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宁被他脸上璀璨的笑意晃了下眼睛,愣了愣才道:“当然有关系。我不仅是请别的大夫来坐馆,我自己也要亲自出诊的。”
“这世上女子行医本就不合礼数,你是王爷,你的妻子若是做这样抛头露面的事定会被人非议,我也不想被这样的身份牵制。”
“原来昭昭已经考虑到这些了……”谢禛眼里的欢喜更深了,“昭昭放心,你嫁给我,还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王妃的身份不会束缚你,反而还能帮你做到更多你想做的事。我绝不会把你困在内宅。”
他的妻子就是行医也没人敢说她不合礼数!他也不需要帮他打理后宅的妻子,这些琐事自有王府的人去操心,昭昭随心所欲就行……
许昭宁的脸霎时就红透了,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但他这样一说,好像她确实在担心这些似的。
“昭昭……”谢禛突然叫了她,却又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直直盯着她瞧。
他的眼神炽热而专注,还缭绕着一股以往从未有过的强势,如有实质一样结成了一张密实的大网,将她整个人困在里面,无路可逃。
许昭宁不敢与他对视,转开视线,盯着桌案上一跳一跳的烛火,故作冷静道:“干嘛?”
“你回应我了。”谢禛笑起来,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愉悦,“我叫你昭昭,你回应我了。”
许昭宁有种掉到坑里的感觉,轻轻一哼,偏过头去没有理他。
谢禛更开心了。
她在自己面前一直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闹脾气”。
他很喜欢她这样鲜活的样子,这也表明他们之间更亲近了……
“昭昭,你心里也有我,对不对?”
谢禛突然往前倾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许昭宁能清楚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轻轻的,痒痒的,又有些烫……
“昭昭……”他又喊了一声,声音温柔而缱绻,同时又往前靠近了一些,仿佛她不说话,他就会一直往前。
许昭宁的心跳得更快了,一下重过一下,就连呼吸也不顺畅了。
她紧了紧握起的手心,陡然转过脸,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嗔怪,却又掩不住眼底的羞意。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王爷这么厚脸皮呢?你不是一靠近女子就难受吗?我看都是骗人的吧?”
谢禛有些看呆了,不由自主伸出手,却没有贸然触碰她,只是把指尖停在她眼前半寸的地方,感受到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嗯,确实是骗人的。因为我现在就不难受,还想离你更近一些,再近一些,只有你……”
谢禛的喉结滚了滚,收回手坐直身体,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孟浪的举动。
许昭宁狠狠松了口气。
“你记不记得臭老头说我们能修成正果?”谢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臭老头?”
“就是玄清子。”
许昭宁:哪有这么称呼自己老师的?
“他虽然只有半吊子道行,平时挺不靠谱的,但我觉得他这次说得很对。”谢禛正了神色,一本正经道:“我们之间能发生那么玄妙不可言的事,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所以,我们是天作之合,自然能修成正果。”
许昭宁被逗笑了,“哪有人自己这样说的?”
谢禛也跟着笑,目光越发柔和,“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昭昭,我过两日就让人上门提亲好不好?”
许昭宁没再拒绝却也没有立马应下,“王爷,我们不要这么急好不好?”
谢禛很喜欢她说“我们”,“昭昭放心,提亲只是走个形式,不会耽误你的计划。你还是可以去舅舅家探亲。我说过,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我绝不会束缚你。”
许昭宁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有些不确定我们现在心里的感受是不是一种错觉。”
“错觉?”谢禛的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许昭宁长长嗯了一声,似在思考要如何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太匪夷所思,太特殊了。”
“我们成为对方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然就会生出亲密之感。我在想我们对彼此的情意,是不是就是这种亲密感造成的错觉。”
“我们对彼此的情意?”谢禛的眼眸像是被点燃的星辰,骤然亮了起来,“昭昭心里果然是有我的。”
许昭宁脸热,没好气睨了他一眼:“我这段话的重点不是这个。”
谢禛其实听明白她的顾虑了,“昭昭是觉得我们换回来后,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亲密之感不再,我们对彼此的情意也会随之消失?”
虽然他只是把自己用过的词重复了一遍,但许昭宁总觉得从他口中说出来怪怪的。
什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许昭宁有些懊恼,脸上的热度越升越高,“差不多是这样吧。”
她也有些弄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以前和曹修文定亲的时候,她都没有在意过什么爱意不爱意的,既然是家里为她定的亲事,那她就嫁,也无所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面对王爷的时候,她就没这么洒脱了。她会考虑好多事情,也会患得患失……
谢禛默默注视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也读懂了她心里的想法,“昭昭是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确认一下彼此的心意?”
许昭宁轻轻嗯了一声,“我不是不相信王爷,我就是……”
“好。我会等你回来。”谢禛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不会变,只会随着离别而变得更加厚重。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挑了挑眉。
“……什么条件?”
谢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个问题,“若我今日不来,昭昭是不是不会告诉我去金陵探亲的事?”
“也不是。”许昭宁垂下眼睛,莫名有些心虚,“我本来也打算离京之前去王府拜别太妃娘娘和郡主。她们知道了,王爷自然也知道了。”
“这不一样。”谢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的事,我只想听你自己跟我说。我的条件就是你要给我写信,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也会给你写信,我们就还如之前那样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