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宁都没见过她当然不记得。
“这是英国公府的六娘子。”谢宛之也走了过来。
见肃王不记得自己，秦蓉很是失望，幽怨地望了许昭宁两眼，“王爷五年前还救过小女子一命呐。”
那年秋狩她年纪小不懂事乱跑到了猎场里差点被狂奔的野猪撞倒，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肃王及时射中了那畜生救了她一命。
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她都做好准备了呢。
许昭宁：……
“王爷日理万机，哪里记得那种小事？”傅晴嘲讽地哼了一声，同样走到许昭宁面前优雅的福了福，仰起一张含羞带怯的小脸冲她莞尔一笑。
许昭宁：……
这人若是知道她讨好的其实是向来看不起的寡嫂，也不知会不会气吐血？
许昭宁牢记着肃王的性格，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两步，根本不给这俩姑娘任何眼神。
她这样表现应该没有问题吧？王爷知道后应该不会怪她吧？她一会儿得写信问问他……
“走吧。”许昭宁对着谢宛之笑了笑。
就在两人转身要上马车时，侧边却突然扑出来一个人。许昭宁腿脚不便反应不及，好在身边的成喜眼疾手快，手肘一抬就把人顶了出去，对方应声倒地。
人群中瞬间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这不是承恩公府的九姑娘吗？她这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肃王在那儿呢？”
“再怎么想要露脸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
……
周围的交头接耳还夹杂着几声窃笑，纪瑶只觉得无地自容，忍痛爬起来，悲愤喊道：“有人在背后推我！”
许昭宁都有些无语了。
怎么又有人暗算这纪九姑娘？莫非是她性子太弱，比较容易下手？
“如意算盘落空，何必找这样的借口？”秦蓉哼了一声，抱起胳膊，“你差一点就扑到王爷身上了呢，真是不害臊！”
“纪瑶姐姐，你没摔着吧？”谢宛之于心不忍，关心地问道。
纪家人虽有那种心思，但纪瑶本人挺有分寸的，对她不过分谄媚，也没跟她瞎打听阿兄的事，比傅晴和秦蓉讨人喜欢。
“多谢郡主关心，我没事。”纪瑶摇摇头，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我真的是被人推出来的，郡主，你信我！”
谢宛之不知说什么好。
她是挺想相信纪瑶的，只是她也不确定……
许昭宁想到之前宫宴上的意外，决定多问一句，“你说说具体情况。”
莫非方才也是上次那个背后之人在搞鬼？
纪瑶愣了一下，忙道：“我刚走到那里，就有人在我腰上推了一把。”
她往秦蓉和傅晴的方向指了指，那里大概站了十几个姑娘。她本来是不想离肃王太近的，只是三姐的嬷嬷一直在旁边拉她，她没办法，磨蹭着等肃王快上马车了才走过来。
“是用手碰到你的吗？”许昭宁问。
纪瑶仔细想了想，郑重回道：“是的，是用手推的。”
她能感觉得到腰上是有两只手一起用力。
许昭宁微微颔首。
那就不是上次那种“隔空打物”的方法了。那边站着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家闺秀，应该和那背后之人没有关系。
“王爷，我……”纪瑶欲哭无泪，也不知该怎么替自己辩解。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她明明都尽力避开肃王了呀！
许昭宁没想管这种女子间的小纠纷，但问到了一半，总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了。她略想了想，对着成喜低声交代了几句。
成喜点点头，抬头挺胸地走到了那群姑娘面前，肃着脸询问：“可有人碰巧看到了什么？”
话落，许昭宁就发现有个姑娘慌张地垂下了脑袋。
成喜等了片刻，见没人站出来，便又开口了，“纪九姑娘身上穿的是今年宫里新出的妆花缎，绣花的金线用了特别的工艺，只要沾了热水就会变色，若你手上碰到过，遇水也会显出颜色来。”
听到这一点，姑娘们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只有一个人，脸色完全变了。
“来人，去端盆热水过来。”成喜吩咐一旁的小太监。
“等一下。”傅晴白着脸站了出来，呐呐道：“我刚刚脚崴了一下没站稳，好像不小心碰到了纪姑娘。”
“真是对不住了。”她对着纪瑶行了一礼，讪笑着解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才……”
纪瑶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哪里看不出来这傅姑娘是故意让她丢脸的。
“你反应这么慢，别是脑子有问题吧？”秦蓉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打击情敌。
其他人看向傅晴的眼神也变了，都很有默契的离她远了一些。
傅晴咬着唇，忍着没有反驳。
她就是故意推纪瑶的，哪叫这人非要挤过来站到她前面挡住她？她只是一时气不过，没过脑就上手了。若是想清楚对方的身份，她还真不会胡来。
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许昭宁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上了马车。
纪瑶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王府远去的车驾，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回去的路上，谢宛之与来时一样，还是和许昭宁坐一辆车。
“阿兄，我这衣裳也是宫里今年新出的妆花缎做的，真的可以变色吗？”小姑娘眼睛瞪得圆圆的，很是新奇的模样。
许昭宁笑了，“我让成喜唬人的。”
谢宛之有点小遗憾，随即又有了新疑惑，“若是那傅家姑娘没有自己站出来坦白，阿兄要怎么办？”
许昭宁把那慌张垂下脑袋的姑娘说了，“这人一定是看到什么了，之后只要让成喜分开审问她们，她一定会交代的。”
谢宛之通过她的描述弄明白了那姑娘的身份，“她是曹大郎母亲的娘家侄女，家世不显，肯定不敢当众说什么。”
再说曹家和傅家还是亲戚，她不可能帮着外人去揭露傅晴。
许昭宁点点头。
难怪她觉得那姑娘有些眼熟，原来是曹母的侄女，她以前说不定还见过。
“这傅晴也太阴险了，定远侯府不仅没规矩，家教也不怎么好。”谢宛之满眼鄙夷，然后又好奇地问道：“阿兄是怎么救了秦家姑娘一命的？”
许昭宁可答不出来，“记不得了。”
不过这事既然被提起了，她还是写信问问王爷才稳妥……吧？
谢宛之哦了一声，小眼神飘忽了一下，问：“那阿兄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她真是愁。今儿在宴上，她发现其实想要做她嫂嫂的人很多，可是不知道兄长的喜好，她也无法有进一步行动啊！
许昭宁：……
答不了，这个真答不了。她还是一会儿问问正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