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姮这问题一出，这些因为春梦，开始肯说话的工作人员，立马都沉默了。
他们进来前，肯定经过培训了的。
就在这实验室旁边，那道看不见的防线有多厉害，想来他们也试验过了的。
现在他们怀着的胚胎，就是融合的产物。
他们是不可能过那道防线了的。
就算打掉胚胎，血液里也会残留着子体受孕交换的生物信息，他们依旧过不了那道防线。
可那胚胎长得这么快，必须打掉啊！
要不然，他们身体供应不了血液和营养，会被吸干的。
宫外孕，是要人命的。
更何况，他们每个人身上都附着了六个以上的胚胎。
这点倒是与人类有着不同，至少人类很少怀到六个以上的胚胎。
反倒是小型的哺乳类，像老鼠、兔子或是猫狗之类的。
想到这里，我猛的想到了另件事情。
看着男工作人员道：“你们春梦的对象应该是女的吧？”
男工作人员立马点头：“难不成是男的？”
可女工作人员春梦，肯定是男的啊。
更重要的一点是，如若春梦是女的，那卵子应该在女性体内，又是怎么转移到男性的腹腔中间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瞬间想到了阿夭。
在我印象中间，可男可女，且能同时的，就只有阿夭了。
而且她的种族，就是教化万物繁衍生息的。
更重要的一点，她当初也说过，是支持万物归一的。
可以她的重要性，自然不是会像顾善莲一样，做一些逼迫我的事情。
如果她真正的作用，是现在呢？
我不由的有些懊悔，不该让刘宇辰和她过多接触的。
阿夭立场不定，种族被困心，万一她意图突破，想放出被囚禁在地心的同族……
想到辰化雨那了然凝重的神情，我也不由的发了慌。
忙朝姬姮道：“你打算怎么办？”
这些工作人员也脸色发紧，一致要求打掉胚胎，在实验室进行观察。
姬姮苦笑了一声：“打不掉的！”
“什么意思？”一个男工作人员立马就不乐意了。
沉声道：“难道真让我们生下来，再进行研究？”
我忙朝他摆了摆手：“这种附着在肠管或是腹膜上的胚胎，得开刀取出来。别说现在这里没有手术条件，就算有，你们认为多久能愈合？”
“在这愈合期间，会不会出其他问题？”
我朝他们竖了竖手指，强调道：“你们进来才两天两夜，怀上的胚胎已经一百天以上了，你们认为下一次，再怀上，会怎么样？”
“那怎么办？”
“难道就任由它们长大吗？这么多异位妊娠的胚胎，按现在的生长速度，我们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指挥所怎么说？不派医疗车进来吗？”
“难道我们进来，也就成了这试验的一部份了吗？”
他们从原先的无声沉默，到瞬间激烈的抗议了起来。
我只得引出蛊蛛，将他们全部放倒。
等他们软软倒在地上后，我这才看着头疼的姬姮：“你叔他们怎么说？”
这里面的情况，由她那个叔叔随时监控着。
姬姮揉着太阳穴，朝我无力的道：“我叔只负责收集数据，以及我的监控。这些工作人员，是由单位统一配制的，不在我叔管控范围内。”
“出了这么严重的失误，上面也得审批。这些都是行业精英，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但要想保全他们，也很为难。”
让他们出去手术，那道防线根本过不去。
再派医疗队进来，就等于让那些医护人员涉险。
而且里面手术后的风险也很大！
我想了想，朝姬姮道：“我可以引着蛊蛛，进入他们体内，精准的吃掉胚胎。”
姬姮瞬间眼神都亮了起来：“真的？”
我点了点头。
蛊蛛本就是啃食血肉的，在我入魔那会，已经完全由我意志掌控。
最近几天，又融合了不少生物，其中有一批，已经小到肉眼不可见。
如果让它们钻进腹腔，再一点点吃掉胚胎，再爬出来，几乎可以算得上无痛清除。
姬姮是见识过蛊蛛厉害的，立马朝我摆手：“我向上面请示一下。”
“重点是，就算清除胚胎，这些工作人员该怎么办？”我特意提醒她。
