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二天傍晚,去打开水回来的钱氏,脸色不太好看。
细心的陆羽发现了,便问她:“妈,你怎么了?”
钱氏一边调水温冲奶粉,一边回答:“也没啥,就是我去打开水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奇葩。”
陆羽正想问是啥奇葩,二宝突然嗷嗷大哭起来了。
钱氏赶紧将他抱起来,并把刚冲好奶的奶瓶塞进他嘴里。他这才停住哭声,“咕咕咕”地喝着奶。
陆羽看了看旁边正睁着眼睛好奇地环顾四周的大宝和三宝,再看看二宝那喝奶的猴急样,有些纳闷。
“妈,二宝不是喝过奶才没多久吗?”
“是啊,但这小家伙胃口贼好的,没一会儿就饿了,胃口比其他两个孩子好多了。”
陆羽原本想说不让他喝得那么频繁,但看到他那只有四斤半的瘦小身子,便不吭声了。
因为差不多九个月就生了,孩子没足月,所以三个孩子生下来体重都很轻。
大宝、三宝:……他瘦小?妈妈,你莫不是对“瘦小”有误解吧?我们俩都只有三斤半呢。
夜里,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云润谦,眼眶黑得像熊猫一样。
陆羽心疼极了,命令他去休息。他只得打开从医院借来的简陋折叠床,放在病房的角落里,然后躺上去眯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他眯着眯着便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今晚一起守夜的钱氏,则是把另一张折叠床打开,放在孩子们睡的小床旁边,靠在上面休息。
半夜,陆羽被尿憋醒,刚睁开眼,却发现房里有动静,只见一个黑影正在蟋蟋嗦嗦地翻找着东西。
陆羽悄悄瞥了一眼角落外的折叠床,云润谦还在睡觉。她又朝婴儿床看去,婆婆也在睡觉。
顿时,陆羽大气都不敢喘了,半眯着眼睛观察着那个黑色的身影。
只见来人好像找到了一些什么,然后把一个东西挂在身上。
接着,黑影靠近婴儿床,伸手就去抱孩子。
可刚伸出手,却传来了一阵喊声:“抓贼啊,抓贼啊!”
话音还没落,来人便被冲下床的陆羽投过去一记“佛山无影腿”。
“啪”地一声,来人摔倒在地。
“啊!”一道女声痛呼出声,可她顾不得疼,急忙想爬起来往门外冲。
可是已经迟了,一跳而起的云润谦已经跑过来,并抓住她的双手,把人压在地上。
被惊醒的钱氏赶紧打开灯,灯光一亮,贼人立刻捂住脸。
“干啥不好,偏要做贼,看看你到底长得什么贼样。”
钱氏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掰开贼人捂着脸的手。
当看清贼人的样貌时,钱氏惊讶不已,“怎么是你?”
这个人竟然是之前在三人病房里骂孩子的那个女人。
白天钱氏去打开水,还碰见了她。
当时她还舔着个脸问钱氏能不能给她一些奶粉,说自己女儿没奶喝。
钱氏看她胸口鼓鼓的,怎么看都不像没有奶的人。
那奶粉可是老贵了,十一块钱一袋呢,供销社又买不了那么多,自家可是三个孩子,需要的奶粉太多,这奶粉都是儿媳妇之前托人买好的。
而且她们压根不认识,她咋好意思厚着脸皮要呢?
于是,钱氏便拒绝了。
但钱氏一拒绝,那女人就生气了,“哼!就要一点奶粉而已,都不肯给,真是小气!小心你家孩子喝太多呛喉咙。”
钱氏一听她这话,也是气炸了。
你没脸没皮地问人要东西,你还有理了?你竟然还咒我孙子,真是老娘不发威,你就当我是凯蒂猫吗?
钱氏想发飙,但没时间发飙,因为她总感觉自己听到宝贝孙子的哭声,哭得这么大声,估计是饿得慌了。
所以,她只能臭着脸,匆匆忙忙地提着开水回病房了。
暴露了真面目之后,女人赶紧求饶:“老婶子,这都是误会呀,我就是进来看看而已。”
“呸!半夜三更悄悄进别人病房里,还拎着别人的东西,你这只是看看吗?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吧……”
陆羽则是打断了钱氏,“妈,别和她废话,她刚刚还想抱孩子呢,赶紧报警。”
一听她还想偷孩子,云润谦手上的力度更大了,疼得她呱呱叫。
“妈,赶紧堵住她嘴巴,不要吓到孩子。”陆羽急忙说道。
钱氏当即点点头,然后左看右看,好像也找不到啥堵住她嘴巴。
于是,她只得忍痛割爱,脱下自己那双已经穿了三天,而且准备扔掉的破袜子,一把塞进她嘴里。
顿时,那女人感觉头晕目眩,一股奇特的味道从鼻腔直冲上脑门,然后又下沉到口腔、胸腔、腹腔、盆腔。
这感觉,这味道,估计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