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头儿莫要气恼,我那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走,咱们去大牢里探探杨开水的口风。”
安守念赶忙转移话题。
若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怕一下子又一发不可收拾。
好不容易从小黑屋里出来,若是一下子擦枪走火,恐怕又要让这位“苦逼书怎写”的作者大改了。
“我说得是不是,作者大人?”
苦逼的书怎写:π_π…?
……
大理寺大牢。
自昨日安守念嘱咐杨波为杨开水更换一间整洁牢房后,便迅速将杨开水从丙字大牢转移出来。
如今,杨开水被关押在一间无字大牢之中。
“头儿,念哥,走这边。”
杨波一路疾行,引领着安守念和姜矜柔前往关押杨开水的大牢。
不过几息之间,安守念三人便抵达了关押杨开水的大牢跟前。
这一次,杨开水身上的衣物干净整洁,他手握一本《苦人经》,正端坐身子,在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火烛前,细细品味着书中的每一个字。
以至于安守念三人来到大牢跟前,杨开水都浑然不觉。
“杨…”杨波见状,刚要开口呼喊。
“先不要打扰杨开水。”安守念眼疾手快,赶忙出言制止。
“阿波,你先去忙你的事情,这里有我和头儿就行。”
“嗯。”杨波点头应是,对着安守念和姜矜柔拱手作揖,微微一躬:“头儿,阿念,那我先去忙了。”
言罢,他转身离去。
目送杨波远去之后,安守念的目光如同一束聚光灯一般,直直地落在沉浸于《苦人经》的杨开水身上。
随后,嘴角微微上扬,一抹得意之色如涟漪般在脸上荡漾开来。
“讨厌的守念,快把你那得意洋洋的嘴角给我收起来……”
一旁的姜矜柔见状,面若粉霞,娇羞欲滴。
接着,她伸出纤纤玉手,如蜻蜓点水一般,轻拍了一下安守念的脑瓜。
随后又瞥了一眼杨开水手里的《苦人经》,轻咬银齿,似嗔似怒道:
“一本不堪入目的书籍,有什么好品味的?!”
“头儿,你这就不对了,我们看书,不能只看其表面,要深入挖掘其内涵,了解其全貌。”
“俗话说‘细品一书,尝人生百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若这本《苦人经》不是守念你写的,我就信你说的话!”
姜矜柔白了安守念一眼,眸子如秋水漱漱,红唇似花瓣欲滴。
“嘿嘿…”安守念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其实《苦人经》是安守念在闲暇之余写的一本“刘备”文。
共分三卷,《沙场点兵》《后庭柳花》《逐鹿中原》。
主要内容是讲述一位常年在外征战的将军和他家中妻妾,以及掌权者之间的故事。
“讨厌的守念!”见安守念一脸傻笑,姜矜柔忍不住娇嗔一声。
半炷香后,杨开水终于放下《苦人经》,脸上露出些许动容之色,仿佛有所触动。
“开水兄,怎么样?可读出些深层含义来?”安守念笑着问道。
“安大人、姜大人,实在抱歉,杨某看得太入迷了,慢待了安大人和姜大人。”
杨开水闻言,赶忙起身,对着姜矜柔和安守念微微作揖。
“没事。”
安守念摆了摆手,随后踏入大牢之中。
姜矜柔也跟了上去,默不作声。
“‘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杨某最喜欢这句话,真不知道这本奇书是哪位先生所写,实在是让杨某感触良多…”
杨开水不由自主的感叹一声。
“开水兄,瞧瞧最后一页,右手边的最下角。”安守念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杨开水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安守念所言。
将目光投向《苦人经》的最后一页右下角。
定睛一看,只见上边写着三个小字——“安守念”。
“原来是安大人的墨宝,怪不得……”
杨开水不禁感慨万千,声音中满是钦佩。
“看开水兄如此爱不释手,这本《苦人经》我就送给开水兄你了。”
“多谢安大人!”杨开水也不再客套,忙不迭地谢道。
毕竟,这本《苦人经》中蕴含的各种人生观和价值观,对杨开水的冲击太大了。
“若开水兄觉得意犹未尽的话,我这里还有《美人书》和《琼明录》,不知开水兄是否有兴趣?”
“谢…谢安大人,杨某有这一本便足矣,若是贪心不足,恐怕这小身板儿吃不消……”杨开水苦笑着回答。
“对了开水兄,经过头儿和我彻夜长谈,虽然你是杀死赵又云的罪魁祸首,但念你在坦白从宽,积极配合的态度上,我们决定网开一面,放你一马。”
“毕竟,父命难违,开水兄你也是被逼无奈,身不由己……”
话毕,安守念稍稍停顿,目光紧紧锁定杨开水,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只见杨开水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噗通”一声站了起来,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安大人,此言当真?!”
“嗯!”安守念笑道。
这下子,安守念心中已然明了,杨开水对自己家道中落之事浑然不知。
随后,脸色如乌云般渐渐阴沉下来,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过,开水兄,有一事我必须告知于你。”
见原本笑容可掬的安守念突然敛去笑容,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杨开水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难道是家中……”
昨日安守念的话语,又再次在他的耳边回荡。
而安守念接下来的这句话,验证了杨开水的心中所想。
“就是令尊,于卯时被问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