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明解释：“大家听得很清楚。”
“所谓的‘项目’，是我个人和裴氏集团在海外参与的一项医疗健康科技投资。”
“就是想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帮着精神疾病的早期筛查和康复管理。”
“录音里说的‘直播实验’，是在严格的医学伦理下，跟自愿参与的人一起探索线上互动康复模式。”
“所有数据都处理过了，用于优化算法，想做出更有效的数字化治疗工具。”
“至于‘伦理争议’和‘慈善包装’，任何涉及前沿医疗和患者数据的项目，都得过伦理这关，这是规矩。”
“用公益形式推广，是想让更多需要的人知道，能用上。”
“这在商业推广里很常见。”
“这跟某些人嘴里的‘精神控制’、‘拿病人当小白鼠’，有一点关系吗？”
他反问。
声音里带着压迫感。
“一段正常的商业讨论，掐头去尾，故意歪曲，就成了他们所谓的‘铁证’。”
裴景明冷笑一声。
“那么，他们拿着这段‘铁证’，又干了什么呢？”
屏幕再次切换。
这次是几段通话录音的文字记录。
还有几张手机短信截图。
发件人是匿名号码，收给了陈宇亮。
内容直白得难看。
要么给一大笔钱封口。
要么就把“裴景明精神控制实验”的录音发给媒体。
时间，就在车祸前一天。
还有一段更清楚的录音。
是许如苑通过中间人传话。
非要跟裴景明“当面谈价钱”。
“这就是许小姐和郑先生一直说的‘讨个说法’。”
裴景明指着屏幕上的勒索信息。
“他们所谓的‘公道’，就是明晃晃的敲诈勒索！”
证据像雨点一样砸下来。
每一条都把许如苑和郑伟泽之前编的谎话敲得粉碎。
最后，裴景明播放了车祸发生时，咖啡馆后院附近街道的监控录像。
大屏幕上，画面跳了出来。
是咖啡馆后院那条冷清的巷子。
还有旁边的马路。
监控角度不算完美，但足够看清。
郑伟泽情绪激动地冲着裴景明比划着什么。
声音听不见。
但那股子急躁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然后，毫无征兆地。
郑伟泽猛地转身。
像个疯子一样直愣愣冲向车来车往的马路！
刺耳的刹车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辆正常开过来的轿车司机反应极快。
猛打方向盘避让。
车子失控。
斜着就撞上了停在路边，裴景明的那辆车。
“砰”一声闷响传来。
整个过程，裴景明就站在后院里，一步未动。
所谓的“开车撞人”，从何谈起？
画面还在继续。
车祸发生，现场乱成一团。
许如苑的反应快得吓人，她压根没去看撞车的惨状，甚至没多瞧一眼倒在地上的郑伟泽，第一反应竟是冲过去，一把薅起他，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狼狈地消失在巷子深处的阴影里。
视频结束，屏幕暗了下去。
裴景明转过身，台下记者席已经起了些骚动，他平静地迎向那些探究或震惊的视线。
“真相，就在各位眼前。”
他声音不高，却有种沉甸甸的质感，瞬间压下了现场的嘈杂。
“从一开始处心积虑地污蔑项目，到买通保安连夜跑路，再到拿着一段掐头去尾的录音敲诈勒索，最后，不惜自导自演这么一出车祸闹剧，试图栽赃嫁祸，想把我彻底搞臭，甚至送进监狱。”
“这就是许如苑小姐，和郑伟泽先生，在这场风波里，自始至终扮演的角色。”
他稍作停顿，让这句话的重量，沉沉砸进每个人的心里。
“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无辜的受害者。”
“他们是这场阴谋的执行者，是敲诈勒索的犯罪嫌疑人！”
最后几个字，清晰，锐利，掷地有声。
现场死寂了一秒。
紧接着，“轰”的一声，彻底炸了！
记者们像是被电流猛地击中，噌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我靠！全是演的？！”
“这反转……牛逼大发了！”
“许如苑和郑伟泽这是犯罪啊！敲诈！还故意制造事故！”
“我就说这俩人看着不像好东西！”
“快快快！发稿！头条！‘惊天逆转，裴景明绝地反杀’！”
“报警！必须报警抓人！太恶劣了！”
闪光灯爆闪，连成一片刺眼的白，快门声密集得像是骤雨敲打在铁皮屋顶。记者们激动地喊着，互相推搡，不少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现场连线，或者手指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噼啪作响。
刚才还弥漫着同情和质疑的空气，瞬间被一种混杂着愤怒和兴奋的情绪点燃。
风向？
彻底变了！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之前还被捧为“可怜受害者”的许如苑和郑伟泽，眨眼间就成了人人唾骂的骗子、阴谋家、罪犯。
网络上，那些刚刚还在义愤填膺痛骂裴景明的键盘侠们，估计这会儿正手忙脚乱地删评论，或者已经调转枪口，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口诛笔伐。
裴景明站在台上，任由台下的喧嚣将自己包围。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成了。
用最硬的锤，把许如苑和郑伟泽这两个跳出来的小丑，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记反击，够狠，够准。
发布会还在继续，记者们的问题像潮水一样涌来，但大局已定。
许如苑，郑伟泽，这两个名字，注定要和欺诈、勒索、卑劣这些词牢牢绑在一起，彻底烂掉。
法律的制裁，社会的唾弃，已经在路上等着他们。
只是……
裴景明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并没有完全松弛下来。
清理掉两个棋子，固然解气。
但那个躲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真正想置他于死地的裴修远……那条藏得更深的毒蛇，还没露头。
这场戏，刚清掉两个跳梁小丑。
真正的大戏，恐怕还没开场。
发布会现场的吵嚷被厚重的门隔绝在身后。
后台通道里，脚步声有了回音。
陈宇亮跟在裴景明侧后方，拳头还攥着，压低声音，语气却藏不住那股扬眉吐气的劲儿：“景明，刚才真他妈解气！看那对狗男女还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