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胭脂城西二十里的地方,这里实际上属于胭脂西邻肃县的管辖范围。然而,由于这是两县的交界处,而且都是荒地,因此形成了一个两不管的地带,成为了土匪和流寇的滋生地。
最近一个月,胭脂城府兵营似乎发了疯一般,对这些土匪和流寇展开了猛烈的打击。这使得许多土匪和流寇不得不逃窜到临近的县份去谋生。
在一处丘陵地带,一场土匪与盐商之间的激烈交战已经接近尾声。而赵智,则正悄悄地埋伏在距离界碑仅百步之遥的地方。
赵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要从李三一的那个命令说起。今天,是他按照李三一提供的名单,去拜访最后一个退伍老兵的日子。
当赵智与这位老兵闲聊时,一个邻居突然插话问道:“总旗大人,在距离胭脂城地界一里的地方,有一伙土匪,您说咱们该不该管呢?这些可恶的家伙,打劫完后就立刻逃往肃县,而肃县那边又没有人去管他们。可咱们又不愿意跑到肃县去追捕,这可真是让我们苦不堪言啊!”
赵智闻言,眉头微皱,追问道:“哦?具体是怎么回事呢?你给我讲讲。”
“好的,是这样。”那邻居回应道,“这里确实是两县交界之处,道路两旁尽是灌木丛林和小土坡,而他们的老窝则位于距离道路两里远的大山坡上。由于近期我们这里正在进行剿匪行动,所以他们的队伍又增加了几十人。据我亲家公所言,往来的客商大多都曾遭受过他们的讹诈,就连他来我家时,也被迫交了一百文的过路费。那边的衙门虽然来过几次,但由于不愿进入树林,这股土匪的胆子便越来越大了。”
“嗯,既然不在我们县的管辖范围内,那我会将此事上报给千户大人。否则,日后恐怕会有更多的麻烦事。还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毕竟这不是我们的地界。只是苦了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啊。”老兵邻居无奈地叹了口气。
赵智听完老兵邻居的陈述后,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了解情况。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给出明确的答复,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两县的军方人员,需要谨慎处理。
赵智转头看着老兵,语重心长地说道:“老段啊,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好好琢磨琢磨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过去,那也无妨。不过呢,你有空的时候不妨过去溜达溜达,瞧一瞧,说不定这对你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你想啊,像你这样过去的话,至少能领到三十两银子的安家费,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而且,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好处等着你呢。”
老兵感激地看着赵智,连忙说道:“谢谢总旗大人为小的着想,小的家里头还有一大家子人呢。等我考虑清楚了,再去找您汇报。”
赵智摆了摆手,笑着说:“行,那我就不多啰嗦了,俗话说得好,‘话说三遍淡如水’嘛。”
“对了,既然你也退伍了,就把村子里的青壮年们组织起来吧。农闲的时候,让他们也练练武,这样一来,就算有土匪来袭,他们也不敢轻易进村啊!毕竟咱们都是爷们儿,保护村子里的老老少少,这可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呢!”赵智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老段听后,连忙点头称是:“大人所言极是,我觉得这主意甚好。等我回头找村里的族老们商议一下,看看具体该怎么安排。”
赵智见状,满意地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到府兵营来找我。要是我不在的话,你去找长史或者千户大人也都可以。咱们兄弟一场,谁还没有个难处的时候呢?”说罢,他便起身准备离去。
老段见状,赶忙说道:“那我送送总旗大人。”说着,他和家人以及邻里们纷纷起身,一同将赵智送至门外。
出了村子一里处,绕过村庄,赵智带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着。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嘈杂的打杀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不远处。
赵智脸色一沉,低声对身边的铁牛说道:“铁牛,过来。”
铁牛闻声赶忙凑上前,问道:“总旗,找俺啥事?”
赵智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沉声道:“你带着你的五个人,去摸摸这土匪的老窝在哪?”
铁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咧嘴笑道:“嘿嘿,还是总旗知道我,我就喜欢干这事儿!”说罢,他一转身,带着身后的五个人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了茂密的灌木林中。
赵智看着铁牛等人的身影消失,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转头看向另一名手下,喊道:“刘老三,你过来。”
刘老三应声上前,赵智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腰牌,递给刘老三,郑重地说道:“你拿着我的腰牌,带五个人骑马,立刻赶回府兵营,找千户大人。告诉他,肃县这里有个土匪窝,人数至少有一百人,距离咱们一里远。问问他需不需要派兵打掉这个土匪窝。”
刘老三接过腰牌,应道:“是,总旗大人。”然后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小旗中,挑选了五名精壮的士兵,一行人骑着马,像一阵风一样悄然离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李三一的亲卫队总旗周十斤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周十斤与赵智见面后,两人立刻开始商议如何处理当前的情况。就在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铁牛突然走了进来。
“卑职见过赵总旗,周总旗。”铁牛恭敬地行了个礼。
赵智见状,连忙问道:“侦查的情况如何?”
