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周若云后妈这边的舅妈,又在叭叭的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算帐。
这边拿了三十万,谁谁能分多少,到时她们这些来帮忙站边的亲戚,每个人能分多少。
又用肩膀戳我:“到时我们一起去学校,你跟我站在一起。到时我教你怎么说,有些话,你们年轻人说起来,就比较好。”
“你和你旁边这两个小帅哥,一看就是高学历的人,到时吓吓学校,说要把事情发网上。”
“这种男老师和女学生的事情,现在网上很火的,说不定还学校还可以多给点钱。多出来的,我们可以多分啊。”
怪不得她凑到我这边来,周若云家亲戚,来站边的都是些中老年人,毕竟年轻人都在外面工作,一时赶不回来。
“可以不?”那个舅妈还不停的耸着肩膀戳我。
低声道:“只要会拍视频就行了,到时像模像样的嚷嚷几句。”
打这舅妈凑过来,就一直冷脸听着的刘宇辰,再也忍不住:“哼!没人性!”
舅妈立马看了过去,也没生气,只是眼角一挑:“年轻人哟,以后会知道还是钱好的哟。”
跟着又来戳我,让我表态。
就在她一戳再戳时,入口处突然传来黄老道声若洪钟的念道声。
只见他一身道袍,一手执着雪白的拂尘,一臂单悬。
快步走了进来,先是瞥了我一眼,跟着又看了一眼那舅妈。
直接拂尘一挥,一道黄符凭空出现,弹在那舅妈身上。
跟着符纸,无火自燃,空气中传来女子尖锐的惨叫声:“啊--”
这声音好像猛的划破了什么,在本就阴森窄小的太平间地下室通道回荡着,却又猛的戛然而止。
更诡异的是,声音一停,那燃着的符纸,也哗的一下,化成了白灰,飘然落下。
一时之间,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方,吓得雅雀无声,全部朝黄老道看了过来。
可他却谁也不看,只是盯着落在地上的纸灰。
那纸灰也是怪,落在干净的地板上,却又好像染着血一下,直接变得猩红、濡湿,最后宛如一滩血水,铺在那里。
黄老道吓得脸色一变,紧握着拂尘,后退了两步,双眼从舅妈,慢慢挪动。
先是看向周若云的亲爸后妈,再慢慢落到亲妈后爸,越看眉头越紧。
握着的拂尘也越来越紧,脚还在慢慢后退,似乎准备离开。
就在转身时,眼角余光正好落那个结阴婚的道士。
他转了一半的脚步,又顿了一下。
握着拂尘朝那阴婚道士一甩:“贫道青云观知观黄宏远,请这位道友借一步说话。”
跟着也不管那阴婚道士,同不同意,直接转身就往外走。
“黄知观!”那阴婚道士明显听过黄老道的名头,吓得连连揖首。
可被黄老道凭空甩了一拂尘,听得女鬼叫的舅妈,吓得还没缓过神来。
见他直接就要走,忙伸着手,哆哆嗦嗦地道:“道长,刚才那个是……”
“无量天尊!”黄老道越走越快,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阴婚道士,厉喝道:“道友,还不走么!”
这语气有些凌厉,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加上刚才那一把,别说众人心里都泛嘀咕,连那阴婚道士,也脸色一沉,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可他是被叫来配阴婚的,万一有什么不对,还得他出手镇一镇。
这眼看他要走,那配阴婚的男方家,哪肯让他走啊,一把将他拉住。
阴婚道士连连推手,却推不开。
黄老道见状,一挥拂尘,叹了口气:“贫道在观中闭关修行,感知这边阴怨之气,这才一路疾驰而来。”
“一门之隔,内里必有血煞枉死之厉鬼,刚才不过小试,居然能白日厉啸,故不敢久留。”
“一旦沾染气息过久,轻者重病一场,有损运道,破财见血。重者……哎!”
