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府小院书房。
只见鱼富贵行色匆匆地踏入屋内,他手中紧紧攥着厚厚的一沓纸张,额头上微微渗出汗珠,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紧张的奔波。待站定之后,他来不及擦拭汗水,便迫不及待地对着坐在书桌前的李三一张口说道:“少爷,根据目前所收集到的信息来看,今年的粮价与往年相比并无太大变化。近些年来,咱们胭脂城乃至整个秦州地区都是风调雨顺,庄稼收成良好,所以尽管这里的粮食价格相较于长安要高出两成左右,但总体而言还是较为稳定的。”说罢,他恭恭敬敬地将手中那叠整理好的情报递到了李三一面前,请其过目详查。
这些年以来,鱼富贵一直致力于为李府铺设情报网,并逐步将其发展壮大。如今,终于到了检验成果的关键时刻。
李三一接过那一沓纸张,神情专注而严肃地逐页翻阅起来。他时而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时而轻轻点头,表示对某些内容的认可。大约一刻钟过后,李三一放下手中的纸张,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鱼富贵,略作思索后说道:“如此甚好,既然当前局势稳定,我们应当抓住这个机会有所行动。这样吧,立刻着手安排收购粮食事宜。先从胭脂城南部以及秦州的其他地方开始,让李东林带领府上的佃户们分散出动。每户佃户负责率领一支队伍,专门负责收购粮食。同时,将当地收购价格提高半成,以吸引更多农户出售粮食给我们。但有一点需要特别强调,务必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至于府中的下人们,则主要从盐、铁、麻布原料以及其他生活用品等方面入手,全面开展采购工作。”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竹林那边的那座宅子咱们就先不去了,那里已经全部被用作物资的存放地啦。至于马坊镇上那些新建好的房屋、小院以及库房等地方,目前也不允许再有外人随意进入了。除了主屋之外,其余的房间可都是用来放置各种物资的呢。记住,一定要跟林峰交代清楚这件事情,告诉他让护院们全体人员立刻到岗执勤,绝对不能无缘无故擅自离开岗位。另外,再从秦怀玉统领那里抽调两百人分别入驻我们的两座府邸,进一步增强安全防卫工作。嗯……暂时应该就是这些了。”李三一想了想后,又接着补充说道。
“好的,少爷,小的明白了。我会马上按照您的吩咐去安排相关事宜的。”说完,管家鱼富贵便迅速将少爷所说的话一一记录下来,并仔细地与李三一核对确认无误之后,才恭敬地点头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书房。
待鱼富贵离开后,又仔细查看了一眼情报,仔细分析,把想法再次梳理了一遍,发现没有补充,就记录下来,等收购结束后,在安排。
做完这些,已经深夜,回到主屋,这才想起木竹清还在,就返回书房休息去了。
翌日一早,待晨练结束,沐浴更衣室,来到主屋,与二女一起用早饭。
李三一脸轻松地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给两位女子听,他稍作停顿之后接着说道:“本来咱们说好要一同前往竹林避暑纳凉的,但眼下看来这个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具体什么时候能成行还得另说呢。”
秦淑兰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完全能够理解目前的状况。她嘴角含笑,温柔地回应道:“其实我也是才刚适应咱们这座温馨的小院不久,若是少了你同行相伴,不管去到何处都会觉得索然无味。所以呀,我宁愿就安安静静地留在这里,只要能与你相守一处,哪怕只是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对我而言也如同四季如春般美好呢。”
李三听完这番话不禁开怀大笑起来,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秦淑兰的肩膀夸赞道:“哈哈哈哈,到底还是淑兰你最会说话啦!不过没关系的,等这次的收购事宜圆满结束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来重新安排行程也不迟嘛。假如你们两个在这段时间里觉得有些烦闷无聊,大可以在府内四处溜达溜达散散心。竹清不是通晓一些机关之术吗?不妨带着她去那几个作坊参观参观、长长见识。但是记住哦,你们只管默默地观察就好,不要随意发表言论或者指点什么。如果有任何意见和想法,可以用笔书写下来,然后悄悄放置在书房留给我就行啦。”
听到这里,两女纷纷颔首表示应允。
用完早饭,李三一就忙去了。
大武六十三年七月初八,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书房,照亮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此时正值晌午时分,书房内一片宁静祥和。
李三一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翻阅着一叠厚厚的收购记录。他眉头微皱,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竹纸,似乎想要从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找出什么重要的线索来。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秦淑兰与木竹清两人手牵着手缓缓走进了书房。
这两位女子近来相处得愈发融洽,宛如亲姐妹一般亲密无间。她们步入书房后并未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李三一如痴如醉地阅读着那些收购记录。只见李三一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的竹纸,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这些文件。
