儿”
自从拿到离婚证那天起,\"尹建华\"这三个字就成了家里的禁忌。母子三人默契地避开了这个名字,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
每次提到他,都是用”那个人”或是”他”来代替,仿佛他的名字是什么晦气的东西似的。
冉南雪轻轻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不知道呢?当初你外公给你们准备这些房子的时候,连我都没告诉。”
她顿了顿,眼神飘向远方:“后来他们出了事……差不多过了两年的时间,才有人拿着信物找上门来,告诉了我这些事儿。唉,现在想想,不得不佩服你外公他们,真是深谋远虑,未雨绸缪到了极致。”
冉以沫听着母亲的话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照片上外公那沉稳而深邃的眼神,心中暗自感叹。
之前便宜妈对尹建华几乎毫无戒心,冉家老爷子必定是预见到了什么,才故意隐瞒了这些房产的存在,没有让女儿知晓。
现在这些房子就成了他们母子三人的退路。
难怪老话常说,机遇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不管放在哪里都适用。
当年冉南雪为欧阳睿渊解了情药后,意外怀上了孩子,而那个所谓的便宜爸爸却始终未曾露面。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未婚先孕足以毁掉一个女子的人生。
冉家老爷子为了不让女儿背负这样的名声,受人非议,只能无奈地选择了这条不那么完美的路,让尹建华成了冉南雪的丈夫,毕竟俩人当初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床上也是事实。
至于欧阳睿渊留下的书信,那封信,要么是被外公悄悄取走了,为了保护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要么,在那个多事的夜晚,屋内还有其他人潜藏,趁机取走了信件。
冉以沫仔细权衡了两种可能性,直觉告诉他,前者的概率要大得多。
若是后者,那个拿走信件的人大可借此要挟冉家,利用信件中的秘密,还有看到的一切,换取一笔不菲的利益。
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未见有任何风吹草动,这显然与常理不符。
冉南雪摸了摸女儿的头顶,一双美眸温柔:“我们进屋看下还缺些什么,不够的就用空间里的补上,现在我们还是低调些,不要大肆购买东西”
“好的,我们听妈妈的。”
母子三人还是把卧室选在二楼,各人一间,兄妹俩有致一同把最大的那一间给了冉南雪住。
面对孩子们的心意,冉南雪没有拒绝。
楼下除了正屋,还有两间客房,一间书房,一间杂物间,母子几人都打算维持原样,不想去做改动。
冉以沫站在二楼半开的窗户边,目光越过自家精心打理过的花坛,落在了一墙之隔的隔壁房子上。
两栋房子几乎一模一样的格局,这一边的世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每一处都散发着干净而温馨的气息;仅有一墙相隔的那座院落,却显得荒凉而破败,杂草丛生,仿佛早已被人遗忘。
实在想不明白,欧阳睿渊那样的人,平日里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训练的路上,一年到头休不了几天假,想不明白她那个便宜爹买这样一个院子做啥。
冉以沫懒得再看隔辟的院子,再次审视起自己所处的这个四合院。
这里有着典型的江南风情,前后院分明,空间宽敞。
花坛里并未种植着绚烂的花朵,但每一处都显得井然有序,进门左侧的几株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雅致。
而余下的花坛,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时令蔬菜,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望着这一切,冉以沫的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对未来的憧憬。
她想,等将来那个所谓的”几人帮”彻底倒闭,一切尘埃落定,生活重归平静之时,她一定要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花园洋房。
到时,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布置每一个角落,种满她喜爱的花卉,让四季都有花香萦绕;不用像现在这样,过着几乎如同苦行僧一般清苦而单调的日子。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在午后静谧的小院里格外清晰。
在楼上整理房间的冉以沫转身走到窗户的位置,好奇地望向院门。
她们才刚搬来这个院子不到一天,会是谁来拜访呢?
“哥哥,有人敲门。”
冉以沫朝楼下喊了一声,也转身朝楼下而去。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藏蓝色列宁装,鼻梁上架着一副墨框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整个人透着股知性干练的气质。
阳光透过她身后的梧桐树,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看到开门的冉逸尘,女人眼睛一亮,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下,压低声音道:“小尘,你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