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阿莲也要被带走，我连忙追上去。
可刚一动，就感觉全身发僵，脑袋中再次传来顾容卿求救的声音。
只是这次，不再是向我，而是无意识的尖叫：“救命！救命！”
我瞬间好像被鬼压床一样，头晕目眩，眼前开始有着强光闪动，一条条刺痛的蛇在身上飞快的游走。
也就同时，手腕上系着的控尸铃“叮”的一声脆响。
就在铃声回荡之中，我猛的惊醒。
对着左臂弯用力一压，回转着辰化雨教我吐纳月华的功法，催动那枚蛇丹。
柳条从手腕“哗”的一下冲了出来，卷上那几个抬着冷冻舱的人，直接将他们拌倒。
我几步追上去，打开冷冻舱。
只见里面，阿莲重重的喘息着，可她身上，已经长出细密的鳞片，和密密麻麻指甲盖大小、猩红的冥芝。
双腿更是一点点收拢，要融合成一条蛇尾。
见到我，她脸露出惧意，跟着就哀求道：“杀了我！杀了我！”
她声音也变得“嘶嘶”作响，张着的嘴里，吐出来的已然是蛇信。
闻谦也追了上来，见状，吓了一跳。
忙又将冷冻舱关上，看向旁边被柳条拌倒的工作人员。
跟着想打电话，叫人过来。
可拿着手机，却发现全部没了信号。
只得又看向了我：“你先走！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我的任期还没到！”
可他已经被架空了！
或者说，打一开始，他就只是明面上的负责人。
我有点后悔，不该让他带我来找顾容卿的。
现在他知道顾容卿被控制，又见到阿莲慢慢化成蛇，上面怎么可能让他平和的离职。
“你先走，我留下来！”我掏出自己的手机，给顾容声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闻谦。
有顾氏这层关系在，顾容声来接人，他们不敢拦。
等挂了电话，015已经带着人，将这里围了。
闻谦还要说什么，我忙拉了他一下。
沉笑道：“等下顾总来接你，你就跟他走。有他在，你就能按计划离职了！”
“那你呢？”闻谦脸色发紧的看”着我，低声道：“你这不是洪流，是……”
“滚筒洗衣机！”我笑着安抚他。
将那枚控尸铃晃了晃：“他们带走顾容卿，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我。你也知道，我的存在很关键，他们不会太过得罪我的。”
说着看了一眼015，轻笑道：“这里以后就是你负责了吧？”
或者说，打一开始，就是她暗中调度。
要不然，顾容卿也不会是她第一时间签的调令送走。
015朝我笑了笑，指了指那四个抬冷冻舱的工作人员，身上缠的柳条：“他们也是听我的，先松了吧。”
我解了柳条，却暗中下了蛊。
015示意他们把冷冻舱抬回去，把阿莲再放出来。
然后朝闻谦道：“闻组要退下来了，就在院子里喝喝茶，抽抽烟，等顾总来吧，我和施组谈谈。”
闻谦冷呵呵的笑，却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点了根烟，站在院子里，没有跟上来。
等到了二楼那间会议室，015给我倒了杯水。
又自己倒了一杯，咕咕的灌下去后，又继续接着水。
朝我苦笑道：“我今天到现在，别说吃饭，连水都还没喝上一口。”
她确实挺忙的，从闻谦单位接手后，就一直死人，一直跟着我们跑。
“那盆幽兰，是你们和阿夭谈好后，带我家去的吧？”我捧着水杯。
突然想起那件事。
也就是那次，她们将顾容卿带走了。
015点了点头，又一次性把那杯水喝完。
这才道：“你开过施雍和顾淮生的棺，见过里面的蛇骨了。”
这个事情，已经过去挺久了。
可按时间算，也没多久，一个多月？两个月？
时间好像都模糊了。
我不由的苦笑一声：“阿莲和他们不同！”
“没有不同。”015复又接水。
苦笑道：“沾染冥芝的，最后都会这样。”
“阿莲身体已经生出冥芝，这是抽离人体组织的象征。就是---”
