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弦意说完,复又扭头去看苏秦。
可背上的花枝,因为出来久了,延展开来,一转身,差点甩我脸上。
我忙往后退了退,细细打量着那纤背上的花枝。
和我臂弯的柳条一样,直接从肉里长出来的,接口处还呈现着绿色的茎皮和纤白娇嫩皮肤的糅合。
戴上手套,轻轻戳了戳。
秦弦意立马要扭头看着我,还特意拱了拱肩甲骨。
随着一动,那皮下有着根须牵动,枝叶也变得茂盛了起来,连花瓣都盛开了一点。
我伸手戳了戳花朵:“长开不败吗?”
刚才就掉了两片花瓣,总会掉完的吧?
“一朵败,就会再开一朵。”秦弦意自己转手,耸肩,瞥着我戳过的那一朵,直接一把就把整朵花瓣给薅了下来。
残留的花蕊之上,点点血珠渗出。
她自己痛得冷汗直流,白肤晶露,血珠微颤……
居然,别有一番香艳的景象。
副驾驶的苏秦只是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秦弦意在欢场肆意,自是知道这种目光代表着什么。
微昂下巴,挑衅的看了一眼苏秦:“怎么,小师父不好意思了?”
苏秦瞥头看向外面,低咳了一声,不再接话。
“耳朵都红了啊?姐姐好看吗?”秦弦意还要伸手去摸他耳朵。
我一把捏住她的手:“先把衣服穿上,再把你男朋友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给我们。”
秦弦意也不恼,收了手,随意的把黑毛斗篷一披,念了她男友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未成年死亡,都算夭折,这种如果命里带的,倒也好算。
可我算来算去,她男友也不是夭折的命。
如果真是出了事故,意外死的,那就是枉死,这里面涉及的较多,我批不出来。
只得示意苏秦将姓名八字,发给苏老爷子,让他批一下。
瞥眼看着秦弦意道:“刘艳有没有跟你说,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正常的规矩,是先给车马费、茶水费,问事之后,看事情大小,再谈价钱。
秦弦意是来吊丧的,这车马、茶水省了。
现在事情大概清楚了,那么价钱总该谈了吧?
“按规矩,你该叫我一声姨。”秦弦意揉着眼角,妩媚的瞥着苏秦。
咯咯地笑:“可我喜欢这小弟弟,你们叫我一声弦意姐吧。”
她这是不想给钱,还要占我们便宜。
任由她说,我把手套取下来,用密封袋装起来。
这些东西都不能乱丢的。
见我们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秦弦意一时也有点萧索。
“你们怎么老是冷暴力。”她有些烦躁的踢了一下背椅。
冷声道:“刘艳给你留了一个箱子,你把我这事解决了,我就给你,行了吧!”
“你留着吧!”我将车子打着火。
头也不回地道:“下车吧。”
秦弦意冷哼了一声:“你别不知好歹,你妈在广城可是有名的艳姐,轩轩死前可是百万粉的大博主,万一里面是房本、存折呢!”
“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带回来,不收你钱就算了,就这么点顺手的小事,你还要收钱?”
秦弦意一扫原先的温和与媚态,露出了泼辣劲。
一边苏秦将手机屏幕往我面前晃了一下,我瞥着闻谦代苏老爷子发来的信息。
冷笑了一声,直接扭头朝秦弦意道:“你自己不要命,那就下车吧。”
苏老爷子算出来,秦弦意那男朋友,应该没死。
那这就奇怪了,没死的人,怎么会阴魂不散的附在血玫瑰上,纠缠着她。
秦弦意愣了一下,还要撒泼,但见我和苏秦都冷冷的看着她,一时也有点发怵。
作势推开车门要下去,车锁都开了,她又重重的关上。
颓废的将双脚往座位上一盘:“开个价吧?”
我瞥了一眼苏秦。
他在手机上的计算器,打了个数,递到秦弦意面前。
“你们怎么不去抢啊!”秦弦意尖叫了一声。
又要推开车门下车,可见我们还是没动,也没有挽留,复又灰溜溜的坐了回来。
冷冷地道:“要帮我把花清除,不留疤,我还得靠这个吃饭的呢。”
“那就要看你说的,有多少是真的了。”我实在受不了她。
直接将车子启动:“你这是纹身,就算我们帮你处理了灵异方面的,你这纹身也是还有的。”
“还有一点,除了我们,没有谁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这事,没有比落花洞女更合适的了。
秦弦意自己也找过不少人了,要不然也不会借着给舅妈这个不太熟的来吊丧,找到我了。
她暗暗骂了一声,狡辩道:“我怎么就没说真话了?难道我拿自己的命,来说假话?”
我低咳了一声,朝苏秦打了个眼色。
他立马掏出手机,开始问事。
她男友死在哪个地方,哪天死的,家里双亲还在不在。
她背上的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活花的。
秦弦意有问必答,各有真假。
等我在凌晨再次将车开回蛇形山时,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顾容音她们倒还挺乐呵的,居然挂了个幕布,用投仪影,在放电影。
秦弦意都诧异道:“你们这露营设备挺齐啊。”
见我们去而复返,顾容声紧张的走了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身上那霸总气质外露,加上披了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大衣,秦弦意的职业病立马就犯了。
看着顾容声露出温和知性的笑:“您好。”
还别说,千面风华,确实挺好看的。
苏秦先笑了,推开车门自顾往顾容音看电影的那边去了。
“下车吧!”我懒得理秦弦意。
推开车门朝顾容声道:“来找顾洞主,有个事情,她肯定有兴趣。”
我们往前走,秦弦意也不尴尬,追上顾容声:“我叫秦弦意,是来找施行云办事的,这位哥哥怎么称呼啊。”
她这种职业病,太强了。
顾容声低咳了一声:“容音!”
一边顾容音立马结束了和苏秦的谈话,走了过来。
瞥了一眼秦弦意,二话没说,直接道:“有两种办法,一是用血魂之术,将整株玫瑰花,引出来。”
“这样可能用要她大量的血,再用一个纸人为傀儡替身,但可以保证花还是活的。”
“第二种,就是简单粗暴,在花枝上寄生藤蔓、青苔这些,或是引入蛊虫什么的,将它的养份吸食殆尽,将它灭掉。”
“第二种!”秦弦意立马接话。
神色着急地道:“等花死了,我就去报警,举报那无良的包工头,给他报仇,不要让他再缠着我了。”
她当真以为,我们相信,她男友是意外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