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离开何元海的府邸时,脸色凝重,心中已然有了决定。虽然何元海嘴硬,但武阳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既然他口口声声威胁自己,那么就让他明白,方中县并非何元海一个人的地盘,武阳也并非易与之辈。他站在府邸的大门口,冷冷扫视了一眼周围,带着几分冷峻的气息,挥手让随行的士兵上前。
“将何元海押入大牢,暂时不准放人。” 武阳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种坚定的决心。
一名士兵立刻点头,回头指挥其他士兵执行命令。何元海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武阳会如此果断,刚刚还在信口开河威胁的那个男人,转眼便变得如铁一般坚决。而他自己,也只能被五花大绑带走,脸上的那份傲慢与自信,在武阳离开时,已经彻底消失。
回到县衙,武阳没有停留过久。他对着自己的书案整理了一下心情,随即便召集了钱乙和谢戊两人。
“你们两人负责继续调查何元海背后的事。”武阳语气低沉,但其中的坚定毫不掩饰。“无论他背后是什么势力,今天他逃脱不了我方中县的司法。”
钱乙与谢戊互视一眼,随即答应:“属下明白,县令。”两人没有再多说废话,知晓这是关乎方中县未来的大事,二人迅速退下,开始着手调查。
武阳静静坐在书房内,心中波澜起伏。县内盐商的腐败问题,方中县的政务、军事等各个层面,正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他的每一步都需要更加小心谨慎。而此时,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杨不拙的叮嘱——降龙枪法,不能松懈。
武阳站起身,走到院中。月光洒在大地上,清冷而明亮。院中的景象宁静而深远,唯有偶尔的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武阳深吸一口气,心中的压力和复杂的思绪,仿佛瞬间得到了释放。他抬起银枪,开始缓缓地舞动。
枪尖如龙,翻腾不定,呼啸间带起一阵风。降龙枪法的招式,历经了千锤百炼,动作已经变得更加流畅而迅捷。每一枪刺出,仿佛有龙之威势,势如破竹,极具威慑力。而武阳在练习过程中,不断地调整自己每一招的细节,力求更加精准和完美。那些曾经看似难以掌控的力量,现在在他手中变得越来越顺畅。
武阳对降龙枪法没有一丝丝的懈怠,每当思维陷入困境时,便拿起降龙银枪,一枪接一枪地练习。每一枪的刺出都带着沉重的气息,每一枪的回收都充满了力量和信心。武阳发现,随着自己的练习,他的身体越来越轻盈,枪法的动作越来越得心应手,那些曾经困难的招式,如今已经变得流畅如行云流水。
每一声枪尖刺破空气的声音,都让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也许,这就是杨不拙所说的,“降龙枪法需要勤练”,每一次的练习都不是为了简单的技巧,而是在磨砺武阳的意志和耐性。
有时候,练习到深夜,月光渐渐偏西,武阳的衣袖被风吹起,耳边传来一阵阵的轻响,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他周围萦绕。每一次练习的尽头,他都站在原地,闭上眼睛,静静感受那股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力量,心跳仿佛也随着枪法的节奏在跳动。
而在那一夜,武阳不止一次在练习中有所顿悟,虽然眼前的困境仍未得到完全解决,但降龙枪法的每一次挥动都使他更为坚定。他明白,眼下的困局需要他冷静地去处理,而不是急功近利。然而,他也清楚,这场与方中县深层次腐败势力的斗争注定是漫长而艰难的。
第二天清晨,武阳依旧站在练枪的地方,眼神依旧凌厉,但内心却变得更加坚定。他回到屋内,稍作休息,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武阳三天的等待终于在第四天上午迎来了突破。上午武阳正坐在县衙内,面前摊开着一份厚厚的账簿,眉头紧锁,正思索着方中县盐税逃避的问题。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帘一掀,钱乙和谢戊两人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武县令,找到线索了!”钱乙的话语带着一丝急迫。
武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中翻动账簿的动作停下,他立刻抬头看向钱乙,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线索?”