大约过了十来个呼吸的时间,李三一终于抬起头来。当他的视线触及到秦淑兰和木竹清时,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呀,有点忙,让你们久等了。”秦淑兰微微一笑,娇声回应道:“少爷操劳也是为了咱们李府嘛!您尽管忙便是,我们不着急的。”说罢,她轻轻拉着木竹清走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
李三一感激地点点头,然后又迅速将注意力放回了书桌上的那些纸张上。他一边仔细查看,一边拿起笔在旁边做着记录,口中还时不时地嘟囔两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一刻钟之后,李三一总算完成了对所有资料的整理工作。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开始动手收拾起书桌上略显凌乱的纸张。待一切整理妥当,他再次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不远处的秦淑兰身上。
一般她们是不到书房来到,不管是秦淑兰还是木竹清,在家族里都是知道规矩的,书房一般是女子禁地,就像后宫不得干政一样。想必这时秦淑兰过来时有事情吧,
就在这时,李三一的目光不经意间与秦淑兰交汇在了一起。只见秦淑兰轻轻地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小巧纸条,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住纸条一角,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递到了李三一面前,并轻声说道:“这是方才我哥哥通过信鸽传过来的消息呢。”说完之后,她便缓缓地把那张纸条递给了李三一。
李三一接过纸条,动作轻柔而又谨慎,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他慢慢地展开纸条,定睛一看,只见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一行简短的文字:“备,一号十万,二号十万,半月后取货。”
李三一盯着纸条上的字沉思了片刻,脑海里开始飞速地盘算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按照这个时间来推算,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应该是先在长安这边观察几日货物的销售情况,然后根据实际需求再去下订单、取货,如此一来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要知道,这里所说的一号其实就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香皂,而二号则代表着香水。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导致商业机密被泄露出去,就连装香水所用的瓷瓶也是清一色的白色瓷瓶,至于那些精美的图案和装饰,则全部都是事后二次张贴上去的。
只是没有说朝中讨论出兵这事,不知道是何道理。
秦淑兰稍作思索,便猜到了李三一心之所想,她轻声说道:“关于朝中讨论出兵之事,依我之见,或许是哥哥有所顾虑,所以才未在信鸽上传达相关信息。一来呢,他可能担心信件在路上被外人截获;二来嘛,也许朝中之议尚未有定论,哥哥认为此时告知我们并无太大必要。”
李三一听着秦淑兰的分析,不禁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信鸽若是在飞行途中停下来觅食,又或是不幸于半空中遭遇射杀,那朝廷的机密可就要泄露出去了。一旦被别有用心之人知晓,这可是重罪一桩啊!
经过秦淑兰这番解释之后,李三一对于大舅哥的顾虑也就不再那么在意了。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等见面时再详谈便是。反正就算真的没有收到只字片语,别人又能拿他怎样?此时此刻的李三一,不过是比普通蚂蚁稍微强大一些而已。他深知自己手中所掌握的那些东西,如果有人肯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迟早都会被破解掉的,就连秦宇辉也不例外。只不过眼下,能多赚取一些利益自然还是要尽力争取的。而当务之急,则是如何提升自身保命的能力。毕竟,只有先保住性命,才有机会去谋划其他事情。
两人把事情说完就没再停留,起身出了书房。李三一则陷入了沉思。看来需要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脉络了。
大武六十三年七月初十,上午
李府书房
鱼富贵面带微笑,步履轻盈地走到李三一面前,将手中的一叠纸张恭敬地递了过去,同时开口说道:“少爷,幸不辱命啊!一切都是按照您之前制定的计划购入的,如今已经运到库房的粮食足足有四万五千石之多呢!还有那食盐也有整整一千石,铁块更是多达十万斤。至于蚕丝嘛,则有两万五千斤啦,再加上上个月留存下来的部分,差不多接近三万斤哟。此外,麻丝共计五万五千斤,茶叶也有五千斤之数,各种颜色、种类的木料加起来则有四千五百方。还有那砖头有三十万块,瓦片也有二十万块,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物资等等。所有这些东西总共花费了十万三千四百二十两银子呐。”
李三一接过纸张,仔细查看上面罗列的数据,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着。他抬头望向远方,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慨之色,缓缓说道:“唉,果然还是有钱好哇,如果不是前段时间那三笔丰厚的收入进账,想要购置这么多的物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听到这话,鱼富贵立刻满脸堆笑,连忙奉承道:“嘿嘿嘿,少爷您过奖啦!这可全都是因为少爷您持家有道,管理有方啊!若不是有您这般英明睿智的决断,咱们哪能如此顺利地完成这次采购任务呢?”
