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徐妙锦道:“你先前说李暄出身贫寒,在应天之中连个像样的住所都没有,那李暄身边想必也没有伺候起居的下人吧,阿兄帮我编造个假身份,然后想个法子,把我送去当李暄的丫鬟好了。”
徐辉祖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黑着脸道:
“胡闹,你乃魏国公之女!如此做成何体统?”
徐妙锦反问道:“我只是去给未来夫君当几天假丫鬟,又不是去给人当暖床丫头,怎就不成体统了?”
“额,这……”
徐辉祖面露难色,纠结了一会儿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也罢,是没什么,只是这事不好安排啊,我刚刚也说了李暄出身贫寒,为官多年也两袖清风,哪情的起丫鬟?”
徐妙锦道:
“这不难呀,李暄不是刚刚才为了秦王之事进宫死谏吗,我就说自己也和那个老伯一样,被秦王害的家破人亡,想来应天府告御状,结果刚刚到地方就得知了秦王要被赐死的消息,所以对他万分感激,愿为奴为仆,以报大恩。”
徐辉祖闻言连忙回头看了眼父亲的灵位,见徐达没被气的活过来方才松了一口气,黑着脸训斥道:
“你这丫头!哪有咒自己全家死绝的?”
徐妙锦不以为然的说:
“就是假设一下而已,不然,阿兄帮我想个更好的法子?”
徐辉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我哪想的出来啊?也罢,依你便是,免得你闹得府中鸡飞狗跳。”
“阿兄最好了!”
徐妙锦撒了撒娇,开心的转身离开。
她回到闺房之中后小声嘀咕:“我不奢求未来的夫君是什么盖世英雄,但,至少不能是蓝玉叔叔那样的大坏蛋,如果李暄是那样的人的话,那,我就在皇上下圣旨赐婚之前去出家!”
……
正当徐妙锦准备去找李暄的时候。
朱元璋再次来到明末,在紫禁城中见到了崇祯帝朱由检。
“蒋瓛,咱交代的事情都办清楚了?”
“已经办妥。”蒋瓛将一个足足有巴掌厚的小册子恭敬地递了出来:“朝中官员犯之事皆已记录其中。”
朱元璋接过名册随便翻看了一会儿,眼中立刻杀意沸腾,他将名册丢给崇祯,声音冰冷地说道:
“你好好看看吧!这些人就是你口中“众正盈朝”的“众正”!他们口口声声说魏忠贤祸国殃民,可咱倒是觉得,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也没比魏忠贤好到哪里去!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披了一张好看一些的皮罢了!不……他们之中的某些人连魏忠贤都不如!魏忠贤虽说祸乱朝纲,但至少对咱大明的皇帝忠心耿耿,而他们……哼!”
崇祯低头翻看,越看脸色就越难看,东林党的那些人犯的事儿远比他想的要更过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些官员只是贪而已,可这名册之中分明记录着一大堆诸如“强抢民女”“滥杀无辜”的十恶不赦之罪,甚至还有一些人,与商人勾结,将粮食,盐铁这些极其重要的物资,悄悄卖与北方的女真人……
崇祯实在不忍直视,他合上名册,回忆起自己登基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把这些人当做是国家栋梁,大明的中流砥柱,便是羞愧难当,万分自责地说:“皇祖,孙儿……有罪!”
“若不是咱得了逆天机缘能到你这儿来,用不了多少年,咱的大明就会完蛋!你自然是罪不可赦,不过,念在你登基之后夙兴夜寐,未曾有丝毫懈怠的份上,咱就不和你计较之前的事,但是那些过错,日后不准再犯,否则咱不介意换一个皇帝!”朱元璋面无表情地道。
崇祯听的满头大汗,他知道,朱元璋没在和自己开玩笑。
“孙儿谨记在心。”崇祯连忙应声。
“走吧,上朝去!到了收拾那帮蛀虫的时候了,待会咱会坐在帷幕后头,告诉你该如何去做,你什么都不必想,只要当好咱的“传话筒”,学清楚,学明白该如何当好一个皇帝便可!”
“孙儿明白!”
此时崇祯的心中无比紧张,这是朱元璋头一次亲自出手帮他处理朝廷之中的事情!哪怕只是当一个传话筒,他也非常的害怕自己到时候会做不好,让朱元璋失望。
但同时崇祯心中也无比激动,他当皇帝之后处处被东林党的人掣肘,顺天府内外瞧得起他的人屈指可数,大部分的人都把他视为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玩偶, 崇祯心中别提有多憋屈!而现在……这些经历都将成为过往!
顺天府乌云盖顶,下着瓢泼大雨,整座城池都笼罩在恐怖的,令人绝望的阴影之中。
这场雨下了很久很久,从土木堡之战开始,一直到朱由检登基,改元崇祯都未曾停歇,但现在,它终于有了停歇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