谢戊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方中县十里镇的镇长林墨,参与了盐税逃避的关键流程,甚至知晓了不少重要情报。他手中掌握着一些关键的证据,不仅涉及盐商,还牵扯到了更深的利益链条。”
武阳一愣,随即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林墨?没想到竟然是他!此人平日里为人低调,竟然在背后藏有如此龌龊之事。”
武阳对着林墨有着印象,自己在接管方中县军政事务时跟这林墨对接过几次,聊天时感觉属于一个本分的官僚,没想到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钱乙点了点头,“是的,镇长林墨在盐税的逃避过程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更重要的是,他与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有过接触,或许能够揭开更深的秘密。”
武阳沉默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立即站起身,步伐坚定,“这个人必须尽快捉拿。钱乙,谢戊,马上派人去捉拿林墨。”
谢戊赶忙补充道:“我已派出了手下一名士长带着五个士兵,正在赶往十里镇,准备行动。”
“很好,”武阳的语气沉稳而有力,“但事情极为重大,我不敢掉以轻心。即刻命令赵甲带上一队精兵,前去协助捉拿林墨。此事关重大,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钱乙和谢戊同时答应,立刻退出军帐,匆忙去安排下一步的部署。
武阳站在帐内,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单纯的盐税问题。
时至晌午,阳光照得整个大堂温暖明亮。武阳依旧坐在主位上,双手轻轻摊开,眼前是已经整理好的战报和文件。可是,他的心神并未完全集中在这些琐事上。自从派出赵甲一行人前往十里镇捉拿林墨后,他就一直心绪不宁,时不时地望向外面的门口,期待着赵甲和士兵们的归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甲依旧没有回来。武阳心中有些不安,想着这一路情况复杂,难保没有变故。他不禁暗自琢磨:“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他们遇到难以解决的敌人?”
终于,在等了近一个时辰后,武阳听见了外面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音虽然凌乱,但却异常沉重。随着门帘被掀开,赵甲缓缓走了进来。武阳见状,不禁心头一震——赵甲满脸沮丧,衣衫褴褛,肩头和双腿上都有明显的血迹,伤势看起来相当严重。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士兵,个个衣衫不整,身上有刀痕剑伤,显然经历了激烈的战斗。
“赵甲!”武阳心头一沉,连忙站起身,神色变得凝重,“怎么回事?”
赵甲低着头,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武县令,我…我办事不力,失败了。”
武阳心中的不安瞬间转化为愤怒,他几步走向赵甲,脸色阴沉,“失败了?怎么失败的?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还带伤?”
赵甲半跪在地,低声道:“先前我们成功捉拿住了林墨,准备把他押解回去。但在途中,突然遭遇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我们原以为这些人是来营救林墨的,可没想到他们竟是来灭口的。”
“灭口?”武阳的眼睛微微眯起,心中一震,“那林墨呢?他怎么样了?”
赵甲的语气愈发沉痛,“林墨…他被那群黑衣人杀了。”赵甲停顿了一下,目光闪烁,“他们的实力极强,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挡。虽然我们拼尽全力,但最后还是败了,自己也受了伤。”
武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解,“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们逃了?”他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压抑的怒火,“明明只是一些黑衣人,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们并非普通的黑衣人,”赵甲咬紧牙关,沉声说道,“这些人身手不凡,而且似乎早有预谋,动作非常迅速。一开始我们并未察觉他们的可怕,直到林墨被杀,我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个时候,我们根本没有退路,只能拼命抵抗。”
“所以你们连林墨的尸体也没带回来?”武阳的声音变得更加冷厉。
赵甲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低下了头。
“是的,林墨在临死前说了一句话,他说”还没等到赵甲说完,武阳突然暴喝一声。武阳心中一阵波动,但怒火依然未曾平息。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盯着赵甲,“你办事不力,让这么一个重要的线索就此断送。你不仅没能保护好林墨,还让他死在了你们面前,丢了方中县的颜面!这次的失误,太过严重。”
赵甲面色惨白,他紧咬着嘴唇,不敢抬头看武阳。“武县令,属下知道错了,林墨的死,我负全责。请您惩罚。”
武阳心中的怒火并未消散,他一步步走近赵甲,目光犀利如刀,“你明知林墨的事情重要,却还如此轻率地行事,没有做好充分准备。”
“武县令…我…”赵甲欲言又止,满是羞愧。
武阳转身,猛地挥了挥手,“你不必再说什么,既然你如此不堪,就去大牢反省吧!让你冷静冷静,想想自己所犯的错。”他顿了顿,又冷冷补充,“你带回来的,不仅是失败,还有深深的耻辱。”
“是。”赵甲低头应答,声音哽咽。
武阳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厅堂的另一侧,挥手叫来一名士兵,“将赵甲暂时关押在大牢,禁止他与外界接触,直到我进一步指示。”
士兵立刻上前,抓住赵甲的手臂,准备带走他。赵甲一声不吭,沉默地跟随士兵走向大牢,步伐沉重,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接着武阳遣散了所有人,也包括得知消息赶来向赵甲求情的钱乙四兄弟。
大堂里,只剩下武阳一人站在原地。他缓缓转身,望向窗外的天空,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一刻,虽然怒气已过,但他的心情依然沉重。林墨的死,意味着他错失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不过这背后感觉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至于赵甲。
想到这里武阳嘴角露出一副不知是何意味的笑容。
武阳喃喃自语,目光变得更加坚定:“这场好戏还没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