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现死人的，是走访的民警。
对于家暴，虽没有立案，但报警多的，性质比较恶劣的，他们还是有印象的。
顺着报警记录，先找了最严重的几个，先是电话问询，没人接听后，就立马上门走访。
这种人，大多都妻离子散，亲朋好友都不敢靠近。
发现的时候，都和杨雄一样，身上插满了玻璃。
不是别人插的，是他们亲手自己插上去的。
怪的是，玻璃插上去，都没有流出血，浑身血肉全部都絮化，连骨头都腐烂了。
“现在发现的尸体就已经有九具了。”苏秦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
微哑道：“都和侯浩轩的尸体一样，但法医开颅检测，脑死亡都至少三天以上了。可他们……还一直在外游荡！”
“有人看到他们行为不正常，但因为性格暴躁，也没人敢招惹过问。”
“现在怕的是……”苏秦话还没说完，那边电话就响了。
传来闻谦沉喝道：“先控制群众，不要引起恐慌！”
跟着那头就是闻谦怒吼的声音。
苏秦苦笑了一声：“听到了吧，他们要的不只是死人，还有将事情扩大，引起恐慌！”
“把就近的地址发我！”我忙挂了电话。
让苏老爷子在这里坐镇，拎着钥匙就在走。
“我跟你一起。”顾容声却急急赶了过来，目光有些发沉。
刚才拿他的命要挟顾善莲，肯定有话要说的。
我点了点头，就在走的时候，却见辰化雨站在那树下看着洒落的灰，没有动。
心头一动：“蛇君一起吗？”
“这事已经没有解决的必要了。”辰化雨神情有些萧索。
朝我轻声道：“那些人身体里的冥芝肯定被引出来了，冥渊又会壮大几分，我还是赶回蛇形山守着。”
说着，朝苏老爷子颔首示意，直接消失了。
我看了一眼苏老爷子，朝他挑了挑眉。
“去吧。”老爷子露色有些疲惫，将烟锅敲了敲：“我给你们守着。”
说着，拿着扫把，将树下的灰扫起来：“也是个苦命人。”
我转手摸着钢尺，看着那灰，突然明白，辰化雨并不是急着出来帮我的！
而是，避免顾善莲说太多。
或者说，是苏老爷子给他通信。
他知道我发现，顾善莲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怕我多想。
现在见我更在意死人的事情，所以他又安心回蛇形山了。
辰化雨，是刻意来杀顾善莲灭口的！
光是这么一想，我心就跳得厉害了！
到了车上，顾容声摸着脖子：“你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吗？”
“怎么可能！”我打着方向盘，看着门口顾善莲现身站过的树：“冥渊附身那晚，这么严重，蛇君都要把你救出来，我怎么可能杀你。”
“是吗？”顾容声摸着脖子，笑了笑。
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只是朝我道：“我姑姑是个命苦的人，她姓顾，也按资排辈，可没人知道她妈是谁。她是去蛇形山的顾家人中，最神秘的一个。”
所以，他第一次跟我上情绪价值时，并没有提到顾家已经蛇葬过两个女子了，更没提过顾善莲。
我示意顾容声接着说。
他却摆了摆手，示意我停车。
跟着将手机打开，再次点开了那个文件夹里的一个文档，递给我道：“你自己看吧。”
上次他都舍不得给我看，这会差点被我弄死，就这么主动了？
我接过手机，瞥了一些，是个标题《安抚计划》的策划案。
做得还挺正规的，前面都是目录啊，什么的。
我快速度滑了几张，发现读书太少，有些看不懂。
不是夹杂着英文，就是些什么专业的术语，和什么医学名字。
只得递回给顾容声：“劳烦讲解一下！”
“你们这一行，也要与时俱进啊！”顾容声接过手机，直接跳点页面：“据我所知，至少苏家和顾家，青云观都是共同看守蛇形山的。”
“结果你看到了，苏家不思变通，靠着个火葬葬，勉强存活，只剩祖孙两人了。”
“青云观，好那么一点，知道开观收徒，可走偏了，唯一存活下来的黄道长，徒弟倒是收了一堆，可蛇形山是个什么，他都不知道了。”
