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被姬姮这种糊弄了事的想法,给惊呆了。
不过转头一想,如果辰化雨有解决的办法,也不会让玄典镇着蛇形山这么久,也不敢真正的杀了玄典了。
也就这样吧!
闹了一通,酒劲上来了。
我又不敢睡草地上,重新将躺椅搭好,躺了上去。
苏秦丢了张毯子给我,也往吊床上一躺:“今朝有酒,今朝醉啊!明天再说明日事啊……”
姬姮喝得更多,在地上艰难的挪了几下,差点起不来。
还是苏秦拉了她一把,才踉跄着起来,直接倒另一张躺椅上。
还看着顾容卿,朝我感慨:“她这睡得挺沉哈。你那蛊给我来点,喝多了酒,睡不好,早上起来头痛。”
这是蛊啊,又不是什么药。
给她下了蛊,就不怕我留着,以后控制她?
这么大大咧咧的,姬氏怎么敢放她出来。
见我没动,她还朝我伸手:“快点啦,现在就开始上头了。”
“蛊?”我看着她,有点疑惑的确认。
“是啊,蛊!”姬姮揉着太阳穴,在躺椅上挪了挪:“不怕的啦,你又不会弄死我。我这可是华夏发源的姬氏血脉,你给我下个蛊,等养到明天早上,保证很不错,说不定就成金蚕蛊了呢!”
“我谢谢你啊!”我弹了弹刚才掐破的手指。
一点血水溅在她额头,瞬间渗入她皮肤里,眨眼就不见了。
姬姮揉着太阳穴的手,慢慢放松了,满眼放光的看着我:“真的不痛了啊!”
我眯着眼,引着蛊虫吸食着体内残留酒气。
“我看你资料的时候,说你打小学习养蛊,跟着施老太学殓尸封窍。”姬姮舒舒服服的躺着。
像是高中那会宿舍里的卧谈会:“我记得施雍最厉害的是观山望水的堪舆术,以及自比绍雍的易数,你为什么不学啊?”
“他死了啊,我跟谁学?而且这东西要天份的,学不来!”我有点失笑。
轻声道:“易数,也是数,只是高于数,玄于易。现在数学,不也就这些吗?”
“一样的课程,一样的老师,一样的题目。”我一想到这个,就有点好笑。
轻声道:“可有的能搞满分,有的不及格,有的……”
“我数学天份不算高,勉强吧!这易数,就更难了!别说没人教,教了估计也难学太会。”
“也是!”姬姮也感慨。
叹气道:“这是真不好学啊,你有家族遗传基因,都学不会。他们把我关悬崖峭壁,就让我自己悟,真的是要了命了!”
“我看了你资料,还有点羡慕你。殓尸封窍,也就说起来不好听点,可葬礼算是生死大事中,最大的事了。”
“你还哭丧,烧纸,什么都干,还可以搂席,至少能见到人,热热闹闹的。”
“我被关着,都是按年算,别说和人说话,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那些经典玄学没学会,徒手攀岩,已经是一流了!”
“可每次爬下去,都是一通打。但至少能见到人啊……”
姬姮啧了下舌:“我就一直跑,一直被打。我就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关绝壁,明明其他人都是一起上课,有老师教的。”
“凭什么,我就要全靠自己悟,他们恨不得连话都不教我说,就让我在那悬崖峭壁上,面壁学到所有的东西。”
我听着诧异,不由的侧眼看向她:“那你学的什么?”
“易数啊,学得不好!”姬姮话又转了回来。
睁眼看着我道:“这东西学着有什么用啊,我感觉毛用都没有,就算能算出未来,可改变不了,有什么用!”
“切!”苏秦嗤笑一声,在吊床上晃了一下:“你学得不好,能算出未来?”
姬姮没理他,脑袋往后撬了撬:“你易数怎么样?”
苏秦立马低咳了几声:“还行吧?”
“能算什么?”姬姮立马来劲了。
嘟囔道:“这东西是真的难啊,可我感觉也是真的没用,为什么被吹得这么高?”
“排四柱,批八字,梅花易术这些,都会点吧。”苏秦一听,这是学渣碰到学渣的感觉。
立马道:“一般人的命理,大方向还是能算出来的。梅花易术,可以算些事,也挺方便的啊。”
“梅花易术,我没学过。听说也挺厉害的,能算什么事?你可不可以教我啊!”姬姮身子在躺椅上扭了扭。
不知道怎么用的劲,躺椅居然往苏秦那边挪了过去。
满脸认真的看向苏秦,眼睛里都是崇拜。
搞得苏秦都不好意思了,伸手掰着吊床绳,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有些惶恐,又有些吹牛吹大了,圆不回来的无助。
我只是闭着眼,偷笑。
苏秦见我没有戳破,这才低咳了一声:“这个也容易学,我教你!你先说说,你看过哪些书,学过什么?”
“这么多年,把你关绝壁上,总得给你看些书吧?”
姬姮冷呵呵的笑了两声:“没有书!就几块破石头,还有一些壁画。说是什么最先的河图洛书,观先天也演八卦的,让我摸,让我看。”
“我就一直摸啊,看啊。看啊,摸啊……”
姬姮嘲讽味十足,幽幽的道:“那乌龟壳,都快被我摸得包浆了,还是什么都没学会。”
“就让你自己看石壁上的河图洛书,连个讲解都没有吗?现在还演先天八卦啊?这能算什么?算天气?”苏秦也诧异的睁开了眼。
不解地道:“你是不是特别皮啊?你家这是找个理由,把你关起来啊?这易数,没人点拨,你连八卦都认不全,学什么?”
“是啊!我也不懂,反正就被关在那全是壁面的绝壁上,让我看啊摸啊的……”姬姮又开始揉太阳穴了。
苦恼地道:“我不想回去,所以这边出事了,我还挺开心的。终于可以不用关在悬崖峭壁了,可以出来走走了!”
我却不由的睁开了眼,看着被浓烟熏得发昏、没有半点星空月色的夜空。
声音发哑的道:“你是什么时候关进去的?”
“刚会说话吧,他们连字都没教我学,说话都说不太清,就把我关进去了,真的很没人性啊!”姬姮摇头暗骂。
沉声道:“也就我天生性格好,要不然,早就变成野人了。”
“那你一直在那上面?谁给你送吃的?”我看着夜空中涌动的烟雾,心头也跟着涌起了波澜。
“爬山的老猿啊,有时就是山魈,反正谁上来就谁送,也是些不说话的。”姬姮明显不太乐意。
我想着这些东西:“那你现在能算什么了吗?”
“不知道啊!我不会算,算不是要教怎么算吗?”姬姮又伸手扒拉苏秦。
沉喝道:“来!你教我那个梅花易术,我学东西很快的,这些什么手机啊,电脑啊,我一天就学会了。”
苏秦这会也感觉到不对了,将她手扒拉开:“那你们家为什么又让你出来了?”
“不是这边出事了吗?石树开花了啊,他们就说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可以出来了!”姬姮重重的拍了苏秦一下。
冷哼道:“不教就不教。”
我吸了口气:“你的意思是,那棵石树也跟你一起呆在那绝壁上?你是怎么发现它看花的?”
上次她说,看到石树开出花时,是一点点裂开的,还听到了声音。
按理这种事,发生在一瞬间,不会亲眼看到的。
就像那盆幽兰开花,第二次能看到,是我摘了花。
可平时,它什么时候开,除非时时刻刻盯着它。
姬姮皱了皱眉:“我看到了,就是看到了。哦,我来前,也看到你了,还有你那盆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