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奴便叹息了一声,说道:
“本来只是比武确定胜负,双方应点到为止,不该有所死伤,本人也只是为求自保,慌乱之中,出手没了轻重。没想到,这个乌杰竟如此不堪一击。
唉......。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谭文浩却马上接话,表明了自己在此事上的态度:
“乌门中人,多是卑鄙小人,他们在台下就多次投毒,铲除潜在对手。他乌杰竟然在擂台之上,公然用毒对付慕容小侠,真是无耻阴狠之极。
要不是你当场揭穿并结果了他,还不知有多少人遭其毒手。大家都应感谢你才是。”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但这是在比武擂台,不是茶馆酒肆,随着一声锣响,俩人也只得放手一搏了。
台下的上万观众,发现昨天击杀了乌杰,还从其身上搜找出了毒药的那个圣武宗年轻弟子慕容英,今天又登上了擂台,便都涌到这个擂台四周,而另一擂台却冷落许多。
大家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惊奇和纳闷。原以为这个从没有听说过的青少,只是个青瓜蛋子,是圣武宗派来历练和做陪衬的,没想到一路跌跌撞撞,竟闯进了十强,还当众击杀乌杰,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谭文浩不愧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是誉满武林的宗师级人物胡道源的爱徒,一招一式尽得真传。就是身具穿越异能,又得圣武绝学的马奴,不,现在叫慕容英,也得全力应对。
足足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俩人你攻我防,见招拆招,已斗了八十多个回合,也没有分出个胜负高下来。
但细心人发现,谭文浩脸上已渗出了微小的汗珠,动作也比开始时迟缓了些,显现出力不可支的迹象。
反倒是那个慕容英,英俊的脸不红也不白,还是一副不慌不乱,气定神闲的样子。
人们看到的确实没错,从一开始动手,马奴就不想与谭文浩以死相搏,也不准备使出陈爷爷传授的奇招绝技将对方尽快击败。
他只想以自己的真实功力和修为,公公正正地比上一场,以确定胜负输赢。
另外,他还有一点小心思,陈爷爷将一身修为转输到自己身上时,就说过,经过三个月融会贯通后,自己的武功修为就可达到九品巅峰,他想着借此机会,好好验证一下。
看来爷爷说得一点不错,面对谭文浩这个具有二十年修为的顶级高手,自己也是应付自如,丝毫不落下风。
再加上自己因穿越而得的特殊体能,不论在移动速度、动作反应和持久耐力上,都要胜对方一筹,即便不出绝招,只这么持续相抗下去,也能将对方累得精疲力竭,服软认输。
果不其然,俩人又过了不到三十个回合,谭文浩已是十分体能耗去了八分,举手抬足都很是艰难,这还是他有着深厚的内力修为,否则,早就瘫倒在地了。
他再看对面的慕容英,却还似原来那般,并未显出过度的疲态;就算再打上三五十个回合,对慕容英来讲,看来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唉......。这还打个什么劲儿,自己不敌落败,已是铁一般的事实,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了。
想到这些,谭文浩咬牙纵身一跃,退到了擂台边缘,双手抱拳,微一躬身,说道:
“在下实不敌慕容少侠的神功绝技,甘愿认输。”
马奴也赶忙躬身施礼,诚意满满地说道:
“兄台也是小弟自出道以来,所遇到的最强对手,要是继续比下去,还不知是谁输谁赢呢。”
这话也算是给足了落败者面子,谭文浩岂能不知,他赶忙轻声说道:
“在下深知少侠并未使出全力和绝技,我谭文浩,不仅输得是心服口服,还要感谢少侠手下留情。”
......。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肩并肩,手拉手,联袂走下了擂台。
这情形再一次惊到了台下众多武林名宿和江湖好汉,一个个是满脸惊诧,目瞪口呆。
过去,每逢一场对决过后,品头论足声就会响成一片,可现在,整个赛场鸦雀无声,唯有人们的目光,一直随着俩人的身影移动。
人们常讲,“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特别是在这武林大会的擂台之上,胜者志得意满,豪情万丈,败者也总要寻找个理由,以挽回自己的颜面。
甚至还会当众放出诸如“今日之耻,以后定当回报”之类的狠话来。
可台上这俩人,虽已分出胜负,但胜者不骄,败者不馁,不仅彼此没有生出怨愤和敌意,反而因此似乎要成了好友,这可是历届大会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新鲜事。
昨日在台上击杀对手乌杰的,是这个十七八的青年,今天在台上与对手谭文浩交为好友的还是这个青年。
过去,无一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叫慕容英的年轻人,可没过几天,在这大会现场,以至于在大夏国江湖道上,在武林之中,“慕容英”这三个字,以及这名字背后那个年轻英俊、身手深不可测、处事果断绝决,为人真诚坦荡的青年,已是一个无人不晓,令人敬服的存在。
距擂台五里之外,一家客栈内,所有宿客都已熄灯入睡,只有一个房间还有灯光。
昏暗的油灯下,谷之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因自己一路顺利,闯入十强而兴奋不已。
妈的,老子本是绝世奇才,无奈总是生不逢时。这次定要拔得武林大会的比武头筹,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也好让你们知道,我谷之豹绝非池中之物。
每每回想起自己的过去,谷之豹就怨恨冲天,愤怒无比。
这个谷之豹出生在武林名门谷家,尽管他从小天赋异禀,刻苦修练,在谷家数十名同辈中,早早就脱颖而出,但只因生在旁系,命中注定无法得到族内重视和认可,更无望做出一番大事业。
气恼之下,谷之豹离家出走,先是投身军伍,想着以自己这身超凡功夫,怎么也可混个将军当当。
没想到军内等级森严,又较长时间无战事,他是空有一身本事,也无处施展;还因本人心比天高,目中无人,受到周边排挤和上级的嫌弃,活得是十分憋屈。