“只有顾家……”顾容声将跳到的页面递到我面前。
沉声道：“对于蛇形山的记录传承没断，还有不停的研究。更甚至从苗药起家，一步步发展成市 首富，省首富，涉及各个行业，还更往高层涉透。”
“无论是人力，物力，财力，影响力，都是最好的。”
那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古画，和一个骨雕人偶，还有一个泥偶。
无一类例的，全是我--
或者说，顾善莲。
但也不太像！
那上面的人，多了几分--神性！
文档下一页就是拆分五官，以及三庭五眼的比例，进行的数据分析。
也就是说，顾家到现在，还借用大数据，在找相似的人。
“顾善莲蛇葬的时候，是二十四年前，那么顾家找到她应该是四十年前。要么就是顾家人海茫茫，光凭长相找到了她，让她改姓顾。”
“要么……”顾容声又将手机调到重要的页面，递给我：“就是凭借相似的基因，从出生时就进行筛选。”
后面的页面上，全是一些插入的视频。
一点开，几乎全是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或是古风汉服，或是旗袍，或是现代装。
气质上也各不相同，婉约的，清新的，贵气的……
“这些东西哪来的？”我看着视频里，有些喘不过气。
谁能接受，自己是个量产？
“顾氏近几年涉及影视，这些是先找五六分像的，试妆，再让她们拍的。”顾容声将手机收起来。
沉声道：“这也是为什么，我拿到资料，不给你看的原因。”
我拍着方向盘，不由的呵笑一声：“那我算什么？”
和顾善莲一样，基因筛选培育的吗？
所以当年生我时，那场混乱，到底是为了什么？
和顾善莲那样，被掉包换入施家。
还是玄典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顾容声摁着手机，也耸肩冷笑：“我和你一样，不知道我们兄妹算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提醒你！”顾容声双眼沉沉的看着我
一字一句地道：“那位蛇君突然出现，就是为了杀了顾善莲。”
“虽然她已经有了死志，你也会杀了她，可你不会将她直接化灰。”
“按现在和闻谦合作的思路，或者顾氏的思路，冥渊已经有了新的冥芝，肯定会想办法研究顾善莲化蛇的尸体。”
“那位蛇君，就是来阻止这件事的。”
在辰化雨离开时，我已经猜到了。
他也没想瞒我。
心头一时发梗，看着顾容声道：“那你对蛇形山了解多少？”
他将手机递到我面前，点开文件夹里另外的文件。
一点开，就是抖屏，跳出一个大大的密码框。
“我那位爷爷，叫顾阴生，你知道吧？”顾容声示意我开车，跟无聊一样，又戳了其他几个文件，每一个都跳出密码框。
这才朝我：“他人如其名，阴得很。将文件夹发给我，每次谈得好，只能解锁一个文件。”
“呵……我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合作吗？”他这次十分认真的看着我，沉声道：“你那位蛇君也不太可信，我也没人可信，联手合作，至少先保证容音不会死！”
“我们现在不是合作吗。”我笑着开车。
“施行云，我说的合作，是你和苏秦、苏老爷子那种。”顾容声无比认真的看着我。
声音发沉：“就像那藏尸冷库，你拉开门进去，不用打招呼，苏秦就知道守在门外，你也放心他守着。”
“你们和苏老爷子对我下手，连眼神都不用，就知道怎么配合。”
“苏秦有信息，第一时间通知你，急的打电话，普通的发信息，他说的，你都无条件相信。”
我开着车：“慢慢来吗，时间久了，我们总会有默契的！”
“你不用敷衍我。”顾容声失笑的摇了摇头。
下定决心般：“你给我下情蛊吧！”
“我知道情蛊与其他的蛊不同，就算是巫神都能能中情蛊。我不过是一具容器，再厉害也避不开情蛊。”
“有这东西在我身上，我总不至于背叛你，你总该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