他后面没说,只是幽幽的看了一眼那阴婚道士:“原本我想救你一命,可因果循环……”
说着郑重的看了那阴婚道士一眼,嘴里念念有词,跟着猛的握紧拂尘,对着那阴婚道士一抽。
只见原本雪白的拂尘顶端,一道金光闪过,对着阴婚道士身后就划了过去。
空气中又是一道更加尖锐的惨叫声,更甚至夹着“咯咯”的笑声,以及幽怨的声音:“都得死,死--”
地面上几道血色、光脚的脚印一闪而过,正好从阴婚道士身边,直通向太平间。
好像有谁受了伤,逃回了太平间。
那阴婚道士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推开了主家。
这会那男方家长吓得瘫软在地,哪还拉得住阴婚道士。
黄老道却再也没有半点犹豫,拔腿就朝外走,几乎跑了起来。
本来那阴婚道士站在里面一边,离黄老道远,又吓得够呛,不如黄老道腿脚快,追不上的。
可站在我身边的那个舅妈,离得近啊,而且她这会缓过来了,胆量也大。
想到刚才第一个就是冲她来的,而且阴婚是她拉的。
吓得嚎了一嗓子,拔腿就冲向黄老道,一把抱住他的腰:“道长,你先别走啊,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样一来,阴婚道士也追了上来。
其他看着血色脚印的,听着厉鬼惨叫的,也都反应了过来,连忙围了上来。
黄老道一边奋力推开舅妈的手要逃,一边低吼道:“那东西生前必然遭受了极大的冤屈,不得亲者重视,又久经痛苦惨死,怨气极重。”
“贫道来前,还想着收她一收,将她好生安葬,免得酿成大祸,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这才新死,魂魄刚凝成鬼魂,就这么厉害了。”
“一旦到头七,只怕与她之死相关的,以及惹她生怨的,都得惨死。其余沾染之人,至少也得遭大殃。”
“贫道两次出手,已经惹得她生出敌意,要尽快赶回观中,求祖师庇护,要不然……”
黄老道又没说完,推开舅妈,拔腿就跑。
这次是真的跑了,没一个人能追上。
那个和我蛐蛐的舅妈被推倒在地,还愣着神,转眼去看阴婚道士,似乎要问他怎么办。
周若云家的其他亲戚,也都噤若寒蝉。
黄老道这招以退为进,厉害啊!
下次可以和他合作,解决这些普通人的麻烦事情。
我打算再推一把,瞥了苏秦一眼,他立马明白,轻轻一弹手指。
太平间门口,空荡寂静的过道里,一声似有似无的女性低笑声响起。
一闪而过,却吓得几个人放声尖叫。
我跟着一把扯过刘宇辰,低声道:“刚才那道长说是青云观的,我们去找他,快点!”
刘宇辰这会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跟着我往外走。
这下周若云的亲戚们也反应过来了,哪还顾得上什么站边不站边啊。
钱分一分,到每个人手里,最多也就万儿八千的,这万一被鬼缠上了,一场大病就得去了。
连忙争先恐后的往外走,连带着周若云的爸妈,都被她的后爸后妈给拉走了。
等人全部走完,我们这才暗中折回。
将工作证,给守在太平间外吓得手脚哆嗦的医院工作人员看了一眼。
他们立马重重的松了口气,连忙带我们进去。
医院存放的尸体不少,有些家属不肯带走的啊,或是有些刑事案件没有办完,不能火化的啊。
一般的法医室,放不了太多的尸体,就会转存到医院太平间。
周若云的尸体,就在最近的冰柜里。
医院的工作人员壮着胆子拉出来,将裹尸袋拉开一点,示意我们看。
冰柜里面是一张年轻且长相姣好的脸,就算消瘦,依旧可见美丽。
当然,如若不是漂亮,陈冲这些人渣,也不会朝她下手。
美丽的东西,如若没有自保的能力,就会变成灾难。
我看着周若云的脸,示意苏秦推算命理。
可旁边工作人员却道:“我们也怀疑是他杀,前面没有家属报案,我们也不好多说。”
“刚才我们院里问过抢救的医生了,说她服用的药物里面有一种不该是她吃的。”
一边掐指推算着命理的苏秦一顿。
刘宇辰看着里面和自己的同龄人,沉声道:“她都这么惨了,几次闹自杀,居然还有人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