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冥芝香霸道,要想引出来,不会这么容易。
可我也没想到,最后双唇麻肿,全身酸痛,却也只是暂时压制。
一旦受到刺激,还会发作。
到关键时刻时,就算我知道不能和他走到那一步。
可欲望的本身,恨不得将他压倒。
还是辰化雨保持着理智,将我四肢绑住,又捂住我的眼……
这才免得不可控。
只是当我耐不住时,他哄着我,让我叫他“蛇爹”。
凑在我耳边,低哑的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嗯?”
我情动难耐,努力拱着身子,往他怀里凑。
脑袋昏沉,意识恍惚,不知道他问什么。
又好像知道,却又不想回,只是嘤嘤低泣的求他。
最后带着一身濡湿的汗,才昏沉的睡了过去了。
等醒来时,身上已经清理过了,只不过那种酸痛还在。
天已经大亮,我不敢耽搁,麻利的起床。
却发现枕头下压着一张纸,写着冥芝的炮制方法,以及怎么销毁。
落款是辰化雨。
是用我给人写挽联的纸笔写的,字迹飘逸,却遒劲有力。
我将纸收好,起身先去看了奶奶。
顾容卿依旧坐在窗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用砂锅熬着糯米粥,又按辰化雨教的法子,将顾家二爷坟里取出来的冥芝炮制好。
刚弄好装瓶,刘艳就进来了。
她淋了一夜的雨,把脸上的浓妆洗掉了。
昨晚没细看,这会发现她脸上的皮肤晶莹剔透,宛如白玉……
对!
就是白玉,因为没有毛孔。
连眉毛都没有,完全靠纹着。
她有些难堪的靠在一边,一开口还是那么理所当然:“你得把你弟弟好好安葬了。”
我不由的嗤笑了一声,装了碗糯米粥给她:“趁热,先喝点吧。”
刘艳却并没接,而是继续朝我道:“他是因为你才死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跟你奶奶一样用嘴吸也好,剖开他肚子用手挖也好,都得给我把那些蛇挖出来,再给他好好收殓安葬。”
刚出锅的粥,烫得很。
她没接,我就放在一边:“糯米粥,驱邪风秽气,熬了一个多小时,不会哽。”
沉吸了口气,将情绪压制住:“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去处理过了,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也参与了。”
将侯浩轩的尸体运回来,就是她和顾容声合谋的。
昨天发现情况异常,她立马就将我锁冷藏室了,还见到奶奶吸出侯浩轩肚子里的蛇了。
这事已经算她对不起我了。
“他是因为你死的!”刘艳一把将那碗粥,打翻在地。
朝我怒吼道:“因为你,我这辈子都吃够糯米了,闻到就想吐!”
“那些蛇是在找你,它们要钻的是你的身体,不是我,不是轩轩,是你!”
刘艳神色激动,朝我大吼道:“我让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给你弟收尸,听到了没有!”
我看着倒地上的粥,瞥了她一眼。
指着窗外的顾容卿:“你以为把侯轩收殓就没事了?让她和你说说,她妈妈在经历什么?”
