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一从那戒备森严、军旗飘扬的秦州兵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之后,立即向身旁的赵智总旗下达命令,让其率领着所属于他的全部人马迅速前往秦州城的北门外严阵以待,做好接应工作。而李三一本人,则带着宇文飞手下的那几十个身强力壮、训练有素的家兵小旗,气宇轩昂地朝着城中走去。他们此行的目的乃是要去拜访秦州州牧大人。
其实,关于秦州州牧的府邸所在之地,李三一早在昨日便已通过各种渠道打探得一清二楚。所以今日前来拜访,可谓是轻车熟路,毫无阻碍。一路上,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如织,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然而李三一等人却无心欣赏这市井繁华之景,他们步履匆匆,径直朝着州牧府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秦州州牧府那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大门前。只见这座府邸高墙耸立,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前立着两尊威武雄壮的石狮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站在最前面的宇文飞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将李三一所准备好的名帖递交给了门口的门房。那门房接过名帖定睛一瞧,当看到“男爵”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不禁一惊,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态度也变得毕恭毕敬起来。毕竟,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社会里,男爵这样的贵族身份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得罪得起的。
那门房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转身小跑着进入府内禀报去了。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吱呀”之声响起,原本紧闭着的州牧府中门缓缓打开,仿佛是在迎接这位尊贵客人的到来一般……
只见一位年约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身着一袭华丽的大武五品文官服饰,缓缓地走上前来。他面庞圆润,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向着面前之人拱手作揖,朗声道:“秦州州牧虞文奇,在此拜见男爵大人!”原来,此刻的虞文奇本应在府邸之中休憩养神,但由于昨夜发生的一桩意外事件,搅得他不得安宁。
话说昨晚,他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竟然失手将一名兵营伍佰户给活活打死了。按常理来说,这本算不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毕竟以虞文奇在当地的势力和人脉,要摆平这样的事情并非难事。更何况,他与新上任的林万户乃是同乡之谊。只是这个伍百户有些特殊,其背后似乎有着太子府撑腰,处理起来可能会略微棘手一些。于是乎,虞文奇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在夜间修书一封,并备下一份丰厚的礼物,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呈给他在朝中的强大靠山。
就在虞文奇准备出发拜访林万户的时候,忽然听到门房禀报说有位男爵登门拜访。起初,他不禁感到十分诧异,暗自思忖着:自己来到这秦州已然过去整整四个年头,此间拥有爵位者,除了那位同为同乡的万户侯林尘岳之外,再无他人啊。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男爵?怀着满心狐疑,虞文奇赶忙命人呈上拜帖。待他展开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惊,好家伙!这居然是一位新近册封的男爵,而且获封不过才短短数日前之事,连下面的人都未曾听闻过此等消息。
要知道,这朝廷已有十余载未曾册封过任何爵位了。如今突然冒出这么一位新晋男爵,想必此人定是非同凡响。虽说男爵在众多爵位当中属于最末等的存在,但好歹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五品贵族。反观自己,虽贵为一州之长,身居正五品的州牧之职,却始终未能获得爵位的殊荣。想到此处,虞文奇对眼前这位神秘的男爵更是多了几分好奇与敬畏之心。
“州牧大人您太客气啦!虽说我贵为男爵之位,但实际上不过是区区一千户而已呀,说到底还是在您这位大人手底下做事呢。日后啊,周末大人您就直接唤我三一或者小李便好啦。”李三一脸带微笑,十分谦逊地说道。
“哎呀,那怎么能行呢?男爵毕竟是男爵,地位尊崇;而千户则是武官之职。二者不可混为一谈呐。”虞文奇连连摆手,态度坚决地回应着。他心里很清楚,虽然彼此同为官员,但一来自己是文官,二来与对方尚不熟识,该有的礼数绝对不能少。否则,一旦被那些个眼尖嘴利的御史们抓住把柄弹劾一番,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哟。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又客套了好一阵子。最后,虞文奇才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将李三一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州牧府的客厅之中。
一踏入这州牧府的客厅,李三一不禁眼前一亮。跟兵营里那位于中央的大帐以及自家的小客厅相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有着天壤之别啊!只见整个客厅宽敞明亮、布置奢华典雅,处处都透露着一种高贵大气之感,用“高端大气上档次”来形容可谓再贴切不过了。即便是在前世所见过的那些五星级酒店,恐怕也要稍逊一筹呢!
