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怀恩先是一怔,旋即跪下,“奴婢的罪过,一定尽快寻找个好点的蒲团回来。”
方昊听他的言语,肯定前身是修炼过的,至于马怀恩以为是自己恼他没有寻到好蒲团耽搁修行,便让其这么认为好了。
一行人回到院子,方昊指着上面空着的牌匾,“找人做一个。”
对于牌匾上字的好坏他并不在意。
马怀恩送他进去,然后出了院子,向县衙去。
今天还要和县衙对账,这可是关系到章亭侯府生计的大事。
此时的县衙大牢刑讯室内,一名大汉被吊在木桩上,头发散乱,几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招了没有!”
齐飞羽从外面走进来。
捕快周小舟道:“没有,这家伙嘴很硬,我们用了各种手段,现在晕过去了。”
齐飞羽走到大汉身前,脸上毫无表情道:“大人要的东西必须弄到手,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
捕快周小舟和杨林点头示意知道。
还能怎样,既然死不开口,那就只能伪造证词,按上犯人的手印,再让犯人无法开口就行了。
他们当差多年,没少干这种事,驾轻就熟。
齐飞羽道:“除了口供,最好还有物证,想想办法,弄来巡检司的物证,不拘什么都行。”
周小舟道:“这可有些难办,我们和巡检司那边不对付,想要从他们那里拿到物证很难。”
齐飞羽道:“那就让别人去做,外面养了那么多人不就是拿来用的,先弄到物证,物证到手,立即动手。”
“是。”
周小舟和杨林相视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想到的人选是谁。
朱胜是章亭县的一霸,控制着县城东城区的赌场和窑子,手底下有百来号手下,在章亭县的几个混混头目中最有头脑,没人敢惹。
他能横行东城区,背后的靠山就是章亭县捕头齐飞羽。
周小舟和杨林想到的便是他。
另一边,杨维忠坐在牙行里嗑着瓜子,和牙行里的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今日过来一是为了招收一百名侯府护卫,二是打探县里的一些情况。
牙行里的牙人对县里情况最是了解,从他们口里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消息。
牙行上次赚了许多钱,现在侯府又委托他们招收护卫,杨维忠对于他们而言就是财神爷,小心侍候着,几乎有问必答。
杨维忠在牙行里坐了一上午,中午去了县里的酒楼吃酒,酒楼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信息最是多,到了下午,他就基本上对章亭县的情况有个大概印象。
这当然不够,他又去了县衙,以侯府管家身份咨询了一些事情,借口感谢他们的帮助,请了几名老吏去附近的酒楼吃酒。
起先这几名老吏还有些矜持,随着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晚上回去时,杨维忠对县里的事情了解得更为细致,那几名老吏虽然没有说得很透彻,不过以他的本事稍加揣度就知道了。
马怀恩回来的较晚,他不仅要对清楚前面的账目,还要摸清楚县衙里的各项收入与开支,马虎不得。
方昊在家里继续练习手法,如今勉强可以控制住三枚石子了。
到了这个程度,应对一般的高手没有问题,等能控制住四枚石子时,除非对方的武功达到化境,否则一刀在手,十步内无敌。
“说说县里的情况。”
他擦拭掉额头的汗水,将毛巾扔给身边的侍女。
马怀恩买下的人都是在富贵之家做过的,知道如何侍候人。
当然对于马怀恩的要求来说还差了不少,需要慢慢调教。
杨维忠等方昊坐下,挥退四周侍候的人,才不紧不慢地介绍起自己了解到的状况。
“县里目前分成两股势力,其一是以知县余殷祖为首的县衙一系,不过县衙一系也不是铁板一块,县丞、主簙以及典使之间各有小心思,但是大面上还是听知县余殷祖的。”
“其二是玉田巡检司和万安巡检司,两个巡检司控制着通往南楚和西魏的通道,他们和知县余殷祖都在走私客身上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也因为利益的分配一直有着不小的摩擦。”
方昊道:“他们在外的打手是谁。”
杨维忠道:“章亭县有四霸,分别控制着东南西北四个城区的下九流生意,东城区是朱胜,外号灵猪,外表憨厚如猪,实则狡诈似狐;西城区花脸猴乐庆,据说小时候得过天花,脸上留下了不少痘痕,人长得似猴,故名花脸猴,为人轻佻孟浪。北城区龅牙鲁,名字无人知道,只知道是从外地流亡来的,最不惜命;南城顾小弟,最讲义气,曾经为了兄弟不惜跟捕头齐飞羽决斗,虽然最后输了,却也得到了齐飞羽的肯定,说若是再过十年,顾小弟必然超过他。”
“其中东区灵猪朱胜和北城龅牙鲁是知县余殷祖的人,西城花脸猴乐庆和南城顾小弟是两个巡检司的人。”
说到这,他顿了顿后道:“听说这次被抓的赵大和玉田巡检司有瓜葛,玉田巡检司那边来人想要余殷祖放人,被拒绝了。”
方昊神色一动:“消息确切吗?”
杨维忠道:“是县里刑房的书吏说的,奴婢以为应该不会有假。”
马怀恩插言:“奴婢在六房对账时也听说了此事,为此玉田巡检司那边的人差点拔了刀,说要是赵大有事,那边不会罢休。”
方昊心想看来知县余殷祖想就此事做玉田巡检司的文章,否则不会逮住赵大不放。
巡检司主要稽查无路引外出之人,缉拿奸细、截获脱逃军人及囚犯,打击走私,维护正常的商旅往来。一般由熟悉地理民情的本地豪绅子弟担任,官位世袭,背后靠着当地乡绅,知县只有管理权,无法调动他的兵,任免和调度权在兵部。
所以虽然只是最低等的九品武官,却并不畏惧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