015生怕我听不懂，忙又道：“就是人和蛇，本身基因会有一定的重合度，可冥芝生长出来，抽离了人类dNA最关键的显性基因，将身体属于人那部分的精华脱离出来，就是冥芝。”
“这样残留的部分，就会显现成蛇的样子。”
她是法医，我是高中辍学，她在尽量用我能听懂的语言说给我听。
我晃着杯子里的清水：“所以冥芝很营养？”
顾氏药业，不就一直研究冥芝和玄蛇吗。
除了抑制，当然还有药物。
现在人均数命越来越长，那些富豪大佬上百岁的少吗？
阿莲就更不一样了，三世鬼精生出的冥芝，怕是效果更好。
015没有否认，只是接着道：“顾容卿的事情，你要理解我们。”
“怎么理解？”我将杯子放下，沉声道：“同为女性，你该理解阿莲。”
“你的存在，左右着万物归一，也左右着蛇君辰化雨会不会再次坚定的站在我们这边。”015又一次性喝了大半杯水。
朝我苦笑道：“还有顾容声，也对你动了情。如果我们不能掌控你，那万一……”
“你懂吗？”015端着杯子。
握着掌心晃了晃：“我们不可能将所有人的性命，更甚至整个人类命运的走向，交到你一个人的手上。”
“所以？”我突然感觉到悲凉。
我把顾容卿交给闻谦，就是相信她们，所以把这唯一可能与我拘魂换体的存在，交给了他们。
结果呢？
成了他们掌控我的关键！
“我们只是要调试，你和她之间是不是真有关联。一旦确定有，如果日后你想启动万物归一，我们会第一时间将你的神魂，挪到她体内。”
015脸上没了表情，变得无比的冷酷：“她身上的镇魂困尸符，会将你的神魂永远困在她身体里，这样你就不能再转世，以后就不会再有万物归一了！”
“这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怕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受了逼迫，或是迷惑，我们多加一层保险罢了。”
“毕竟，你也不想万物归一，是吧？”
是啊--
大道理吗，都一样。
我靠着办公桌，轻声道：“那顾容卿呢？是被关在那具大石棺里，是吧？”
“多大的痛苦，才会刺激到，她魂魄差点离体，又不得已向我求救？”
我不敢想象，那种求生不成，求死不能的环境里，还要经过强光、电流、蛇游……
她得多痛苦！
015脸色闪过迟疑：“她打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她自愿进行蛇葬，也是自愿纹的困尸镇魂符，这一切她都是自愿的。”
“也是为了人类--”
自愿！
都是自愿！
为了人类！
是为了她们这些人！
不是所有人！
有的人，已经宁愿成蛇化蟒，就这么躺平了！
她们没想着去救那些人，却想着折磨顾容卿，想着怎么掌控我！
我冷笑了一声！
015身体猛的一僵，双眼跳动，带着惧意的看着我。
我盯着她笑了笑：“现在，我也带你做一个自愿的事情！”
跟着直接往外走。
015瞬间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不过双眼充着血，跟我往外走。
到了楼下，闻谦和顾容声正一块靠着车门抽烟。
见我下来，闻谦朝我摆了摆手，直接拉开车门，走了。
顾容声迎了上来，瞥了一眼015，脸上露出不耐烦。
却还是沉声道：“车上说！”
“015组长，要和我们一起去蛇厂，主持那里的事务。”我率先拉开车门。
顾容声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看了一眼也跟着上车的015。
不解的看向我，朝我挑眉。
“先去看刘伟雄这么白化蟒吧！”我没有先解释。
顾容声也带着专用机，还是不太安全。
一切，等到了关刘伟雄那间密封的实验室再说。
顾容声立马明白了什么，安心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