李三一被鱼富贵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显得格外愉悦,随即大手一挥,朗声道:“哈哈哈哈,这段日子里大家伙儿确实都辛苦了!等忙完这阵,该奖赏的一定要重重赏赐,让大家都能感受到本少爷的慷慨与关怀。当然啦,该休息的时候也要好好放松一下,养精蓄锐才能更好地为本少爷效力嘛!”
“现在咱们这儿香皂和香水的存库还有多少啊?”李三一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投向面前的管家鱼富贵,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地询问道。
只见鱼富贵略作思索后,立刻回答道:“回老爷,目前香皂尚有七万三千盒,而香水呢,则有五万瓶那种小包装的,以及一万斤的大包装。”要知道,这香皂和香水可都是能带来丰厚利润的畅销货品,所以有关它们的库存情况,鱼富贵自然是张嘴就来,并且时时刻刻都牢记于心。
李三一听完之后,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果断说道:“嗯……这样吧,想办法把香皂的库存提高到二十万盒!”接着他话锋一转,又继续追问道:“哦,对了,那现在这些香皂和香水的包装盒是从外面采购的呢,还是由咱们自家制作呀?”
鱼富贵赶忙回应说:“刚开始的时候,咱们确实是去外边购买那些包装盒的,但后来经过仔细对比,发现那个店铺提供的包装盒在用料方面不太讲究,质量参差不齐,导致最终成品的差异比较大。所以从那以后,咱们就不再使用外购的包装盒啦,如今所有的包装盒都是咱们自家工厂生产的。而且无论是用料、尺寸还是规格等各个方面,全都保持着一致,确保了产品的品质稳定可靠。”
“嗯,你做的很好,就该这样。里面的丝绸内饰也用我们自己的吧,要是能产量能跟得上的话。”李三一想着,这些小东西,算下来也不少。
“好的,少爷,现在丝绸织机还是试机阶段,是跟不上,等规模上去之后,我们在专门设计一种图案,这样能打出名气。”
“嗯,你考虑的很全面。对了,那批孤儿现在这样了?”李三一忽然想起,随口问道。
此时,鱼富贵手中紧握着一本记录簿,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关于孤儿们的各种信息。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查看着本子上的数据,然后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向李三一回复道:“目前咱们这儿的孤儿一共有一百二十一人呢,而且还有专门负责教授文课和武课的教习。其中年龄超过十二岁的孩子总共有十二个,我之前已经将他们派遣到各个商铺去实习啦。”说完这番话,鱼富贵等着李三一的下文。
这时,只听李三一缓缓说道:“嗯,这样啊。那你下一次出门的时候,记得在胭脂城的南边挑选一个镇子。在那个镇子里,给置办大概二三十亩左右的一处宅子。等到秋收之后呢,再去购置上千亩的良田。以后要是再有新来的孤儿,就直接安排到那边去生活和学习,运作模式嘛,就跟这边保持一致就行。至于人手方面,就让程铁牛负责看管吧。这些孩子们将来可是要作为我们的情报人员以及外出执行任务的暗卫来培养的哦,所以这件事只能由你一个人去操办,千万不能让秦府的其他人知晓此事。等府里现有的孤儿都妥善安置好了之后,就不要再接收新的孤儿进来了。那些教习呢,你就把他们安排到家兵基地去吧。”
听完这番吩咐,鱼富贵心里不由得一惊,暗自思忖起来:“少爷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难道说他和秦府的人产生什么隔阂了不成?可按道理讲不应该啊,我自己都没收到任何相关的消息呢!唉,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按照少爷的要求把这些事情办妥当了再说吧,想来少爷这么做肯定也是有着他自己的一番考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