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下当然不知楚衡心中所想,她是想起了前世。
那天,楚衡跟着聂青衣一块出现在禁室,聂青衣向楚衡炫耀自己的成果,一个骨瘦如柴,人不人鬼不鬼的琉璃主!
聂青衣发泄般朝苏瑾下踢了几脚,楚衡拦住了她,说这样不过瘾,教训女子当属鞭子最好,那白生生的肌肤冒着血珠时的样子最是诱人,而且鞭伤浅,不致命,容易好,这抽打别人的乐子你就可以一直享受下去!
聂青衣听闻深以为然。
于是,往后多年,苏瑾下的血染透了那根鞭子!
苏瑾下整个人变得越发阴郁嗜血,眸子里隐隐有红光闪过。
她恼恨自己竟然想过放了这个畜牲!
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这红焰鞭原本是我为聂青衣准备的,但我突然觉得你与它更相配!”苏瑾下眸里闪动着森然的恨意。
“啪——”
“啊!”
结实的鞭子抽在皮肉上,伴随着惨叫,令人不适地皱眉!
但,苏瑾下脸上却显现出扭曲的快感。
“原来是这种感觉,好玩吗?喜欢吗?”
楚衡抱着自己,他不喜欢,他怎么会喜欢被抽打,他只喜欢凌虐别人的那种快感!
楚衡眼里闪着怨毒的光,恨不得将苏瑾下抽筋扒皮。
他毫无悔恨,丝毫没有想过别人也是一样的疼!
他不会对曾经做过的暴行,产生半点反思。
苏瑾下嘴边露出嗜血的笑意,很好,还是不够疼!
“啪——”
“啪——”
鞭子如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楚衡连连惨叫。
一边叫,一边痛骂苏瑾下,“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祝你九族!我要杀了你!”
“你会下地狱的!”
苏瑾下冷哼一声,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
“诛我九族你是没机会了!”
“地狱?你以为我怕,我先送你下去探探路!”
楚衡抱头跑,想要躲过苏瑾下的鞭子,但那鞭子跟长了眼睛似的,追着他打,一鞭都不曾落空。
渐渐地,楚衡的声音越来越弱,谩骂变成了求饶。
“别打了!”
“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骂人了!我不打人了!你放过我吧!啊…疼!”
“姑奶奶,女王,你放了我,求你了,好疼,别打了…”
楚衡抱头哀嚎,浑身没一块好肉!
“疼吗?”苏瑾下高高在上,俯视楚衡。
楚衡痛哭流涕,“疼,疼死了…”
苏瑾下咯咯咯笑了起来,“我当初比你更疼!你尚且还有皮肉支撑,而我却是鞭鞭见骨……我对你还是太好了,我就应该把你囚禁,不给你饭吃,不给你水喝,吊着你的命,让你日日被折磨,然后等你瘦成骷髅的时候,再尽情地鞭打你,你觉得怎么样?”
楚衡晕晕乎乎,仿佛被带入进去,他害怕地抖了抖,诅咒道:“你这个恶魔,你这个魔鬼………”
苏瑾下大笑不止,“恶魔?这不就是你们最爱做的事吗?你在说自己吗?”
“我错了,别打了,快给我叫太医……”
楚衡又开始神志不清地呼喊,求饶,想要活命。
苏瑾下冷眼看着如同烂泥一样的楚衡,兴致全无,鞭子缠上他的脖子,为他宣判死刑。
“记住这份疼,下辈子不要再选择做人,因为……你不配!”
一声闷哼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殿门再次打开,苏瑾下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几滴血珠,浑身充斥着冰冷和肃杀!
犹如死神!
守在四周的弟子吓得一动不敢动,他们虽然听不清苏瑾下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楚衡的惨叫和苏瑾下嗜血的笑声现在还回荡在他们的耳中。
令人背后发凉!
苏虎担心地看着苏瑾下,他不知道苏瑾下为什么对楚衡有这么大的恨意,这份恨似乎从楚衡一出现的时候就有了!
明明可以一刀解决的事情,却偏偏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
她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琉璃主!
苏虎上前,既担心又害怕,“这种事以后交给我来,不用脏你的手!”
他说着想要为苏瑾下擦去脸上的血珠。
苏瑾下躲了躲,自己抬手擦去那抹腥臭,她开口,语气尽是凉薄。
“可是,我很开心啊!”
在鞭打楚衡时,她的内心真的获得了快感。
那憋在心里的仇恨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缺口,曾经的痛恨不得千倍百倍地送还给他!
这还不够!
聂青衣!周冀!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瑾下眼底一片猩红。
苏虎深深地皱起眉头。
突然,外头有了响动,侍卫推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孩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苏瑾下略显不耐,眸底萦绕的杀气还未散去。
小男孩抬头看了苏瑾下一眼,似乎被她吓到,怔怔地瞪大眼睛,眸里布满了恐惧和不解。
侍卫回:“这个小孩自己来的,说是太子让他来!”
苏瑾下目光下移到小男孩身上,他的衣服是上好的锦缎,只是太瘦了,完全撑不起厚重的衣服,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而且他脸色惨白,眼神无光,眼底发青,是虚弱之症。
“你是谁?深更半夜太子找你做什么?”苏瑾下开口,严厉又冰冷,仿佛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地砍杀了眼前的小孩。
小男孩本能的害怕,缩着肩膀,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好像是谁也无所谓,反正他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男孩眸子越发暗淡,开口时嗓子嘶哑得厉害,“我是北国的质子周尘,尘土的尘,太子叫我来,大概是要打我出气吧。”
苏瑾下眉心狠狠皱了一下,为什么要强调是尘土的尘?
周尘眉目低垂,不好奇苏瑾下是谁,也不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整个人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而他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
苏瑾下舔了舔唇角,眸里杀气逐渐散去,反而染上几分兴趣。
“把他一块带走!”
周尘诧异地抬起头,带走?带到哪儿去?他是质子,哪都不能去的!
周尘的眸子亮了一瞬,随即那一点点光又灭了。
无所谓了,去哪儿都一样,反正南国很快就会向北国开战,他会成为第一个给南国祭旗的人。
将死之人,还要什么好奇心。
苏瑾下的嘴角却在此时勾起了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