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贞的整体经营模式，很稳。
大老板陈冲，负责客源和把控财务。
二老板就负责诊所内的所有事务，正常的，不正常的。
三老板负责寻找货源和发展医护人员。
分工合作，环环相扣。
我和苏秦在办公室里，听着闻谦沉着冷静的将三人的资料跟我们分析完，包括后面的关系网。
这张网，不仅仅是医院和校方的，还有其他各个环节的人员。
闻谦他们已经暗中监控了一部分，只等拿到实证，就进行抓捕。
还有一部分隐藏得比较深的，只有陈冲知道的，就要从陈伟名这里入手，再从那两位老板那里套出来。
那几个U盘里的东西，我们也看了。
涉及的除了娱乐圈的，自然还有商界大佬，以及一些不可言说的人物。
有一份出货名单，隐隐提及了展柜里的东西，确切是不是，还得待查证，因为陈伟名并没有接触到这个层面。
我怀疑陈伟名，可能还藏了其他的U盘，毕竟他是不想背锅的，握着的肯定不只这么点东西。
“这上面的名单，也可能不是正主，都是代购的。”闻谦瞥了几眼，就发现了问题。
朝我道：“二老板肯定知道一些的，毕竟要从诊所出货。可这些人能搞这种事情，心理素质极强。”
“我认为可以先搞你们那个梦魇，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询问，我也没心情跟他们拉扯了。”
可以看出他确实很疲惫，这件事情的冲击力，比冷库藏尸，更难以让人接受。
我们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辰化雨居然在徐素心的病房。
正站在床边，看着喃喃自语的徐素心，脸上尽是悲悯。
旁边几个医护人员，又有点紧张的看着他。
这是辰化雨第一次出现，没有直接到我身边，而是来找其他人……
就在我看过去时，辰化雨也感知到，看了过来，眼中有着一股子深邃的悲伤，好像要将所有人淹没了一样。
他先是勾唇朝我笑了笑，这才缓步朝我走了过来：“梦魇的事情，安排好了。人都确定了吗？”
我还没有接话。
闻谦就连连点头：“掌握了名单的，全部监控到了，包括学校那些涉案的老师。”
我听着不由的手一紧。
看样子，闻谦查到的，比我们的多，所以才会破了心防。
而且他似乎和辰化雨，有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也不是像以前，都是由我在中间牵线搭桥。
辰化雨的安排很简单，他已经驯化了一批蛇。
只要将相关人的名单和长相给他，他会安排蛇去找到相关人员，然后在他发动梦魇时，将他们所有人拉入梦中，与谭诗怡共感。
闻谦立马带着辰化雨去看相关资料。
就在我要跟上去时，辰化雨却回头看向我道：“你去和那个叫谭诗怡的沟通一下，别让她到时承受不住。”
他和闻谦，什么时候就这样直接的联系了？
我不由的瞥了闻谦一眼，难不成就因为辰化雨帮他遮掩打了陈冲尸体的事情，就这么信任他了？
“正好，我有事问你。”苏秦却拉了我一把，轻声道：“出去说。”
我这才发现，苏秦目光有些微愠，却朝我打了一个眼色，示意我眼神别太露骨。
确实，无论是辰化雨和闻谦搭上线，是因为什么，都不是我能掌控的。
忙收回目光，和他往外走。
依旧是顾容声站着的那个地方，只是这会放了安全锥，拉了警戒线，下水道的井盖也打开了。
苏秦直接开问：“那个展柜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
我往那半开的井里瞥了一眼：“又深又黑啊，让人想往里看。”
“你别整这种，直接说！”苏秦抽出我背包里的钢尺，戳了戳我：“不说，我抽你。”
闻谦在提及展柜时，没有避着苏秦，就证明他可以知道。
我任由他握着钢尺，瞥了一眼在车内的刘宇辰和谭诗怡，轻呼了口气：“你听谭诗怡说过收藏的事吧？”