“你昨晚那种事情,还只是开始,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我实在没心思再跟她扯这些。
就像我不恨她一样,我也不欠她的。
端着那锅糯米粥,去了奶奶房间。
边喝粥,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写下来,方便找出关键点。
没一会,就听到刘艳嚎啕大哭的声音:“我作了什么孽,我命怎么这么苦。她就不该生出来,施家就该断子绝孙。”
顾容卿在低声安慰着她。
我听着只感觉好笑。
是啊,我本不该出生的。
在我爸被蛇咬时,爷爷奶奶不该还想着留后。
在他咽气后,更不该控尸,强行让他和我妈圆房。
我也不想,一出生就背负着这些。
每一年,都活得艰难。
就算借肖躲岁,我也时常各种意外,差点丧命。
奶奶连给人殓尸,都得背着我,生怕离了眼,立马就死了。
一直到辰化雨伏在我锁骨,我才没被那无数看不见的意外纠缠。
他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也不知道,可从九岁到现在,十几年了,只有确定锁骨上那条黑蛇还在,只有他时常入梦,我才不会担心,自己会“意外”死去。
连我亲生的妈,都认为我不该出生。
刚写上的字,突然被水晕开。
一只手握住了我,在旁边写下了几个字:“事情的主导一直在顾家。”
“你爸是被引入局中的,连你爸和你爷爷蛇葬,也是顾家暗中许诺了什么,顾家的血脉或许有些不一样,尤其是顾容声。”
辰化雨握着我的手,将“顾容声”的名字写个圈:“既然顾容卿能孕蛇,没有什么异常。那顾容声的不一样,就在他母族这边。”
“不过想来在怀着你的那十个月中,你爷爷暗中观察过,知道顾家不可靠,才让你奶奶实在没办法时,再去找我护你。”
他说到这里时,右手与我交叠写字,左手轻揽着我的肩膀。
慢慢垂下头,贴在我耳边沉声道:“施行云,就算所有人都说你不该出生,我这个蛇爹也会护你一辈子。”
“蛇爹”两个字,他特意压低了嗓音,带着嘶嘶的沙哑。
让我不由的想到,昨晚他捂着我眼睛,与我四肢交缠,汗濡满身时,也是这般哄着我唤他“蛇爹”的!
心中酸涩,不由的散去。
是啊。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时常会意外死的小孩子了,有能力自保。
站在刘艳的角度,她对一个只想留后的死人,有什么感情。
我的出生,对她只是耻辱。
却因为和施家的关联,她带着爱生下来的儿子死了,自己被那些怪蛇缠上。
她恨我,恨施家,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在她将我关在冷藏室里时,已经还了。
我将笔拿回来,扭头朝辰化雨笑了笑:“那就多谢蛇爹了。”
就在我话音一落时,外面传来了汽车声,不只一部。
“来了。”辰化雨低笑了一声,幽幽地道:“既然有客来,就泡好茶吧。”
他说着,捏出我炮制好的那瓶冥芝,放在我手里:“必须要蛇葬,可由谁来蛇葬,现在由我们说了算。”
我接过瓶子,看了一眼床上的奶奶,这才起身。
院外,相比于前晚的来势汹汹,这次来的倒只有脸色惨白的顾容声,以及断了条胳膊的黄老道。
两人站在院门口,沉沉的看着,昨晚刘艳在泥里打滚撕扯下来的衣物。
尤其是一件内衣,就这么挂在树枝上。
想来,他们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们没开口,我自然不会请人进来。
先去泡了冥芝茶,又将黄老道那截断臂再次倒出来。
坐在屋檐下,慢慢的将上面干糊的石灰敲掉。
“施行云!你——”黄老道气急,猛的往前一步。
可又怕院中藏了蛊蛛,只得沉声道:“我们这次是真心来合作的。施小姐,不请我们进去谈吗?”
我将那截断肢的石灰全部敲掉后,拎了桶水,冲洗了一下。
拿着铲子,在青石台阶上刮动。
随着“唰唰”的刮蹭声响,几只蛊蛛垂下,牵着蛛丝,将那条断臂裹起来,再缓缓往下拉。
“蛛类,都有存储食物的习惯。”我看着黄老道。
沉笑道:“四肢不全,好像死了归于地府,也不太好哈?”
“你想怎么样?”黄老道恨得咬牙切齿,沉声道:“你奶奶是自愿想蛇葬的,我就是帮帮她!”
我就不理解了,他们也好,刘艳也罢,怎么都这么理所当然。
“那就谈蛇葬吧。”我等蛊蛛将断臂拉到屋顶后。
朝屋内唤了一声:“卿卿。”
顾容卿闻声出来,唤了一声“大哥”,跟着就走进了奶奶房间。
顾容声脸色更白了。
我笑了笑:“现在能蛇葬的两个,都在我手里,那条件我来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