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弦意听我点明孩子的事情,整个人瞬间就不对了,看着我的表情十分古怪。
转手去抓背,伸手想将那朵血玫瑰和上面的青苔给抓出来。
可一转手,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只见那青苔已经有些钻进皮肉里了,就秦弦意这一转手,最后残留的一点花枝往里面扎了一下,血水冲着绿色的青苔涌出。
渗到皮肤上,又飞快的沁了进去。
“这……”秦弦意也不敢再乱动。
朝顾容音大叫道:“你这是什么东西,拿掉它啊,快拿掉它!”
“青丝,情丝!”顾容音复又给我倒上茶。
解释道:“以情爱为食!可爱之深,恨之切,对恨意也可以吃一吃。”
“你这入骨血玫,就是情深入骨才能生出来的东西,它就会特别的喜欢。如果有恨意,就吃得更干净了,连带着恨意的东西,都会吃掉,保证无爱无恨,干干净净宛如重生!”
秦弦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吓得脸色惨白。
脑袋用力往后扭,耸着肩膀,想看清背后的情况。
可那外面长出来的已经被吃完了,情丝往皮肉里扎,原本长着花枝的地方,只有几个拇指大小的幽绿色洞。
她试着用手指去抠,可一沾上情丝,那些东西居然顺着她毛孔就往手指里钻。
复又吓得尖叫甩手:“这是什么!什么!”
别说苏秦被吓醒了,连守在柳仙上的辰化雨都现身出来。
瞥了一眼瞬间将秦弦意手指钻空的情丝,皱眉轻笑道:“这倒挺有意思的,爱深恨浓皆入骨!”
顾容音掏出那个瓷瓶,摁住秦弦意的手,轻轻一弹。
啃食着她指骨的情丝,就像清水一般被抖落回瓶中。
秦弦意这会哪还敢再动,只是紧张的拱着背,举着吃空的手指:“这是什么,它们会吃了我吗?”
“它们只吃爱食恨,吃你做什么。”顾容音无奈的叹了口气。
往后面看了一眼:“还有二十来分钟,就差不多吃完了。既然深爱着你那男友,为什么杀了他啊?”
“我没有杀他!我没有!”秦弦意依旧的大吼。
开过眼角的眼睛,好像要裂开一样,朝我们大吼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懂什么!”她气得直喘气。
指着顾容音:“你看看你这一身的银饰,值多少钱?”
“还有你……”她又指着顾容声,呵呵冷笑:“这件大衣我只在电视上看过,六位数啊!”
“这房车,这些放电影的东西,哪个不是钱堆出来的!”
“你们是没被钱逼过,不知道两个人从山里逃出来,没钱、没学历、没身份证,还生怕被人抓到。”
“渴了只能喝脏水,饿了只能守在那些小苍蝇馆子,趁人家不注意,从泔水桶里掏吃的。”
“我们是十几年前逃出来的,那会谁还愿意在工地上干活啊。可曾志平却是跪着求那包工头,答应别人三百,他一百,才能到工地干活,要不然我们还得睡桥洞,吃泔水!”
“可他以为是他求来的,可那包工头是看中了我,曾志平去上夜班的第一晚,他就带人摸到了宿舍。”
“五个人,摁着我!那畜生!”
秦弦意双眼红得宛如盛开的鱼尾,朝我们呵呵冷笑:“他说,如果不是看中了我,曾志平这种一看就不能干的瘦猴,他才不要呢。可他想干我,就得留着曾志平!”
“他还以为,这份活是他求来的!”
“我也受够了住桥洞,捡垃圾,吃垃圾的日子了!那些畜生虽然恶心,可我们至少有地方住,有口饭吃,更重要的是他们还会多少给我点钱。”
“曾志平以为他养着我,可他的工钱都不是你们想的月结的,是一年到头才结一次,要用钱,只能支,还一定能支到。”
“他都支不到钱,就算支到钱了,他还得给包工头买烟……”
“就这样,他第一年还差点没拿到工资,他还说要去闹,可闹的人又有多少。”
“是我!是我……”秦弦意将那要被啃得布满细孔的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子。
撕心裂肺地吼道:“是我在那畜生睡我的时候,扯着他老二,拿刀对着二和尚,让他当着我的面,打电话,把钱给了曾志平!”
“那次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恶人怕狠人!”
“可曾志平懂什么,他以为钱是闹来的。拿着钱,一分都不留,全部给我。”
“说要给我买金戒指,算着再干一年,就有多少钱,到时给我买什么,去找我那个买了我妈,打瘸腿拿铁链锁着的畜生爹,说要娶我!”
秦弦意转着手指上那枚细如韭丝的戒指,双眼含泪:“我那时傻啊!一个男的,愿意为你吃苦,愿意把得来的一切都给你,他往后所有的计划,都是为了你,你说我感不感动!”
“我那会抱着他,就算恨我那畜生爹,也同意再过一年,我们就回去找他,结婚。”
“第二天,他就给我买了这枚戒指。他平时就在工地上吃大锅饭,工地不开伙,就干啃馒头,这么能吃苦的一个人,舍得花大几百钱,给我买戒指!”
“工地停工,他就给人当搬运工,捡回了盆破玫瑰花,还跟宝一样的捧到我面前。”
“说等他学了手艺,做了大工,有了钱,给我买捧电视里的玫瑰花!那种……呵!”
秦弦意轻呵了口气,毫无形象的扯过那件黑斗篷,在鼻子上擦了擦。
跟着冷笑道:“可第二年,有次包工头带我去烫头。我看着理发店来来往往的人,她们烫着精致的头发,穿得也漂亮,为什么我从深山里跑出来,就一直在工地上灰头土脸的?”
“我就说想学美容美发,自己有个手艺,总比呆工地强。”
秦弦意说着,眼中闪过嘲讽:“曾志平同意了,那畜生包工头还劝他,让我别去,就在工地上做点小工,帮忙做饭也行。”
“等见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心野了,就不是他能管得住的了!”
“明明是他带我去烫的头,是他要彰显他有钱,见过世面,给我烫个头,我就得给他用嘴……”
她脸上闪过恶心,重重的呸了一声:“他又在曾志平面前当好人,提醒他不要让我跑了!曾志平这混蛋也不信我,就拉着我用血起了个咒。”
她跟着用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串。
跟着朝我们幽幽地道:“就是两人骨血相连,生死不离,永生永生在一起。”
我听不太懂,一边顾容音听着似乎沉思了一会,和旁边一个年长的落花洞女用苗语说了几句什么。
这才朝我解释道:“是黑苗的情咒术,祭祀后土娘娘的。他们这个咒,有点毒,比情蛊更厉害!”
皇天后土,实属共鉴。
且后土掌管生育轮回,以血起咒,见证爱情,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