其实在这边缘地带，建什么实验室，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明知道这万物归一的融合性，太过厉害，他们还敢尝试。
我不由的瞥了一眼那个说过见一百多天注射过人类基因的猪胚胎的女工作人员。
她们胆子是真的大，这些都敢尝试。
对外说是一百多天，就停止了试验，终止了胚胎发育，可内在呢？
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他们有没有往下进行？
这想法一出，我猛的想到了顾氏的合窳。
猪身人面，黄身赤尾。
我在蛇形山见过，顾容音驱使它们，啃食玄蛇。
可后面黄老道也说过，他见过真正的合窳，不是这样的。
顾容音更是毫不避讳的承认，这是顾氏养出来的。
要养成猪身人面，那就至少具备二者的基因。
或许这些《山海经》中，多少与人类相似的物种，都是上一次万物归一时，融合了人类基因的。
我看着这些工作人员，瞬间明白为什么我在碰触到胚胎时，感觉到见过了。
他们怀的，全部都是合窳！
可这点就很奇怪，怎么可能全是合窳呢？
姬姮在申请，没这么快审批。
我也不方便听她和她叔讲电话，干脆先出去，问一下辰化雨。
却见他安然的躺在那头大牛上，以手撑头，闭目养神。
我走过去，直接开口道：“他们怀的都是合窳，是不是阿夭？”
“是！”辰化雨睁开眼。
毫不避讳的道：“她恨我，你不是知道吗？”
“所以，她让这些工作人员怀上合窳，是因为要应付玄蛇？”我转眼四处看了看。
既然有了合窳，那这市区里，必定就有了玄蛇。
可玄典都离开了，那些玄蛇不是在他化成山的蛇身里吗？
怎么还会留在这里？
辰化雨并没有回我，只是合眼道：“没用的，就算你吃掉那些人体类的胚胎，这些哺乳动物就不能孕育了吗？”
“阿夭要让合窳吃掉玄蛇，必然是做足了准备。”
“所以你打掉这些胚胎，改变不了什么！”
我听着呵笑了一声：“蛇君认为我想改变什么？这万物归一的进程吗？”
“还是缓和阿夭与您的关系，或是拯救所有人类，以及阻止什么，让世界重归和平？”
辰化雨抬头，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生气。
我冷笑一声，伸手指着实验室：“我只是想救这八个人，就够了！”
以前就是想得太多，总想着人性的堕落啊，社会的黑暗啊，物种的发展啊！
我呸！
这些其实都不用想，洪水滔天而起，最终流向哪里，自有山川定义。
不是凡人，能决定的。
我就算到现在，说什么万物归一在我身上是关键，其实压根就不是！
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要做的，不是拯救所有人，而是力所能及的，救我能救的。
至于其他改变不了的，我也不奢求改变！
我看了辰化雨一眼，沉声道：“等蛊蛛吃掉他们腹中的胚胎后，我会留下蛊蛛保护他们，同时也会在这里等阿夭！”
辰化雨呵笑一声：“她不会来了！”
我瞬间感觉不好！
辰化雨朝我沉声道：“你在这里，不能出去。阿夭来去如烟，谁也挡不住她。”
“就在刘宇辰转移前，她刚和刘宇辰说上了话。现在刘宇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边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担心你，又不能离开落花洞，也进不来这里。”
“那他想得到你消息，最好的办法，就是求助于阿夭。一旦接触多了，你都对阿夭生不出警惕，更甚至多了几分喜欢，刘宇辰能避开吗？”
我心跳几乎停止，看着辰化雨道：“蛇君的条件是什么？”
他把这件事，掰开了揉碎了讲给我听，自然是要谈条件的。
现在我融合了其他生物，也过不了那道防线。
就像刘宇辰进不来，只能求助于阿夭一样，我只能求助于他。
我们姐弟，终究是案板上的鱼肉。
辰化雨抬眼笑了笑：“我的条件一直都是那个，你和我生下玄蛇一族的蛇君。如若你答应，我就将刘宇辰拉进来，保证不让他被阿夭借了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