“嗯！”苏秦点了下头，冷声道：“是哪位大佬要开后宫吗？”
“不只是后宫，还是收集手办的那种。”我抿了抿嘴，伸手指了指半开的井口：“就在这下面。”
跟着尽量平缓，且简洁的将事情说了。
原本带他去看一眼是最好的，可那种画面，冲击感太强了，还是不要冲击他心理防线的好。
别说是尸体，就算是这么多塑料模特站在周围，也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些人的心理，到底有多变态啊。
苏秦听完，重重的踩了一脚井盖：“喜欢这些阴暗的东西，就该让他们待在下水道里不见天日。”
“这样的人，凭什么做人？”
“不是确定有地府吗？是怎么管的？这种人也让他们投胎成人，当畜生都嫌他们脏。”
他越骂越气愤，对着井盖又重重的踩了几脚，弄得哐哐作响，旁边车里的刘宇辰他们也都看了出来。
我抽回钢尺，往那边指了指。
苏秦也知道，这种事情，还是别让小年轻们知道的好。
社会，还是需要正能量的。
收好钢尺，我走到车边，靠着车门，将已经准备好梦魇的事情，和谭诗怡说了。
她瞬间又激动了起来，直接推开车门就要下来。
我再三告诫她，也会经历同样的痛苦，可她根本不在意。
正好，辰化雨在闻谦陪同下出来了。
他们两个明显达成了某种协议，闻谦对辰化雨亦步亦趋，十分尊敬。
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法阵，也没有什么群蛇绕着谭诗怡嘶嘶吐信，乱缠乱舞。
只是辰化雨走到她面前，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谭诗怡忙不迭的点头。
辰化雨抬手，在她额头轻轻一点。
只见一缕透亮的银丝，如同根须一般，先扎进她灵台。
跟着五指轻点，无数银丝蔓延到她脑袋上，顺着她发根扎了进去。
谭诗怡瞬间双腿发软，往一边倒去，我忙一把抱住她。
探了一下鼻息，呼吸也算平稳，只是沉睡，忙将她扶进车内。
有些不解的看向辰化雨，他却轻轻一挥手。
就见那万千银丝，从他指尖引出，一头连接着就谭诗怡，一头猛的甩向刚才我们站过的下水道井口。
一甩进去，里面瞬间唆唆作响，宛如群鱼上岸。
还站在一边，踩着井盖左右换脚，跟跷跷板一样玩的苏秦，好奇的拿手机往里一照。
吓得猛的后退几步，重重的喘着气，看向辰化雨。
跟着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等我到后，这才轻声道：“下水道里面，全是玄蛇。”
又怕我想不起是什么蛇，再次强调道：“就是血顶黑蛇，当初咬死你爸，还有缠顾容卿的那种。”
“不是说蛇君叛族了吗？怎么这些玄蛇，还听他号令？”
玄蛇无真身，似乎也不能离开蛇形山，现在到了这里，明显是辰化雨做了什么。
本以为他说驯化了一批蛇，是普通的蛇，却没想是他的同族，玄蛇。
我看着苏秦脸上的疑惑，轻声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尤其是在辰化雨和顾阴生这些大局者面前，过往的爱恨情仇，都是可以放下，为大局服务的。
我看着还在引银丝出来的辰化雨，以及站在他旁边十分恭敬的闻谦，突然发现打蛇形山出事后，辰化雨大部分时间都在蛇形山，且自由活动。
他或许，一直有自己的谋划。
终究是我忘了，他也是一族之君，重伤蛰伏，不过是暂时的。
他要做的，自然不会是和我这般朝不保夕的棋子，谈情说爱。
我站在下水道口，看着辰化雨五指轻点，游刃有余的引动银丝牵引着什么，下水道里面又开始寂静无声。
可我知道，里面那些玄蛇会牵引银丝，暗中游动，找到那些名单上的人，将他们拉入谭诗怡最恐怖的梦魇之中。
明明我们隔得这么近，我站在下水道口，好像一脚不稳就栽落。
而他，却是那种执掌一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