铁牛回答道:“回禀总旗大人,我已经找到了土匪的老窝,就在咱们西北方向不到三里的地方。外围大概有二十多人把守,里面正在训练的土匪大约有五十人左右。至于屋里的情况,暂时还不清楚。把守的还人手一把刀,聊天打屁,训练的有一半都没有武器,只拿着木棒,基本没有皮甲、盔甲的。看样子面黄肌瘦的,估计也是吃不饱饭。”
周十斤听完铁牛的汇报,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好,你先下去吧。”
“是。”铁牛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周十斤看着铁牛离去的背影,对赵智说:“现在情况基本上已经了解了,我打算带人去土匪的老窝,你就带人把眼前这个战场收拾一下吧。”
赵智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他也明白自己和周十斤同为总旗,在职位上是平级的,但实际上周十斤的权力和地位都比他高。所以,他只能听从周十斤的命令。
“铁牛,带着你的人,跟周总旗走吧。”赵智看着站在一旁如同一座铁塔般的铁牛,面无表情地说道。
铁牛听到赵智的命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兴奋之情。他挺直了身子,高声应道:“是!”声音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周十斤,这位亲卫队总旗,带领着他的人马,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土匪窝边。距离土匪窝还有百步之遥时,他果断地挥手示意队伍停下。
周十斤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土匪窝的情况。根据铁牛之前的描述,他在脑海中迅速思考着作战方案。过了一会儿,他转头对铁牛和杨卫青说道:“铁牛,杨卫青,你俩带自己人马把周围的明哨和暗哨都给收拾了。等收拾完后,给我打个信号,我们一起冲进去抄他们的老窝。”
“是!”铁牛和杨卫青齐声应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决心。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转身各自去找自己的人马。
土匪窝中的土匪们,面对胭脂城最强的军方人员,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噩梦即将降临。他们还在悠闲地打牌聊天、赌博,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铁牛和杨卫青带领着各自的队伍,如鬼魅般悄然潜入了土匪窝周围的树林。他们训练有素,动作迅速而隐蔽,很快就将那些明哨和暗哨一一解决。
随着一声清脆的信号声响起,周十斤立刻率领着亲卫队总旗的人马,如饿虎扑食般冲向土匪窝。土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乱作一团。
这场战斗,对于土匪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屠杀。他们虽然在人数上处于绝对优势,但是在武器装备和战术素养上也远远不及周十斤的队伍。周十斤的士兵们手持锋利的长枪和强弩,轻易地刺穿了土匪们的简陋防线。
土匪们惊恐地四处逃窜,但却无处可逃。周十斤的队伍将土匪窝围得水泄不通,不给他们任何逃脱的机会。
这种一边倒的战斗局面,让周十斤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慨。他深知,这不仅是因为他的队伍实力强大,更重要的是李三一的命令——鸡犬不留,将土匪窝彻底铲除。
时间匆匆而过,还未到一柱香燃尽之际,土匪窝中的土匪们便已全部被歼灭,无一幸免。周十斤所率领的队伍行动迅速,如疾风骤雨一般,在短时间内就将战场清扫干净,确保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周十斤仔细观察着这个土匪窝,发现这里竟然颇为齐整。不仅有成群的马匹,还有一辆辆装满货物的货车。这些货车里装载的物品可谓琳琅满目,粮食、武器盔甲、金银珠宝应有尽有,足足装满了四十九辆车。其中有五辆车更是装满了黄澄澄的金银,而银票则被周十斤贴身收藏着。如此丰厚的收获,让周十斤都有些难以置信。
然而,面对如此多的物资,周十斤不禁心生疑惑。他实在想不通,既然有这么多的财富,为何这土匪窝的属下们还会吃不饱饭呢?究竟是这当家的太过吝啬,还是他有什么特别的手段能够给这些土匪们洗脑呢?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赵智眼睁睁地看着盐商被土匪们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他们自己也只剩下二十来个人。大当家的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奶奶的,这些盐商可真难缠啊!明明只有区区五十人,我这一百多号兄弟,现在就只剩下这么点儿了。下次要是再碰到盐商,可不能只带一百多的弟兄去了,至少得两倍才行!刚才老子可真是差点就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大当家的一脸愤恨地看着满地的尸体,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大当家的,我看这事儿有点邪乎啊。要不咱们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回山寨去吧,我总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二当家的凑到大当家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你说得对,让兄弟们动作快点,把这些尸体都收拾一下。”大当家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二当家的提议。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突然一支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大当家的后脑勺。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像雨点一样倾泻而下,密集得让人无处可躲。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土匪们瞬间乱作一团。他们惊恐地四处逃窜,但那些箭矢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死死地追着他们不放。仅仅十来个呼吸的时间,二十来个土匪就全部被箭矢射中,每个人身上都至少中了十支以上的箭矢。
赵智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直到确定没有人再动弹,他才挥了挥手,示意属下们合围过来。
“打扫战场,先把这些土匪的尸体收拾一下,还是按照老规矩来办。”赵智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是!”属下们齐声应道,然后迅速分成三人一组,开始执行任务。长矛手负责检查尸体,弓弩手则提着刀将土匪的头颅砍下来,而盾牌手则站在一旁,负责保护其他人的安全。
待府兵们将土匪首级全部归拢后,他们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土匪们的全身衣物、盔甲、武器以及随身物品来。这些物品被仔细地分类放好,以便后续处理。
就在这时,两队人马成功汇合。赵智将周十斤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周哥,这些客商其实是盐商,我特意吩咐手下人不要去动他们,所以你就放心地打扫战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