宾主双方纷纷落坐之后,只见一群训练有素的仆人鱼贯而入,他们动作轻盈地端着精致的茶壶和茶杯,依次为众人斟满茶水。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
虞文奇率先打破沉默,微笑着开口问道:“不知男爵大人的封地位于何处呢?”此刻的他心中一片茫然,对于这位新结识的男爵所知甚少,只能主动发问以获取更多信息。心里暗自思忖道,待李三离开后,得赶紧吩咐管家前往当地仔细打探一番才行。
李三一微微颔首,回应道:“我的封地在胭脂城的马坊镇,距离此地约有百十里路程。”
虞文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可是咱大武朝最北部的一个镇子啊!紧挨着大夏国和匈奴,地理位置颇为重要。”身为一州之牧,他对这片地域自然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尽管未曾亲自踏足过那些下辖的镇子,但像这种边陲重镇的大致方位,他还是心中有数的。
这时,虞文奇面色凝重地接着说:“此次因邻国边境爆发战事,导致大量流民涌入我大武境内,如今已有许多人抵达了秦州城外。”
李三一深表同感地应道:“是啊,下官此番前来秦州述职报到时,在北门便见到为数众多的流民。粗略估计,少说也有四五千人呐。”
虞文奇轻皱眉头,忧心忡忡地说:“确实如此,不仅北门,其他三门的情况也相差无几。每日用于赈济灾民的粮食都在上万斤之多。而且眼下天气渐寒,真不知道这场战争何时才能结束,这些可怜的百姓又该如何熬过这个寒冬……”说到此处,他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听到虞文奇如此言语,李三一瞬间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自己所封之地由于长期遭受战乱的蹂躏,想必人员流失定然不在少数。此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心间:何不……
于是乎,只见李三一微微躬身抱拳,对着虞文奇开口问道:“州牧大人,在下心中忽生一念,不知当讲不当讲?”说话间,他还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下左右。
虞文奇见状,先是略感诧异,但随即脸上露出温和之色,左手轻轻一挥,示意周围的下属们有序地退下。待众人离去之后,他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李三一,缓声道:“男爵大人但说无妨。”
得到许可后,李三一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州牧大人,实不相瞒,我那封地因战火,百姓流离失所,人口锐减。而如今秦州城外却聚集着大批流民,无处可去。依在下之见,大人能否遣派这些流民前往我的马坊镇呢?毕竟我镇地域广袤,正急需大量人力来从事种地和开荒之事啊!”说完这番话,李三一满含期待地看着虞文奇,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虞文奇闻听此言,不禁心头一喜。要知道,对于城外那些数量众多的流民,他一直忧心忡忡,唯恐处理不当会影响到自己的政绩。此刻李三一主动提出接收这批流民,无疑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因此,他连忙拱手致谢道:“多谢男爵大人出手相助,此等义举实在令人钦佩。只是此地与马坊镇相隔足有百十里路程,让这些流民长途跋涉前去,倒也是为难他们了。不过好在总算能给他们寻得一线生机,不至于饿死荒野。”说到此处,虞文奇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如此一来,为避免众多流民于外漂泊流浪、无家可归,我这小小的男爵府,甘愿接纳他们。只不过嘛,还得麻烦州牧大人您派遣人手沿途护送一番。毕竟有官府出面组织协调,想必此事处理起来将会顺利许多。”李三一说罢,稍稍停顿片刻后接着讲道。
“那就真的太感谢男爵大人啦!但这样一来,咱们可是需要调动大批官吏呢。”虞文奇话到这里,突然止住不再往下说。
李三一何其精明之人,瞬间便领会了他的意思,当即笑着回应道:
“州牧大人呐,虽说此举乃是为了解决咱秦州当下之困境,但也断不能让大人您白白辛苦操劳啊!这样好了,先拿出五千两银子作为给一路护送的兄弟们的茶水钱。等到所有流民都安全抵达马坊镇之后,再按照每人一两银子的标准将余下的费用全部结清。您看如何?”
“哈哈哈哈,哎呀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到底还是男爵大人大方豪爽啊!”虞文奇一听这话,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喜笑颜开的神情,忙不迭地应和道。
话说完后,只见李三一毫不犹豫地伸手探入怀中,动作迅速而熟练。眨眼间,一个厚实的信封便出现在他手中。原来早在数日前,那位管家鱼富贵就曾慷慨地给予李三一两万两的巨额银票,并叮嘱他务必在抵达秦州之后好好利用这笔钱财来打通关节。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李三一将这些银子分成数个五千两一封的信封。其中,他亲自携带两万两上路,而剩余部分则交由宇文飞等人保管。如此安排,旨在让李三一负责与上层人物打交道,而宇文飞他们则应对下层人员。毕竟民间素有“阎王好哄,小鬼难缠”之说嘛!
然而,当一行人终于到达秦州兵营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此地的长官竟然正是秦淑兰的舅舅!于是乎,李三一灵机一动,决定送上几车精心准备的药酒作为礼物。出乎意料的是,这份心意居然奏效了,他们并未花费分文银两。就这样,原本准备用于疏通关系的银票得以保留下来。至于兵营其他人,这次匆忙,没有多做停留,以后有机会再看。常年在此地,总有单独相处的时候。
如今,这珍贵的银票即将派上用场。李三一微笑着将信封递给对面的州牧虞文奇,眼中闪烁着自信和期待的光芒。虞文奇见状哈哈一笑,豪爽地说道:
“哈哈哈,还是男爵大人您够爽快啊!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便立刻派人传话下去。咱们就以十日为期吧,能收到多少就算多少啦!”
说罢,他毫不迟疑地接过李三一递来的信封,甚至连看都未曾多看一眼,仿佛对里面的数目早已心知肚明。紧接着,他极为自然且流畅地将信封揣入怀中,那动作简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毫无半点拖泥带水之感。
“好,那就多谢州牧大人,到时剩余多少,我让人给您送到府上。”
李三一见虞文奇爽快答应,也就放心多了,这次战争应该收购了不少土地,有很多佃户逃亡,明年开春,有地没有人种,就抓瞎了,现在把人要多去,开荒、修路、修城墙都可以。这州牧也应该不是个什么好官,自己给他解决这么大麻烦,还要自己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